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縣城的一路上,蘇漣漪和老馬頭聊得歡,老馬頭一邊駛著驢車,一邊啃著漣漪送他的饅頭,山南海北給漣漪講著各種趣聞,吹著牛皮。
很快,便到了縣城。
“馬大叔,您先把驢車停下。”漣漪道。
“好,”老馬頭停下了驢車。“漣漪丫頭,有什麼事兒嗎?”
漣漪一下子跳了下來,拿好小包袱,“馬大叔,李府我就不去了,您送酒大概多長時間,我在縣城集市逛一逛,回頭在這兒和您集合。”
老馬頭這下子樂了,一拍大,“好姑娘,就應該這樣嘛,這姻緣講求的是門當戶對,那李家二公子不是咱村兒里人能高攀得起的,即便是勉強嫁過去也沒什麼好日子,大虎雖然不說話,但力氣大能種田,你們倆好好過,日子會好起來的。”
“……”漣漪苦笑,“恩,恩,是,馬大叔說的是,如今我這不是也看開了嗎?我在縣城買些東西,一會和您一起回村。”天大的冤枉啊。
兩個人約好了時間,便分開行,漣漪懷著興的心去逛集市,老馬頭則是駕著驢車去往李府。
李府門前,翠兒帶著一羣人在後門守著,遙遙看到了蘇家送酒的驢車進了後院大門,渾繃。今日,一定會要了那胖子的命!
老馬頭牽著驢車,小管事接應,有幾個小廝上前擡下三隻大酒桶。
爲什麼這麼大的李家非要吃蘇家酒廠的酒?自是有原因的。
那蘇家村旁有座大山,村裡人都它仙水山,因山頂有泉流下,到半山腰彙集潭,一滴都不落向山腳。這水清澈甘甜,泡茶則清香宜人,釀酒則口味醇厚,曾有人想將泉水引下,但實驗過無數次,這泉到了潭,就莫名其妙地向地裡鑽,本不肯向山下流。
無奈只能作罷。
蘇家酒廠是祖傳酒廠,用的是老配方,其中的水皆是仙水山的水,靠著蘇家村民用人力一桶一桶向山下背。
李府家主李福安在十幾年前,偶然品嚐過蘇家酒廠的酒,從此便罷不能,喝酒就喝蘇家酒。
李福安是生意人,很是明,曾想過直接買下蘇家酒廠,或在仙水山山腳下另開酒廠,於是便藉著邀請幾大主顧吃酒之際,將蘇家酒讓主顧品嚐,幾大主顧並未表現出熱衷,結合仙水山取水之不易,李福安便只能作罷。
就這樣,李府便了蘇家酒廠最大的買家。
“咦,那噁心的胖子怎麼沒來?”翠兒一旁的小丫鬟好奇出聲,這些人都是翠兒帶著繼續“收拾”蘇漣漪的。
翠兒左看右看,除了那送酒老頭,確實沒看見蘇漣漪,“你去想辦法問問,機靈點。”向一個聰明的小丫鬟命令道。
“是,翠兒姐。”小丫鬟答應了一聲,便快步走了過去。
後院門口,管事接了酒,寫了收據給老馬頭,這時,小丫鬟笑滋滋地走了過來,“大叔來送酒啊,怎麼不見漣漪姐呢?”
老馬頭見是個眼生的丫鬟,不解漣漪在李府何時和丫鬟好上了,“漣漪今日去集市買東西,沒來李府。”
“啊?”別說小丫鬟,就連一旁的小管事和小廝都暗暗稱奇,那蘇漣漪竟沒來李府,奇了!
“這樣啊,那漣漪姐一會還來嗎?幾日沒見,想得。”小丫鬟又道。
老馬頭是個心思簡單的老漢,真就以爲這小丫鬟和漣漪好,“今兒漣漪丫頭就不來了,剛剛約了在縣城門口集合,買完東西我們就回村。”
“哦,這樣啊,謝謝大叔了。”說完,又快步離開。
若是一個月前發生這件事,老馬頭定然要疑很久,李府的丫鬟也比村裡的姑娘地位高,怎麼就喜歡上蘇漣漪。但這幾日接,發現漣漪丫頭也是個不錯的,也許這小丫鬟比他更早發現也說不定。
奇石假山後,一堆丫鬟躲在此。
“翠兒姐,死胖子竟沒來李府,那老頭說胖子今兒去集市買東西,就不來李府了。”小丫鬟彙報。
“啊?不來了?”一羣大小丫鬟驚呼。
翠兒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你們在這兒看著,我去去就回。”這任務關乎的命,不敢疏忽,向著二爺書房便跑了過去。
海棠園,李玉堂與管事對著賬,神淡然,彷彿與後院即將發生的命案全無關係一般。
“二爺,二爺,求見二爺。”翠兒急躁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李府大管家是跟著家主李福安的,二管家則是跟著二爺李玉棠,翠兒這沒有規矩的大喊,讓在一旁伺候的二管家皺了眉,正想出去教訓,李玉棠卻發了話。
“你們都下去,讓進來。”聲音淡淡,聽不出緒。
“是。”二管家領著管事們退出書房,翠兒進來,噗通一聲跪下,“二爺,那死胖子……不,是蘇漣漪,竟沒來。”
“把話說全了。”一白的李玉棠閒適地翻著賬冊,翠兒卻嚇出了一冷汗。
趕忙穩下了緒,“回二爺,蘇漣漪並未來李府,蘇家送酒的老頭說,蘇漣漪去了集市買東西,而後直接回蘇家村。”
李玉棠修長的手指頓了一下,立刻又恢復了正常,“下去吧。”
“是。”翠兒的心這才放下,二公子這就算是知曉了。
“墨濃。”翠兒出去,書房中又傳來那淡淡有些疏離的聲音。
隨從墨濃,“是,二爺。”
素手又翻過一頁,“派人去看看,蘇漣漪在做什麼。”
“是。”墨濃出去。
“進來吧,我們繼續。”
聲音落地,二管家便帶著衆管事,繼續對賬。李玉棠還是一派淡然,如同剛剛未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與此同時,另一邊,蘇漣漪很忙。
先是去了藥房,買了專門研藥的小碾,將銀票兌了碎銀子,而後去鐵匠鋪買了幾把鋒利的小刀,稱了幾兩好茶,買了一些針頭線腦,便又回到了縣城大門口。
當漣漪到達時,老馬頭已等候多時。
“馬大叔,讓您久等了。”漣漪道,拎著沉重的小碾快走幾步,老馬頭上前幫拿過小碾,搬上了驢車,“買這東西幹啥?”
漣漪一笑,“不是我買,是大虎代我買的,也不知他要做什麼。”可憐的大虎,就這麼背了黑鍋。這件無關痛的小事,漣漪不想多解釋,反正老馬頭隨後也就忘了。
老馬頭趕起了驢車,晃晃悠悠地就向縣城外走。
“馬大叔,這個是送您的。”將其中一包好茶遞了過去。
老馬頭接了過去,隔著紙包聞了一聞。“呦,這可是好東西啊,貴啊,大叔可不能收。”說著,便又塞給了漣漪。
“不貴,便宜著呢,我家服太多,穿不完回頭又過時了,就撿了幾件不喜歡的當了,換錢買了些東西,馬大叔可不能推辭,這也是做小輩的一片心意。”
老馬頭,他只是蘇家酒廠的長工,卻被蘇家小姐這麼尊敬,自然非常。“漣漪丫頭,以前是大叔誤會你了,你是個好姑娘。”由衷地說。
漣漪笑笑沒說話,藉著回整理東西,臉上的笑容褪去,換爲沉思。如果沒看錯,剛剛有人跟蹤,從藥房出來後,就一路追隨。
以爲這些人要打劫,便一直往人羣裡走,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人服乾淨整潔,料考究,不像是一般匪人,倒是像大戶人家的下人。
“哦對了,漣漪丫頭,剛剛我送酒時,有個丫鬟姑娘來問我你去哪了,說幾日不見,想你了。”老馬頭趕忙道。
“丫鬟?想我?”漣漪一愣,竟有種強烈的預,今天那些人是李府的人,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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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會說,在心頭口難開嗎?(因爲丫頭害嘛~)死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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