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啊!啊!」
昌平臺發出震耳聾的歡呼聲。
隨著雄鷹顯而易見被箭支一劍穿、飛速下落的影,所有注視著這一幕的人都興激地大喊出聲。
太厲害了。
第二次鬆開麻繩,雄鷹一時失力,牽扯著麻繩在空中毫無可辨軌跡地飛行,想要在這種況下中雄鷹,並且一劍穿,相當需要眼力、相當需要高超的箭法,相當困難!
餘注意到兩國使臣的坐席上也是驚嘆連連,皇上面容春,大笑連連。萬萬沒想到開幕禮一開場,就能臉上如此有,實在是長臉!
「如此技藝,實在當賞!」
皇上的一句誇讚落下,眾人向場下去撿落地雄鷹的箭者,目愈發炙熱。
「傅卿,快讓人把那箭人給召來,朕要看看是哪家才俊,如此了得!」
「是。」
很快,箭者被召到皇上面前,一手拎著死不瞑目的雄鷹,在眾人的注目下,在距離皇上還有兩丈遠時,摘掉了頭上鐵胄,出真容。
這一臉,傅宰相就率先驚呼:「辰兒?!」
李氏更是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辰兒,怎麼是你?」
容辰笑意粲然,齒而笑:「爹、娘,怎麼樣,這是兒臣給皇上、太后準備的小節目,效果如何?」
說罷,抬起手上拎著的雄鷹,甩了甩。
傅宰相啞口無言,又驚又喜,扭頭再看向皇上:「皇上,這、這老臣是真不知道!」
「哈哈哈,」同樣詫異箭者竟然是容辰,皇上驚訝過後,更是欣喜,揮手,「朕信你。哈哈,真是給了朕一個天大的驚喜,虎父無犬子啊!」
一句「虎父無犬子」,說得傅宰相是臉上笑開了花,驕傲得很。
滿座之人發現箭者竟然是傅宰相的公子傅容辰,紛紛表示震驚,畢竟之前從沒有聽說過傅容辰擅長武藝、箭法了得。
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皇上步下臺,親自走向傅容辰,從其手中接過雄鷹,細細打量。
脖子被箭支穿過的雄鷹,瞪著雙眼,可見死得有多突然。想必這樣的死也是這隻雄鷹的幸運,沒有遭多痛苦。
「好,好!」皇上將鷹的還給容辰,又手在容辰的臂膀重重拍拍:「勁夠大的啊。容辰,你小小年紀便如此了得,等長大人,定然是咱們大昌的一員猛將!」
能被皇上如此看重,哪怕被皇上重拍肩膀有些疼,容辰也激得一臉興:「皇上謬讚!」
「不,不是謬讚。朕之前應你出仕,是因為你才華出眾,今日竟又發現你武藝過人,文武雙全,實在讓人驚喜。看來定你出仕的日子定得晚了,朕想你現在就能獨當一面!」
容辰趕忙謙虛表示:「容辰還有諸多本領要學,等完全出師,才敢說一句能為皇上效力。」
「出師……」
皇上似乎是被這兩個字點了一下,幾不可察地稍稍一怔,扭頭看了一眼後的漠蒼嵐。
片息,收斂愉悅,緩緩點頭:「對了,你之前拜了慕王為師。看來你的武藝本領,都是跟隨慕王學習的嘍?」
容辰重重點頭:「是,晚輩跟隨師父刻苦學武,承蒙師父的苦心教導。」
本是一句看似十分正常的問答,哪料突然,傅思瀅的聲音響起,竟然了話。
「皇上,您可別聽容辰這小子的,他雖然拜了慕王爺為師,但慕王爺可沒有教導過他半點!」傅思瀅面目怒地瞪漠蒼嵐一眼,正大明地抱怨道,「慕王爺把當師父的活計全都扔給下屬了,這個師父當得真是名不符實,虧得我弟弟現在還給慕王爺的臉上金呢。」
突然地開口,說得還是落慕王臉面的話,惹得旁人紛紛側目、眼神古怪。
怎麼能這樣說話?
慕王爺就算是沒有正經教導過傅容辰一星半點,但這畢竟是給皇上回話,怎麼能不給慕王爺臉面?傅思瀅這哪裡僅僅只是恃寵而驕,簡直是沒有眼、沒有腦子啊!
傅宰相和李氏也驚訝萬分地看向長,李氏甚至張地直拉兒的袖,不明白一向聰明會說話、會看眼來事的兒,怎麼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不知分寸的妄言。
傅思瀅微微側首,躲開母親的拉扯,頂著一堆人的目,還是那副氣千金、心直口快的模樣,甚至變本加厲地沖漠蒼嵐哼一聲:「哼,早知容辰有如此武藝天賦,當初就不該讓容辰未經思慮就拜慕王爺您為師!」
此話一出,傅宰相終於忍不住,出聲喝斥:「放肆!思瀅,你怎麼跟慕王爺說話呢,太放肆了!」
傅思瀅漠蒼嵐一眼,他複雜的眼眸中,看到他幾不可見地對微微搖頭以示意,驀然眼窩一熱,恍然意識到,哪怕是如此突然,和他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曉得為何會如此出格表現,也不怪。
一時,不知是為了忍住緒、還是有些膽怯,亦或是沒有臉面,沒再和他多有眼流,立刻別開目去,還是一副倔強模樣,犟低聲嘟囔道:「我說得不對嘛?」
傅宰相慌得臉都變了,立刻給皇上和慕王爺請罪:「皇上恕罪,慕王恕罪,小失禮頑劣,老臣一定嚴加管教!」
就在眾人以為皇上和慕王就算是再不計較,也會神嚴肅、斥責一二時,卻詫異地看到皇上毫無惱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傅卿不必如此張,你有些小題大做了。朕又不是不知道思瀅的子,一向是心直口快,可不是失禮頑劣。」
在傅宰相又疑又喜的目中,皇上轉而看向慕王,還是神隨和愉悅:「蒼嵐,你瞧你,惹了思瀅不快吧?這就是你不重視小舅子的後果!」
音落,爽朗而笑。
這一說,頓時將整個場面引向幽默詼諧,連太后也跟著笑出聲,張口叮囑漠蒼嵐:「蒼嵐,你再忙也得出時間來親自教導容辰啊,否則思瀅丫頭說得對,容辰這麼好的天賦,拜你為師是浪費了。」
一聽太后發話出場,傅思瀅趕忙順著桿子往上爬:「哼,還是太後娘娘英明!」
太後轉頭看傅思瀅,笑著抬起手指沖隔空點了點。
太后本就對傅思瀅有所偏,而且在太后這種年紀的人眼中,傅思瀅方才的話一點也不算是冒犯,反而是對漠蒼嵐撒般的怨怪。太后喜歡傅思瀅這樣的表示,也樂意看到這般打罵俏的場面。
聽到無論是皇上、還是長姐,甚至太后,都認為是師父沒有親自教導自己,傅容辰有些疑也有些焦急的。
儘管他最近一段時日的山訓練,的確是遠離師父,沒有得到師父的訓導,但之前,就自他拜師以後,他都是每天往慕王府跑,到師父親自教導的。
他不是要給師父臉上金,是真的謝師父。
「不,皇上、太后,晚輩是慕王爺教導的……」
容辰的話剛起頭,漠蒼嵐終於開口,打斷容辰的表態。
漠蒼嵐一副汗無奈之,對皇上說:「皇兄莫怪,臣弟著實是不出時間來,所以才讓下屬對容辰嚴加訓練教導。好歹,臣弟的下屬是過臣弟教導指點的……」
「瞧,連你的下屬都得過你的指點,容辰卻沒有,難怪思瀅會怨怪你呢。今日容辰出的這場風,不讓你這個名義上的師父沾一點瓜葛臉面,讓你長個記。」皇上愈發調侃。
漠蒼嵐嘆口氣,側頭看了一眼傅思瀅,才對皇上點頭:「臣弟知錯,臣弟往後一定會出時間親自教導容辰的。」
聞言,皇上笑了笑,不再詢問此事。
眼瞧對於傅思瀅的不敬至於如此輕描淡寫地放過,眾人對傅大小姐皇上和太后、慕王看重的程度,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容辰,你今日表現出,朕要賞你。你想要什麼呢,儘管開口!」
傅容辰搖頭:「謝主隆恩,但晚輩實在沒有想要的,今日之舉也並非想要在皇上和太後面前討賞賜,主要是為了給長姐招募教習助助威。能夠得到皇上和太后的讚賞,晚輩就已經得到最大的賞賜了!」
聽到容辰的話,傅思瀅在心裡連連慨,不愧是的弟弟,就是會說話。
太后也越看容辰越心:「這小子和他姐姐一樣,人看著喜歡。」
皇上回到座上,當著眾人的面兒,沉思片息,道:「朕有一個賞賜要給你,命你接著。」
聽到皇上如此說,容辰自然不敢再有所反對拒絕,立刻跪地叩首:「晚輩聽命。」
「朕有惜才之心,特準你提前仕,但是職朕還沒有想好,等事了與你父親商議,看看你的擅長偏好后,再做定奪。」
這意思是要讓容辰當了!
傅家人齊齊心中一驚。
傅容辰也是一愣,還再表示自己的能力不夠,餘之中卻見長姐一直在對他點頭使眼。
來不及多想,聽從長姐的指示,容辰領旨謝恩:「謝主隆恩!」
對於皇上要給傅容辰當的事,前來的賓客忍不住議論紛紛,暗道傅家真的是飛黃騰達了,傅宰相的長要嫁給慕王爺為妃,此宮為嬪,獨子年僅十四五就要朝為。
天吶,真的是全家富貴!羨煞旁人!
在容辰令人驚艷的小節目過後,場下繼續,無非是一些騎馬箭的技藝,熱熱場子的意思。
容辰回到坐席,應付過母親的百般詢問后,終於得了空拉住長姐竊竊私語。
「長姐,你為什麼剛才非要說慕王爺沒有親自教導我呢,你應該最清楚,慕王爺肯定是親自教導我的。」
面對弟弟的詢問,傅思瀅微微抿,垂下眼眸。想了想,道:「慕王畢竟武藝超群,有慕王當師父,做徒弟的肯定也是日進千里、本領突飛猛進,比拜他人為師要進步快得多。你覺得對不對?」
容辰毫不猶豫地點頭:「那是自然!」
「所以,你一日千里的果里,慕王為師的比重會比他人為師的比重要更高一些,你覺得對不對?」
「肯定的!」
「所以長姐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想讓皇上認為你是天賦如此,而不是承蒙慕王給了你多麼深刻的教導。」
這個理由一出,真容辰怔愣。
容辰無聲沉默半晌,直到傅思瀅忍不住回頭看他,他才苦皺著眉頭,問:「你想讓我為皇上眼中的天才,所以就要抹殺掉師父對我的教誨?」
看到弟弟滿臉不認同的鬱悶模樣,傅思瀅也是滿心為難,但又不願意將真實的原因告知給容辰,害怕容辰多想。因此,對於弟弟的這種判斷,只能點頭:「是的,我就是這麼個意思。」
得到確定的結果,容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深深看長姐的眼眸,搖頭:「這是不對的,也是不應該的。我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要捨棄師父的功勞而為皇上眼中的天才。長姐,我也不認為你是那樣厚……」
「厚臉皮的人?」傅思瀅冷下聲音,斜著眼睛問。
容辰神一,嘟嘟囔囔:「你自己說的。」
「哼。」
「長姐,你也知道厚臉皮是不好聽,所以你要當厚無恥的人嗎?」
「行了,剛才那事兒都過去,我哪怕知道不應該,又能怎麼辦?你想要讓姐姐去彌補嗎,去皇上面前說,我剛才欺君說了謊?」
見傅思瀅生出惱,容辰偃旗息鼓:「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長姐你別生氣嘛,我只是希你以後不要再這樣……為我好了。」
聽到弟弟小聲哼唧地提出自己的請求。傅思瀅無奈,一邊心中慨容辰終歸是個正直亮的子,一邊連連應是:「好好好,我知道了,長姐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做的,免得讓自己的親弟弟覺得有個厚無恥的姐姐!」
「姐……」容辰立刻發出甜滋滋、糯糯的撒聲。
得到傅思瀅的承諾,容辰鬆了一口氣,看長姐一臉不開心,還要說些逗趣的話來討長姐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