他的期待之溢於言表。

素嬈想忽略都不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回京的迫染了周圍的每個人。

唯一一不變的，隻有小南。

正月底，在城中百姓的夾道相送下，他們一行人緩緩離開了此地。

銀雪衛開路。

東宮護衛軍隨行，四輛車架列次出城，為首的車裏坐著太子，後麵跟著言韞的馬車，崔翊次之，最後是木芙蓉。

這四輛車架原本有素嬈的一個。

臨到上車前，崔翊搶先鑽了進去，起簾子一臉苦相，“阿嬈啊，兄長這板實在是撐不住了，必須坐車回去，你就委屈下，去阿韞的車裏吧。”

說罷，不等回話，徑直撂下簾子。

一副賴在裏麵的模樣。

“殿下曾說過將民看作姊妹，那民就大膽您一聲義兄，還兄長全。”

“睡覺。”

這是讓太子安心。

“一切從簡就好。”

木芙蓉默默的盤算了一會，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喜笑開，再不拉著素嬈說話。

為首的兩輛馬車都十分寬敞。

木芙蓉聞言一愣，呆滯道：“我忘了。”

“那好吧。”

木芙蓉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是該置辦點東西，你有沒有什麽想做的？”

木芙蓉不敢置信的看著，訝然道：“這一路你都睡覺啊……”

當時所有人的表都很微妙，尤其是東宮的護衛們，正當他們心各種揣測時，木芙蓉仰起頭，直盯著太子道：“民此去，想找個名醫求學，繼續深研醫道，不會給殿下添麻煩的。”

素嬈想它空著也是空著，就轉道上了第二輛馬車。

在裏麵睡覺，怎麽睡都覺得難。

素嬈無奈苦笑，來薊州前，他們一行全都是自己人，舉止隨意些倒也無妨。

太子態度溫和，待安頓妥當，便讓他們下去用飯，他和言韞一桌，其他人分散各個桌子。

木芙蓉臉上掛著笑意，輕聲道：“我長這麽大做過不裳，卻沒一件是給自己的，所以趁著這段空閑，正好能做。”

而蕭散他們也沒回威濟營，跟太子求了恩典，隨同去京都另謀差事。

一切重歸各自的軌跡後，相起來明顯輕鬆許多。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素嬈不好說自己睡覺扭了脖子，這馬車臨時找來的，空間狹小仄，比不上金大公子送的車架舒服。

素嬈順勢應道：“那就打擾了。”

驛丞點頭哈腰的把他們迎了進去，“卑職知道殿下和世子要來，早就讓人把裏外打掃的一塵不染，飯菜也備好了，隻是鄉野之間沒什麽好東西，怕是委屈了二位。”

馬車堆滿了書本和公文，與平常不同的，就是換了個地方理公務罷了。

就連小南都把竹宴他們先前‘賄賂’他的拳譜和機關玩搬上了馬車。

不會妄想其他。

崔翊笑的拱手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太子知道言韞和崔翊關係匪淺，沒有太多計較，至於素嬈，就更加不會避諱，所以出言邀請兩人。

小南的聲音傳出，帶著濃濃的嫌棄，馬車開始劇烈晃起來，後來不知道崔翊做了什麽，又突然安靜。

素嬈手肘撐在車窗上，支著腦袋慢悠悠說道。

木芙蓉說想去盛京。

言韞眸微閃，沒再多說，幾人用過晚飯，各自回房歇息，到了次日一早，眾人套馬準備啟程，素嬈正要上車，言韞不知何時走到了側，溫聲道：“我要與殿下手談幾局，你去我車裏睡吧。”

又以義兄妹相稱，擺正了自己的份，徹底斷絕其他人無端的猜想和非議。

木芙蓉看模樣，奇怪道：“你傷勢還沒好嗎？”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

“也沒什麽事。”

看樣子，兩人是達了和解。

不過他們走道，路比先前平坦許多，趕著夜，到了第一家驛站。

言韞聽著車的靜，目送素嬈進了馬車，淡漠的瞳仁裏浸著些之，須臾，抬腳往太子那邊走去。

“阿嬈和崔公子一起來吧。”

如今太子和其他人同行，總還是要顧忌些。

素嬈不假思索的說道。

“你出去！”

素嬈打定主意一路睡去盛京，拒絕了一切打發時間的東西，這樣搖搖晃晃的走著，本無心做任何事。

素嬈過來，小南也跟著，幾人圍坐一桌，言韞看用手著後頸，輕道：“怎麽了？”

本是隨口一問的事兒，沒想到木芙蓉還真認真的想了會，然後說道：“我想給自己做件新裳。”

乘馬車趕路，速度總要慢些。

顯然太子聽出了話中的意思，麵變了變，最終出抹欣的笑：“你都這樣說了，為兄自當全。”

世子爺和太子更不用說。

“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單純犯困。”

“忘了也沒關係，這次沿途會經過驛和城鎮，到時候去置辦點就好了。”

就這樣，了同行之人。

素嬈忙不迭的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在刺繡製這一道上實在沒什麽天賦，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點破自己所求。

兩人相攜去了後麵的馬車，言韞聽了回稟後並無異，吩咐他們啟程。

崔翊見狀饒有深意的笑了笑，反手抓住要跟過去的小南，將他推進車裏，“昨日的九連環還沒解開呢，不許跑。”

離開時，太子曾詢問過木芙蓉日後有何打算，可要回石城，又或是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那不然呢？你還想幹什麽？”

他袍落座。

就在斟酌著要不要去後麵的馬車時，木芙蓉走了過來，“素姑娘不嫌棄的話，與我同車吧，正好還能有個人說話解悶。”

素嬈懶懶的抬眼看，見手邊空無一，掩打了個哈欠，低道：“這一路京，枯燥又無聊的很，你怎麽也不找點東西打發時間？”

“是啊。”

素嬈倚在車壁上，車架隨著挪輕輕搖晃，悉的覺讓昏昏睡。

素嬈虛瞇著的眼略睜開了些，“做裳？”

期待的看著素嬈。

素嬈鑽進去時，看到裏麵鋪了層厚絨墊子，還備了狐皮毯，上麵放了個暖手爐。

爐子溫熱，明顯是剛灌好的。

旁邊的小幾上放著些話本遊記的雜書，還有些飴糖和果脯，一一掃過這些件，眼底笑意暈開。

這個人……

怎麽能這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