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
「懸天派?」元和帝放下茶盞,「不是早就被剿滅了嗎?」
「餘孽,餘孽。」郭銘小心翼翼地回道。
元和帝失笑,「餘孽而已,翻不起多大風浪。」想了想,又道:「既是陸五將其逐出京城,那就論功行賞好了。」
「這只是起因。」來之前他明明想好了一套說辭,真到前就一腦的都忘了,略加思量,繼續說道:「神機司的一名神機使中了蠱。因陸五姑娘與懸天派餘孽鬥法,道氣激發了他蠱毒,以至於喪了命。」
又是蠱。元和帝顰起眉頭。
一個是國之本,尊貴的太子殿下;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神機士。巧合的是,兩人都中了蠱。
這二者之間是否有必然的聯繫?
元和帝輕抬下頜,示意郭銘說下去。
郭銘略加忖量,「神機士中的蠱乃是三印魂蠱,十分罕見。臣與其他神機使商議,馬神機士的真正死因暫不外傳。只說他是暴斃而亡。暗中查證此事。」
元和帝銳利的目在郭銘臉上停頓片刻,「就照你說的辦。待高儻回京,我會命他協助神機司徹查。」
士的事兒,高儻怎麼能懂?有他在只會礙手礙腳。郭銘腹誹著,恩戴德道:「謝陛下隆恩。」
元和帝擺擺手,對金喜春道:「找個由頭賞賜陸觀吧。這事兒你看著辦就好。」
可以去陸府了!金喜春強忍著才沒出欣喜若狂的神,恭謹應是。
小黃門趨步走到殿中,回稟道:「太子殿下遣人送信,說是傍晚就能回宮。」
元和帝大喜,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從昨兒晚上開始他就一直在等秋櫻山的信兒,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宋儀返京的消息。一定是大好了!
元和帝的心好似鼓起的風帆,承載著滿滿的希。
……
曹昀卿命人駕著車在街上轉到天黑才回府。
小廝笑瞇瞇的迎上來,「太太正找您呢。小的照您的吩咐,告訴太太您出去會友了。」
曹昀卿下了車,理理袍,挑眉問道:「有事?」
「臨川侯夫人明兒要去陸侍郎府上做客,請太太同去,太太想問問您明兒個有空沒有。」
陸侍郎?不就是陸五姑娘的大伯?
曹昀卿喜上眉梢,「走,我這就去回母親的話。」說著,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小廝隨其後,「爺,不急在這一時。要不……您先換件裳?」
「不用。」曹昀卿越走越快,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到在魏氏院子裏,丫鬟婆子問安的聲音此起彼伏。魏氏放下吃了一半的香糖水,用帕子印印角,對邊的佟嬤嬤道:「卿哥兒來了。」
佟嬤嬤趕忙給小丫鬟使個眼,小丫鬟會意,快步走到門口起簾子。曹昀卿臉上帶著舒朗的笑容走了進來,看向魏氏的眼睛裏好似盛著醉人湖,「娘,您找我?」
他走得急,額頭沁出薄薄的汗水,面頰也染上一層紅暈。
「這孩子,走那麼急做什麼?」魏氏怨怪地瞪了曹昀卿後的小廝一眼,「你怎麼當的差?」
小廝了脖子,低著頭立在邊上。
「娘,不怨他。」曹昀卿在魏氏邊坐定,「是我心急。」
魏氏沒有為難小廝,「你姨母使人傳話,說是明兒個要去陸府做客。臨川侯也去。我尋思著橫豎你有空,不如就一起去陸府坐坐。」盛了半碗香糖水放在曹昀卿手邊,「雖說而今侯爺不得勢,陸侍郎也不算天子近臣。於你今後的仕途沒什麼助益,可走走不是壞事。你說呢?」
細想想,陸五算不得出挑。尤其是個孤。雖說記在陸玹名下,可誰知道生父母是誰。萬一是那煙街柳巷的種兒,娶回來豈不是壞了家風?不能因有機會進神機司而屈就。若是納為妾氏,倒是互可以。上頭有正房著,鬧不出子。
魏氏原本不打算曹昀卿同去陸府。但臨川侯府遞信兒的時候,正在老夫人跟前說話。老夫人順便提了一,說是讓卿哥兒陪一起。
老夫人輕易不管閑事,開了口,魏氏若是不依,定會惹得老夫人厭煩。魏氏思來想去,反正爺們都在前院,卿哥兒便是去了也沒什麼所謂。
魏氏的話曹昀卿並不認同。但他還是點著頭嗯了聲。
兒子乖順小意,魏氏心裏愈發熨帖,絮絮地說,「你是個有出息的孩子。我與你爹商量著,先不著急給你定下親事。你放心,娘定給你尋個德行出眾的。」
曹昀卿眼前立刻浮現出陸珍那雙漂亮的丹眼,長長的睫像是兩把小刷子,撓得他心裏酸甜酸甜。
「娘,我……我不急。」曹昀卿臉上燙的厲害,他抓起手邊的香糖水咕咚咕咚灌下去。魏氏慌了神兒,忙手去奪,「慢點喝!水涼,仔細傷了胃。」
想著兩人說會話,水放溫了正好口。哪知道曹昀卿等不及端起來了喝了。
曹昀卿被嗆得一陣猛咳。魏氏給他拍背,輕聲嗔道:「還跟小時候似的,喝水吃冰碗兒。只要冰碗水到了你手上,搶都搶不下來。」
曹昀卿面帶赧然,局促的喚聲,「娘。」
魏氏用帕子掩著笑說道:「傻孩子,這有什麼可難為的?」
曹昀卿像是吃糖果被抓包的小孩子,垂著頭不敢看魏氏。
知子莫過母。他怕魏氏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魏氏這才發覺兒子跟平時不大一樣。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曹昀卿額頭,「卿哥兒,你是不是不大舒服?要不要請大夫給你瞧瞧?」
昨晚上卿哥兒回來就想找大夫。不等差人去辦,老太太就說曹家的爺們沒那麼貴。當下吩咐灶間煮寧神茶,也給來府里做客的高首輔送了一碗。魏氏苦著臉嘆口氣。從進了曹家就一直被老太太著。現而今就連給兒子請大夫都得聽吩咐。日子過得真是憋屈。
佟嬤嬤深以為然的說道:「準是夜叉嚇的,這就是……驚過度。」
乖乖嘞。喝了三大碗寧神茶愣是不好使。看來得下猛葯才行。
曹昀卿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好得很。就是……就是咳得臉紅。一會兒就沒事了。」說著,站起,「娘,我回去溫書了。先生佈置了好些功課。」
「去吧。但凡上有些微不得勁就使人過來說一聲。」
曹昀卿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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