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對著太后便砰砰的磕起頭來,“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試一試便知。”沉默良久的太后沉沉開口,擡眼看向明珠懷裡的貓,“這就試吧。”
明珠得了太后的吩咐,從藥碗裡分了兩勺藥在小碟子裡,便將懷裡的貓放了下來。
那貓平日裡被餵養的十分挑,只聞了聞小碟子,便要邁步走開。明珠一把將它揪回來,威脅它道:“快喝,不然就不送你回福熙殿了。”
那貓竟似聽得懂人話一樣,甩著尾不不願的低下頭去喝碟子裡的藥,三兩下就喝完了。
而後,在衆人的注視下邁著悠閒的貓步,猶如在自家後花園裡散步一般自若。
一盞茶過去。
兩盞茶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了。
紅嶺滿臉喜,而明珠卻微微皺起眉,甚是不解的瞧著什麼事都沒有的大貓,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紅嶺咬著脣瞪著明珠,“許姑娘,如今可是還了我的清白了?我真是沒有想到。好心好意替你看著藥爐,又替你送藥過來,你竟紅口白牙這般污衊於我!”
擲地有聲的話音落地,便轉跪向太后,哀哀悽悽的哭道:“太后,求您老人家給奴婢做主啊!奴婢在壽康宮服侍多年,天膽小,奴婢怎麼敢做出對您不敬傷害您的事來?奴婢這次真的太冤枉了,求您給奴婢做主!”
“明珠,你還有什麼話說?”太后沉甸甸的目毫無緒波的看向一臉疑不解的明珠。
明珠實在想不明白,這分明是個局,可這局若不是爲了害太后而後推到後,還能是什麼?知道雪凝公主可能會什麼手腳,於是將計就計引們手。難道,其實本就是掉進了對方的陷阱裡,雪凝公主知道有所防備,因而,這纔是將計就計,這次的局不是爲了害太后,而是令太后對失,不再信任於?
但這只是個人的猜測,自然不好對太后明說,否則只怕就要多一項攀誣雪凝公主的罪名了。明珠深吸一口氣,看向正擡眼瞪著。眼中分明有得的紅嶺,“那麼方纔你與綠翹姑娘見面,說了那許久的話,卻是在說什麼?”
明明聽到們說的那些話,怎麼可能這藥會沒有問題呢。
“什麼見面,方纔我與綠翹說話時,旁邊分明還有好幾個人的。我們也沒有說什麼,不過是想著家人,問我今年有沒有家人來看我,我一時慨,與多說了兩句罷了!”紅嶺理直氣壯的說道:“許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將綠翹過來問一問。看看我們倆個到底說了什麼悄悄話!只是許姑娘,倘若是你……無緣無故誣陷我們,又怎麼說?”
明珠一時無言,看著紅嶺那篤定的態度,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遭是被人徹底算計了。因此,就算真的將綠翹過來,也無濟於事,不過是更加證明了紅嶺的清白罷了。
這時,太后淡淡開口了,“行了,此事哀家會讓人查。大年節下的,就別拿這些個破事兒來破壞哀家的心了!都下去吧。”
紅嶺還想著看明珠挨罰呢,不想太后竟這般輕輕放下了,雖心有不甘,卻也只得磕了頭與明珠一道告退了。
“紅嶺姐姐,請等一下。”明珠喚住就要回小廚房的紅嶺,誠懇的對道歉道:“方纔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太多心冤枉了姐姐,姐姐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我這廂給姐姐賠禮了。”
說罷,對著福了一禮。
紅嶺微擡下睨著明珠,“這次便罷了,許姑娘下次可別再隨便冤枉好人了。”
言罷,轉就走了。
明珠看著漸行漸遠的影,一雙清澈的眼睛,慢慢的沉了下來。
……
殿裡,太后猶自盯著被明珠放在地上的小碟子,半晌,方纔淡淡開口,“今日這事,你怎麼看?”
一直沒敢出聲的佩嬤嬤上前,伺候太后躺好了,才恭敬的回答道:“奴婢覺得,這事兒似著些古怪。”
“哦?”
“明珠那丫頭慣來謹慎小心,這麼些日子過去。但凡煎藥或給您準備膳食,是從不離開廚房半步的。您可還記得,那丫頭有一回也是不大舒服,卻還一直憋著,直到親自將湯藥送到奴婢手上,這才慌里慌張的跑去茅廁。”佩嬤嬤輕聲說著自己的猜測,“廚房裡誰不知道最看重您的湯藥跟膳食,誰敢在忙活這些時找畫什麼花樣子?那綠翹也是在廚房裡呆的久了的,又如何不知道這事兒,卻強行要拉著明珠離開,這是其一。”
“嗯。”太后沒點頭也沒搖頭,漸漸有了皺紋的臉上一片沉靜。“還有呢?”
“明珠那般看重您的湯藥跟膳食,這回卻跟著綠翹走了,這難道不奇怪嗎?”佩嬤嬤皺著眉,將自己的疑說出來,“此事,奴婢有個大膽的猜測,奴婢隨便說一說,您也就隨便聽一聽,可好?”
太后瞥了一眼,臉上到底浮出了淡淡的笑意來,“你這老頭,這宮裡上下,有什麼事是瞞得過你那玲瓏心竅的,且說說吧。”
佩嬤嬤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繼續往下說道,“奴婢猜測,明珠那丫頭怕是從哪兒聽說了會有人對您不利,於是想了出引蛇出的法子來,結果……”
太后慢慢笑起來,“結果蛇沒引出來,倒把自個兒拖了進去。”
“正是,奴婢也是這般以爲。”佩嬤嬤笑著道,“那丫頭雖則聰明,但委實太小了些,自以爲能將人揪出來,卻沒想到弄巧拙,倒被人倒打了一耙。”
太后睨著:“你就這般相信,不疑心對哀家不利的正是?”
佩嬤嬤聞言,面上笑意更深了,“您老人家不也是因爲信,纔沒有傳那綠翹過來問話嗎?”
太后笑著搖了搖頭,“那丫頭……到底是了些,缺歷練,此事就當是給個教訓吧,也知道害怕害怕。”
“正是,有您給做主給撐腰。竟不知道如實將自己知道的告訴您,偏要去想什麼引蛇出,不該倒黴,卻該誰倒黴?”佩嬤嬤太知道如何哄太后開心了,果然這話一出口,太后笑的就更開心了。
不過笑著笑著,太后就笑不出來了,看著佩嬤嬤,見佩嬤嬤臉上有著同樣的心驚,卻臉煞白什麼都不敢說的模樣,冷冷一哼,“那丫頭不敢跟哀家說,只怕要害哀家的人,是惹不起的且哀家很信任的人……敢害哀家的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