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蓉很明白有時候大人的想法是固執的，要說服他們，看上去難，但有自己的辦法，「小風哥哥，我知道你和娘瞞著我們姐妹，是為了我們好。」

先接他們才好意，然後再提出自己的擔憂，有商有量才能讓對方接自己的觀點。

祖母那般倚老賣老著小輩兒接觀點的方式，雪蓉是絕對不會接的，很慶幸娘親沒有被祖母教壞，娘親是個講理的人，所以要和娘親講理。

「但你們就不害怕一無所知的我們將來被那個爹和祖母誆騙麼？他們可不會對我們姐妹客氣，你們不怕我們再被他們賣一次麼？你們瞞著我們，不是真的對我們負責。」

「乾娘，我覺得大妹妹說的在理！」站在溫暖房屋中的小風一時之間，冷汗浸了後背，后怕不已，他自以為對妹妹們好，沒想到患卻如此之大。

其實柳茹月也沒想多瞞孩子，因此沒有多做糾結，「以後有什麼事，我們一家人商量著辦，多個人，就多個人出主意，這樣也能避免有小人從中作梗。」

「好的，娘。」

「是，乾娘！」

雪蓉很開心自己的意見被娘和哥哥接，雪慧和雪汐也不想被人當作小孩子排斥在外面，們不懂那麼多，只曉得可以大家一起說話。

「小風，你說吧，是什麼事？」

方才聽到報，親自跑去十娘食肆外看了一眼的小風，恨不得挖了自己這雙招子。

他很是為乾娘不值，又為陸家人所為不齒，義憤難平的將所見所聞簡單的學了一遍，「他們現在還在大門口演戲呢，圍觀之人哪裏曉得這兩人用心多麼險惡。」

「他們要跪，就讓他們跪著吧。」雪蓉對所謂的父親、祖母早就沒有了，他們在雪地里跪一跪，就能抵得上娘親和妹妹們吃得苦了？

和娘親、妹妹們吃的苦比起來，的日子反而是最食無憂的那一個。

二妹妹被賣給人為奴為婢。

三妹妹當乞丐朝不保夕、吃不飽穿不暖還要遭人白眼、被欺凌搶食，與惡狗爭一口殘渣。

四弟險些了閹人。

娘親的苦肯定不，只是瞞了很多，只說進京路上遇到了好人，被人幫助了良多，但雪蓉看了北曇山河圖，更是看了一些俠客遊記，知道從老家走到京城有多遠，途中會遇到多艱難困苦，那不是三兩個好心人幫助就能輕鬆解決的。

自己呢，當時被賣到私宅還要死要活，不過是仗著容貌的優勢，得了一些便宜才吃了那麼多苦而已。

還好娘親找到了，雪蓉萬分慶幸的揪著帕子，若娘親沒及時的找到，都不知道自己會變什麼樣子。

自裁的勇氣也會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被私宅的人守著那麼嚴，肯定自裁不了。

最後，早就不敢死的，肯定會卑鄙的找個為了弟弟妹妹的理由茍活下來，然後，狠狠的報復渣爹……

「雪蓉，你怎麼了？」柳茹月說著說著，察覺到大閨總是冷靜克制的眼神變得充滿了戾氣，心下一驚，探過去抓住了冰涼的手。

「娘！」溫暖的氣息從娘親的雙手蔓延到了雪蓉心裏，把從如臨其境的幻境裏離了出來，失了往日的長姐氣度，撲到娘親的懷裏哭得好不委屈。

與渣爹玉石俱焚的下場讓痛快又悵然若失，娘死了、弟弟妹妹紛紛慘遭不幸，都找不回來了，報復了渣爹又如何？唯余空寂罷了。

「大姐。」見大姐哭得難過，雪慧和雪汐也同的紅了眼眶，上前擁住了難得脆弱的姐姐。

「哎，他們的確是過分了，大妹妹別為他們生氣。」避開三個妹妹說，是能讓們一無所知的活得快樂，但讓們現在知道那兩人死不悔改，將來妹妹們也能抵制住他們無恥的謊言哄騙。

小風抹了把眼角，「他們到也聰明，知道乾娘了傷，肯定趕不過去十娘食肆，本來道歉就是做戲，他們沒想真的把搞垮，真要道歉就跪死在雪地里啊。」

「還說什麼，每天都會去食肆那裏跪上一兩個時辰，直到乾娘原諒他們為止，我就沒見過這麼沒誠心的負荊請罪。」

「乾娘，我們應該怎麼做？」要他說，直接把這兩人趕走，打一頓得了，但小風不敢擅自做主。

「容他們繼續做戲做下去，那些看客都得轉向去心疼他們，說你……說你得理不饒人了。」

輿論是重要，但又不是那麼重要，因為看熱鬧之人的輿論風向很好引導，現在看來是陸鋮澤棋高一著。

但，柳茹月和江嵩合作的目的，可是搞垮右相。

江嵩要利用拖住右相那邊的人，自然要做好。

這場司的輸贏，也不在於百姓怎麼說，而是後面的權勢傾軋，哪怕江嵩不找，和陸鋮澤的司都在於權利相爭，只是這個異數，把江嵩引到了這個局裏，以此做筏子。

這時候，柳茹月才發覺話本里秦香蓮能贏得司多麼不容易，遇上了剛正不阿、不畏強權的包青天是的幸運，自己雖說沒遇上這樣的兒，但也有自己的際遇。

雖說遇到的岳無逸、江嵩這些人，都是無利不起早之人，但只要能給他們想要的，就能借他們的勢，這麼看起來，倒不用只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一個青天老爺上，還是可以靠著自己左右逢源運作一番。

倒也是可控的。

「他們做錯事，自然要認罪，皇帝陛下還沒罰他們，他們主負荊請罪，要跪，就跪吧，不必在意旁人說的話。」現如今冰天雪地的，他們要跪就跪唄。

上一世在冰天雪地里跪著的時間也不，看來陸鋮澤和黃氏欠了的，不知不覺中也是要還回來的。

還想利用輿論脅迫，現在找回了孩子的柳茹月不會他們威脅，「小風，你就傳消息出去，說我前些日子的傷，反反覆復，纏綿病榻，時醒時睡總是迷迷糊糊。」

「好，那我去找一個信得過的大夫，把消息傳出去。」這主意不錯，小風笑得賊開心，這樣乾娘就能合理的不出去原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