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婉不釋手的捧著花樣子看來看去,覺得這樣漂亮的花樣子繡作額帕有些浪費,正想詢問明珠的意見,就見明珠正將那繡樓娘子拉到旁邊說悄悄話。
離得也不遠,就聽見明珠在問:“剛纔送花樣子來的是誰?”
許是這樣直言不諱的問法,讓那繡樓娘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過見明珠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姑娘家,也就沒有多想,“我們也不知那公子是誰,不過他每個月都會拿花樣子過來賣,說是他家小妹畫的,他幫著潤的。這位公子每次送來的花樣子都很不錯,喜歡的客人很多,所以我們也很樂意買下他的花樣子。”
“他是哪一家的,你們不知道嗎?”明珠又問。
那繡樓娘子便明顯起了疑心,看向明珠的神就有些變了。
顧清婉忙上前去將明珠拉到後,笑著對那娘子說道:“我家小妹年紀尚小又一貫直率,什麼話都敢說,你只當胡言語不要理會就是。這花樣子我要了,多銀子?”
繡樓娘子見這就做了一筆生意,自然也樂的不理會明珠的“胡言語”,只當明珠真是被家裡寵壞了的小姑娘,再不將的話語放在心上。
顧清婉給了一張面額五十的銀票,繡樓娘子請們稍等,爲們找零。
等那繡樓娘子一走,顧清婉就沉下臉來:“珠姐兒,你剛纔是在幹什麼?哪有大姑娘家拉著別人打聽別的男子的?幸而人家不知道我們是誰家的,否則這事傳了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
其實明珠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剛纔的行爲有什麼不妥,不過在瞧見那繡樓娘子怪異的目時,纔回過味來,這裡可不是個能隨便打聽陌生男人的國度。
因而這會兒面對顧清婉的教訓,明珠老老實實的低頭認錯:“二姐姐,是我想的不夠周全,我錯了。”
見明珠認錯,顧清婉這才緩了臉,“幸而們不知道我們是誰,尤其你年紀又還小!不過珠姐兒你要記得,不論何時都要謹言慎行,不要給別人抓住任何把柄,知道嗎?”
“嗯,我記住了。”明珠一把拉住顧清婉的胳膊,靠在肩頭小聲道:“我好像見過那個男的。”
“哪個?”顧清婉愣了下,“你是說賣這花樣子的男的?”
明珠點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去過顧府,我在大舅的外書房見過他。”
“許是大伯的下屬員吧。”顧清婉隨口猜測道,很快又皺起眉頭問道:“不過你跑到大伯的外書房做什麼?就不怕不當心被人衝撞了去!”
“哪兒那麼容易就被衝撞了。”明珠原還想開個玩笑,見顧清婉一臉嚴肅,連忙也端正了態度:“那天外祖母本想讓喬嬤嬤給大舅送點綠豆糕去,喬嬤嬤手邊有事走不開,我就自告勇的幫忙送了。真不是跑去玩的。”
顧清婉的神又緩了緩,“雖說你孝心可嘉,可這種事往後還是給底下的人去辦就行了。好了,東西買好了,這就回去吧?”
“我還想去對面的華金樓看看,正好今天也帶夠了銀子——”明珠得意的拍了拍荷包,“三姐姐這兩日看我眼神都不對,明裡暗裡都在提醒我,該給買的首飾還沒買呢!”
顧清婉秀氣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這算怎麼回事?銀子是你的,你給誰買便給誰買,怎麼倒好像不給買便是欠了的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等回去看我不跟大伯母好好說道說道。”
“二姐姐別惱嘛。”明珠笑嘻嘻的拉著,“左右也就買這一回——總要有這樣那樣的名目,我纔好繼續手要銀子啊!不過們也別將我當冤大頭,以爲想怎麼痛宰我就能怎麼痛宰我的話,那可是打錯主意了。”
見明珠自己很有主意的模樣,顧清婉便也不好再多問,“總之你也別做那散財子,往後說不定有用錢的時候呢。”
這是提醒明珠要存錢。
明珠謝過,這時候繡樓娘子將找補的銀子也拿了過來,兩人便親親熱熱的下樓了。
剛走到華金樓門口,突然打斜裡鑽出個人來,也不知怎的往明珠上撞了撞,明珠一時不防,腳下失了重心就朝顧清婉那邊倒了過去,兩人差點摔一團。幸而槐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明珠。
“哎呀姑娘!”槐香眼睛往明珠腰間一掃,立時大驚失道:“您的荷包不見了!”
明珠忙手往腰間一,果然腰間空空如也,忙開跟前一衆丫鬟婆子往前一看,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那撞了並走了銀子的小賊正飛快的潛逃呢!
“來人啊,抓賊啊!”明珠顧不得槐香在後喊使不得,撒開腳丫子就朝那小賊追了上去!
尼瑪!連姐的東西都敢搶,瞎了你的狗眼不!
這一靜也驚了街上的行人,衆人就見小賊拔足狂奔,後的小姑娘力直追。小姑娘後,呼啦啦一羣丫鬟婆子亦是追不捨,一時間倒似一出彩的鬧劇一般,賺足了人的眼球。
“小賊,給我站住!”明珠邊追邊喊:“快把荷包還我!”
小賊充耳不聞,跑的更快了。
明珠也不是吃素的,跟那小賊槓上了似的,咬牙追。
不過到底吃虧在底子不行上,即便拿出了當年在學校跑八百米的衝勁跟狠勁,不爭氣也沒用,眼看著距離一點一點的拉遠,那小賊就要轉進七彎八拐的小巷子裡了。
明珠知道只要讓那小賊拐進了巷子裡,再要找到的荷包那是比登天還難!因此也憋足了最後一口氣,加快步伐朝前追!
到底還是讓那小賊鑽進了巷子,明珠除了疾呼“抓賊”外,也無能爲力了。
因爲太傷心荷包被搶這件事,明珠連小賊跑進去的那條巷子口什麼時候多了一架馬車都沒留意,猶抱著最後一希拐進小巷中。
一進去就怔住了。
小賊被一隻大腳踩在地上彈不得,小賊的邊站著兩個人。
明珠順著踩在小賊背上的那隻大腳往上,視線在那人修長漂亮的握著荷包的那隻手上頓了頓,纔對上他的視線,“呃,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人,是唐遇!
明珠有些囧囧的想,怎麼走到哪兒都能遇到他啊?難道就因爲他的名字唐遇?
唐遇也正看著明珠,見明珠氣吁吁滿臉是汗,小臉因爲這一通跑而紅幾要滴出來,原本就皺起的眉頭這下皺的更深了些,滿臉滿眼都是不悅的神:“不過是個荷包,值得你這樣不要命的追?”
方纔他在馬車裡,聽見外頭那“抓賊啊”的聲音甚是耳,也顧不得車裡的福王,一把拉開車簾,果然就見一副咬牙切齒追著小賊跑的模樣,哪裡還坐得住?
明珠勻了氣才走過去,從唐遇手中接過荷包來,打開荷包瞧了瞧,手拿出一枚玉佩來,“銀子倒也罷了,這玉佩是你的嘛,不是對你很重要嗎?要是被了,我以後拿什麼還你啊。”
明珠就勢將那玉佩遞給他:“算了,你趁早拿回去吧,免得哪天我真給你弄丟了。”
害累的跟條狗似的,不是爲了銀子,而是這玉佩?唐遇稍緩的神在瞧見明珠將那玉佩遞到他跟前時,那臉就又沉了下來。
他角輕抿,將玉佩接過來,順手也將明珠手裡的荷包拿了過去,有些魯的將那玉佩重又塞了進去,這纔不耐煩似的塞到明珠手裡,“往後小心點。”
這時候被忘在一旁的另一個男子正要悄無聲息的離開,明珠一轉眼看見他,立時瞪圓了眼睛:“怎麼又是你?”
這人不就是剛纔在繡樓裡頭賣花樣子的男子嗎?明珠盯著他的臉,真是越看越臉,越看越肯定自己在顧府見過的人肯定是他沒錯。
那男子約莫二十出頭,著樸素,然眉目俊朗,舉手投足間一子讀書人的斯文氣息。聽見明珠的問話,他很是詫異的擡眼看向明珠,遲疑了一下才問道:“姑娘是不是認錯了人?”
明珠正要說話,停在巷子口的那架馬車卻突然冒出個頭來,“阿遇,該走了。”
明珠聞聲回頭看去。
馬車裡那眉目冷峻的年似愣了愣,纔要對明珠點頭示意。卻見明珠跟了驚的小兔子似的,哧溜一下就竄到了唐遇後。
“怎麼福王也在這裡?”明珠在唐遇後扯著他的裳,一邊小聲問。
“行了,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唐遇沒時間對解釋清楚,聽見一大波的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知道他離開後不會有什麼危險,才轉頭對說道:“往後做事用點腦子!”
言罷,又對明珠後邊那人點了點頭,便轉疾步走開了。
明珠似瞧見福王的神微微有些困,不過很快簾子放了下來,那輛馬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巷子口。
跟著,以驚慌失措的顧清婉與槐香打頭的衆人浩浩的衝了進來,將個想趁機溜走的小賊重又堵在了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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