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禹,齊禹。」
散了朝,太子夫妻相攜離開之後,陳丞相的長子急匆匆地追上了自己的小兒子。
但等陳齊禹停下腳步回頭,當爹的卻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問什麼。
「父親若無其他事,我先回吏部。」陳齊禹朝自己爹匆匆點點頭,轉就要走。
「等等,齊禹,」陳大人連忙開口:「太子妃今日這是……」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要如何做,也不會仔細向我代。」陳齊禹微微搖頭。
可也是哈……當爹的一呆,頓時覺得兒子的答案無法反駁。兒子好不容易在東宮為了信任的謀臣,可太子殿下帶太子妃上朝這事兒,卻不一定會與他細說。
但實際上說起來,這也不算是壞事。畢竟太子帶太子妃上朝,此事著實挑戰了許多人的底線。牝司晨,後宮干政,這可是亡國之兆啊!
「父親還有別的事?」陳齊禹問道。
「你……」陳大人眼神一閃,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說道:「若是方便的話,個時間回家來看看祖父。祖父被皇上勒令在家思過,最近心一直不佳。」
陳齊禹瞭然點頭,不過他也早有思想準備。
應該說,整個東宮都早有思想準備。太子妃這樣公開與太子一同上朝,群臣接起來必然不會太容易。
其他人還好,但正在家「思過」的陳丞相和蘇大學士不可能不抓住這機會做文章。畢竟眼下皇上都在「反省思過」,他們倆被勒令一起思過的老傢伙,若是沒個合適的理由,怎麼能明正大的回到朝堂上來?
太子妃上朝,那就是個最現的理由!上靜和蕭景珩都猜到了,這兩日丞相府和蘇大學士府恐怕會川流不息熱鬧如菜市場,兩派員恐怕都想上門去討個主意。
至於是順應百請求,「勉為其難」出來主持大局呢?還是謹慎行事,小心試探過皇上的態度之後,再做定奪?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輕易錯過這個機會。
上靜和蕭景珩自然也希他們能藉此搞點事,因此兩下里一拍即合,陳齊禹從吏部出來之後,直接回了家,而蘇青雲也差不多同一時間,去衙門找了蘇朝雲一起回了大學士府。
蘇府那邊,蘇大學士倒是沒問別的,只仔仔細細地將將今日朝上的事打聽了一番,接著又仔細詢問了太子有沒有提前對蘇青雲說過些什麼。
蘇青雲按照套路答了,蘇大學士沒別的評論,蘇青雲的大伯和親爹也沒多說什麼,倒是宅眷聽說了傳聞之後,對上靜表示出了強烈的好奇。
蘇家人當然一直都清楚,上靜不是傳聞中那樣跋扈腦殘的模樣,一點都不傻,反而有些小聰明,只是……這小聰明的后宅人,和明強勢的政治家,那是兩回事啊!
蘇家男人們倒是沒表現出特殊的好奇,但蘇青雲很清楚,蘇大學士越是表現得淡定,反而說明他實際上心存疑慮。
他這是連帶著蘇青雲都有些疑心了啊!
可也是,蘇青雲是太子妃的姐夫,平日裏又和妻子常住東宮,若說不了解太子妃為人,怎樣都說不過去。
可他之前可從未向蘇大學士提過太子妃參政的事,也沒說過上靜是如此明強勢的一個人。
因此蘇青雲想了想,乾脆來了個主出擊:「祖父不是一向都清楚,東宮飛魚令在太子妃手中嗎?前些日子太子妃下令在金吾衛軍士中遴選『儀仗隊』,還引起了不非議。孫兒還記得,祖父當時特意叮囑過,要孫兒摻和這些不該管的事,以免引起太子夫妻的反。」
蘇青雲的話,讓蘇大學士語塞一秒。是的,類似的話,他是說過,他也的確早知飛魚令在太子妃手中,那時候他甚至覺得,太子如此信任慣太子妃,其實是好事,畢竟孫媳婦與太子的姐妹關係是真的很親。
而蘇大學士不願承認的是,是他太過輕視為人的太子妃。就算他早知道太子妃偶爾會做些超越人本分的事,但也不覺得一個人可以正大明的越過男人站到朝堂上來。他認為太子妃手中的權利,全仰仗太子願意慣著到什麼程度,真正掌控一切的還是太子。
蘇大學士覺得如此明的太子,絕不會允許太子妃真正失了分寸。
而蘇大學士是真的萬萬沒想到,太子竟然會為了太子妃做到這個地步,竟然真的敢牽著人的手,將送上朝堂。
不僅僅是蘇大學士震驚疑,其實陳丞相也是一樣。
后妃干政,聳人聽聞。
陳丞相聽說了朝堂上發生的事之後,還沒來得及消化,就已經有丞相一派的員找上門來了。禮部尚書牽頭,帶了十幾位員求見,其中還包括三四位陳相一派的武將。
「大學士府什麼靜?」陳丞相問道。
「與咱們這裏差不多。」禮部尚書答道:「下瞧見史大夫散了朝就和吳侍郎一起去了大學士府。」
「嗯。」陳丞相點了點頭:「今日早朝的事我都聽說了,從林太尉的態度就可得知,那個老匹夫算是不能指了。他不想得罪東宮。」
「竟然如此輕易地在人面前摧眉折腰,」禮部尚書憤憤不平地破口大罵:「如此失節,如何能為當朝一品、群臣表率?他對得起皇上這麼多年的信任嗎?」
陳丞相沉默著捋了捋鬍子,接著朝禮部尚書說道:「如今我也不方便出門,辛苦你往宮裏跑一趟,替我求見皇上。老夫不信皇上若是知道了今日之事,還會坐視不理。」
「這都是下應該做的。」禮部尚書站了起來:「下這就進宮。」
禮部尚書很快匆匆離開,而陳丞相以等皇上的回復為由,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剩下的來訪員,只除了那兩三位武將。
「幾位,」陳丞相朝為首的諸位上將軍笑了笑:「今日之事,老夫也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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