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孩子的面，你胡說些什麼吶，你再說這些，我就把你趕下去了。」聞言，柳茹月瞬間冷了臉。

雖然看不到十娘的表，鶯歌也收斂了子，厭惡那些臭男人嘛，雖然狗蛋兒還小，但長大了說不定又是個臭男人了，才有些忍不住的嘛。

「十哥，我錯了，你不要把奴……不要把我扔下馬車。」

已經警告過鶯歌好幾次了，柳茹月這次不打算這麼快就應下，免得忘大，沒兩天又故態復萌。

得不到回應的鶯歌心裡慌慌的。

明明十娘看上去通達理、蕙質蘭心，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卻讓覺得一點都不好糊弄呢，「十哥，我不會再犯了，真的！」

說不十娘，只好瞄上了狗蛋兒，這事兒的源頭就狗蛋兒了。

看了看已經綁得平平的口，拉上服，拴上帶子，掀開簾子拍了拍悶頭看著前方娃娃打扮的狗蛋兒，「狗蛋兒。」

依舊沒有逃過被做狗蛋兒命運的陳堯掙扎著甩了一下肩膀，「別我。」

「嘿，你小子……」

「咳咳。」柳茹月警告的咳嗽了一聲。

鶯歌立刻賠笑的像貓撓人一樣的拍了拍陳堯的肩膀，「狗蛋兒，這次是二叔錯了，你原諒二叔好不好？到了下個城鎮，二叔給你買糖葫蘆吃。」

「我才不喜歡糖葫蘆呢。」家裡什麼都不缺的陳堯，糖葫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個一般般的甜兒，本就比不上小廚房給他單獨做的那些糖豆好吃。

「那你喜歡吃什麼？二叔給你買。」

「我喜歡……」陳堯警醒的沒有說出自己的喜好，這個人來路不明，妖里妖氣，萬一據他吃的東西猜出來他份怎麼辦，「我只喜歡吃爹爹給我做的飯菜。」

鶯歌想法可沒陳堯想的那麼複雜，只是想找話題讓大家聊起來，「十哥，你做的飯菜很好吃麼？」

柳茹月側頭看了一眼著兒回味模樣的陳堯，又抖了抖韁繩，隨口一答，「哪個孩子不覺得自己娘做的飯好吃？」

「也是。」十娘和說話了誒！「不過我覺得十娘做飯肯定好吃。」

覺得？「為什麼說？」

「直覺！」

「我不信。」

「好吧。」果然十娘一點都不好忽悠，鶯歌老實代，「其實是在車裡，我聞到了孜然、辣椒面、胡椒面、花椒面的味道，趕路還帶著這麼多佐料，想必十娘很熱烹飪，既然喜歡，那肯定不會做的太差。」

「十哥。」

「哦哦，十哥，十哥，瞧我這豬腦子。」鶯歌拍了拍腦袋，兩眼放的著柳茹月的後腦勺，「十哥，能吃到你做的飯麼？我好期待的。」

這個人吃了十娘的飯菜后，賴在娘邊不願意走怎麼辦？

不行！

陳堯舉起手，三手指頭，「30文一頓飯。」

「什麼？我吃飯還要收錢的？」這小子真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憑我們的關係，還得收錢啊？」

「萍水相逢的關係而已。」陳堯完全不被鶯歌的撒、套近乎打。

「狗蛋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可是你二叔。」

「哼，我二叔才不是你勒，我二叔……」好像二叔比鶯歌還討厭，這麼一想，陳堯不想說話了。

「你二叔怎麼了，你二叔不就是我麼。」

恩，一樣討厭。

聽著兩人的爭吵，柳茹月有些心安的揚了揚，有他們相伴，自己這一路倒是不寂寞了。

安靜的趕著馬車，兩人小孩兒似得吵了一路，吵累了，還是爬進了馬車裡睡覺去了。

因為易容，再加上過了大萬山司的地界兒，到了庭郡，即便泰依縣的命案被人發現了，泰依縣的捕快也不可能這麼快朝這邊追來。

泰依縣歸屬大萬山司，得大萬山司那邊發布了通緝令到了庭郡，讓庭郡那邊幫忙協查。

所以泰依縣的規矩里是犯了事兒的人，將來不許再來泰依縣，再來，誰都不接待。

進泰依縣的人大多都有命案，只是大家不會去犯忌諱罷了，不然將來都沒得地方玩兒了。

柳茹月沒有這個擔憂，將來恐怕都不會再來泰依縣了。

即便來了，這些人也不一定就知道是誰幹的。

在泰依縣裡殺了人的人，得提防的是來自死者兄弟的報復。

據柳茹月的了解，劉保並沒有山寨，他平常當個小混混收收保護費，偶爾拉著兄弟去截殺剛從山裡出來的過路商人，他並沒有什麼過命的兄弟。

這種人平時都是夾著尾躲著山大王和大商人的，也就欺負欺負小商販了，這次也以為柳茹月一介流好欺負，才心大意了。

所以接下去的路程，柳茹月走得並不算匆忙，但也不敢耽擱，萬事總有個萬一。

順著驛道，一行人半月後到了潭州。

找了一個客棧，一行人住下，準備休整一番。

經過這半個月的相，鶯歌已經練的會帶孩子了，雖然做書生打扮著襕衫，但還是把狗娃抱在了懷裡。

可不想呆在客棧里等十娘呢，萬一十娘把扔了怎麼辦？

「十哥，我們出來逛街，需要買些什麼啊？」

鶯歌問完話，注意到街上好些人用異樣的目看著，湊到柳茹月耳旁問道，「十哥，他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或許他們是沒有見過書生幫忙帶孩子的吧。」家裡能養得起讀書人的家庭，也不需要書生帶孩子。

而有些書生，顧及形象，不會在大街上帶孩子。

而有些書生，在家裡……也是不會諒妻子、幫忙帶孩子的。

柳茹月垂下眉眼，想起了那個從未幫忙照顧過孩子的狠心人，陸鋮澤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家務不曾過半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書生也是家裡培養出來的，幫娘親帶帶孩子怎麼了？怎麼就丟了他們讀書人的臉了？這是孝道。」說完話，鶯歌將好奇看著的人一一瞪了回去。

柳茹月捂著額頭，真的應該把鶯歌留在客棧里。

「糧食快沒有了，我去那個米行看看，你要逛街就逛吧，若是走丟了，回客棧等我就是了。」

鶯歌隨著柳茹月邁步那邊看去，「陳記米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