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傑攙扶著林清寒走下馬車,林清寒便吩咐道:「去查一查宮裏最近有何靜?」
那些殺手的手比以往他遭遇的每一次刺殺都要好,他如今高中了狀元,林家的勢力遠勝從前,且靖安帝早就暗中防著林家,若是派人暗殺了林家的嫡長子,林家後繼無人,林家便會自陣腳。
大崢國經歷了五王之后已經元氣大傷,靖安帝懦弱無能,太后還政之後,蕃王作,鄰國侵擾,大崢國已經日漸呈頹廢趨勢,林家為外戚,權傾朝野,早已不甘心屈居人下,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對於林旭的野心,林清寒也是知道的,當朝太后與林旭是同胞兄妹,自先帝駕崩后,太后也無法阻止林家奪位的勢頭,林家在朝堂之上黨羽眾多,年輕的天子幾乎了林家的牽線木偶。
靖安帝能瞞過林旭,派出殺手暗殺,想必也並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弱無能。
若是那些殺手出自皇宮,而林清寒卻沒有得到一點風聲,林家在宮裏有不的耳目,靖安帝在宮裏孤立無援,若要派出這麼多人暗殺,也並不容易,看來定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直到夏昱查清了昨夜刺殺之人來自晉王的西北軍。
林清寒回了林家,便去向父親請安,當晚林旭便宮,第二日,靖安帝最寵的兩個妃子,一個服毒自殺,一個落水亡。
而那位尚婕妤腹中已懷了龍種,落水亡時已經有了兩個月的孕了。
靖安帝哀痛難忍,罷朝了三日,宮裏傳出了消息,皇帝茶飯不思,在承恩宮呆坐了整整三日,出來時,已經連站都站不穩。
太后和群臣勸說皇帝選秀,遞上去的摺子堆在案頭三天,最後卻被靖安帝撕碎了。
靖安帝是安分了,此打擊,知道了林家的手段之後,便不敢再輕舉妄了。
這幾日林清寒也閉門謝客,在家中養傷,好在府里醫師醫高明,用了不珍稀藥材,林清寒的傷也漸漸恢復了。
但自從那日虞菀寧和林清寒一道從萬安寺回林家后,回去之後便被秦殷罰跪了一個時辰,這幾日又被關在倚蘭院閉門思過。
府里傳出了不流言,說是借住在林家的虞娘子是個不安分的,明目張膽地勾引林清寒,妄想嫁林家,三房的薛氏將秦殷喊去說了幾句話,說要為虞菀寧說一門親事。
秦殷聽出了薛氏話里的弦外之音,是那些流言傳到了薛氏的耳中,而薛氏藉機敲打秦殷。
憑林清寒的份,便是配公主郡主也是不差的。
薛氏的意思是們母得罪了林家大房的人,到時候便是林瑞再袒護們母,只怕也護不住虞菀寧。
秦殷一心想要兒嫁高門,雖然薛氏挑的這幾戶人家也不差,但家底也還是差了些,在長安城也是無權無勢。
心裏憋著火,回到倚蘭院便沖著虞菀寧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我看你如今是翅膀了,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現在倒好,三太太為你尋了幾戶人家,要將你嫁出去呢!」
虞菀寧焦急萬分道:「阿娘,我不嫁。再說阿娘不是想要我嫁高門嗎?薛氏挑選的那幾個阿娘看的上嗎?」
秦殷不耐煩地打斷了虞菀寧的話,「看不上又如何,你膽子這樣大,我是不能留你在邊了,你是不是還不明白,你爹不要你了,江陵我們也回不去了,如今只有林家肯收留我們,若是你得罪了林家大房的人,我們母便只能流落街頭了。」
雙手抓著虞菀寧的肩膀,指甲因用力,掐得虞菀寧疼得皺了眉頭,「阿娘放心,我們不會被趕出去的,阿娘冷靜些,阿娘弄疼我了。」
虞菀寧疼得流下了眼淚,秦殷才鬆了手,跌坐在椅子上,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秦殷想起了嫁給虞兆之後被人苛待,輒打罵的那些日子,而後突然起,歇斯底里,「為什麼你總是不聽我的話,你若安分些,也不至於要被人草草地嫁出去,日後便會和我一樣,會被人瞧不起。」
秦殷捂著臉,臉上滿是絕和痛苦,「為什麼你就是不聽話……」
虞菀寧便跪在上前,一步步挪著上前,靠在秦殷的懷裏,耐心哄道:「阿娘,你要相信菀寧,菀寧一定會讓阿娘過上好日子的。」
好不容易才有了機會接近林清寒,又怎能輕易放棄,更何況已經有了自己想嫁的人,又怎會甘心自己命運被人擺佈,嫁給那些碌碌無為之輩,上天給了這張絕的臉,便是有了爭奪的資本,便要憑藉自己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要在長安城站穩腳跟,憑自己的手段讓自己和阿娘過上好日子。
虞菀寧替秦殷拭眼淚,「我去求舅舅,舅舅對菀寧好,他不會看著菀寧委屈的。」
秦殷漸漸平復了心,也冷靜了下來,「不必了,你舅舅已經說過了,他答應了讓你自己挑個如意郎君,你先去林家的書院讀書,你的婚事也不必急於一時。」
「兒知道阿娘定會有辦法的。」
虞婉寧也能看出來,林瑞對秦殷可不一般,時常來倚蘭院探,對們母也頗為關照,虞菀寧知道秦殷一心想要嫁高門,也必定不會讓隨便找個人便嫁了,但今日林家提出想要嫁人,不得不抓了。
晚飯過後,倚蘭院便來了不速之客,林瑞擔心虞菀寧在府里到無聊,便讓與年紀相仿的林芙蕖邀去游湖賞荷。
林芙蕖原本想要直接拒絕了,一個從江陵來的商戶之,原也瞧不上,母親還是給人作妾,最後被趕出家門,可聽說虞菀寧生得貌,府里還傳出了關於虞婉寧和林清寒的傳言,倒要看看,虞菀寧到底是個什麼貨。
直到見到了虞菀寧,也難掩眼中驚艷的神,見虞菀寧生得貌,更加眉不是眉,眼睛不是眼睛。
「你便是虞菀寧?」
虞菀寧見林芙蕖擰著眉,眼神帶著敵意,也帶著幾分輕視,便笑道:「想必這位便是阿芙姐姐吧?」
林芙蕖見生得雪烏髮,一雙杏眼暗秋波,也難怪林清寒會對不一般,「明天我和月家小姐約好一起游湖,父親讓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游湖的小姐皆是出公侯之家的貴,個個都是出高貴,通才藝的世家小姐,虞菀寧與那些人站在一,便會覺得自慚行穢,知道什麼才是雲泥之別。
也不知道父親到底在想什麼,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家裏領。
「還有我奉勸你一句,今後離堂兄遠些,他不是你這樣的人配接近的。日後能嫁給堂兄的不是公主那也只能是郡主,你若再執迷不悟,日後有你哭的時候。」
林芙蕖說的話如何不明白,林家門第高,林清寒為嫡長子,更是高不可攀,好在並不想嫁林家,也知道自己本高攀不上。
「菀寧多謝阿芙姐姐的提醒。姐姐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明天菀寧必定準時前往。」
林芙蕖見虞菀寧一副低眉順眼,順從討好的模樣,更是打心底瞧不上,就不明白,虞菀寧除了長得好看些,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堂兄。
「好了,父親的話我已經帶到,我就先走了。」
正打算離開,薛氏邊的劉媽媽來了倚蘭院尋林芙蕖,一進門便大著嗓門道:「三小姐可讓老奴好找呢,裴郎君來了凝輝院和大公子下棋,太太讓我喚三小姐前去。」
林芙蕖聽聞瞬間變了臉,「他怎麼又來了,他怎麼三天兩頭往咱們家跑,再說他來找堂哥,你尋我做什麼。我沒空,我不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倒是虞菀寧聽出了端倪,「請問劉媽媽說的是裴家哪位公子?」
「自然是裴家長公子,高中探花郎的那位。」
虞菀寧臉一白,怔在原地,了手裏的帕子,是裴茗,他來了凝輝堂找林清寒下棋,薛氏便差人來喚林芙蕖前去,這其中的含義只怕是裴家要和林家結親。
裴家嫡長子能娶到林家的兒,儘管林芙蕖是個庶,也算是裴家高攀了。
虞菀寧看著林芙蕖那不屑一顧的眼神,嫉的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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