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埒嘲笑的話剛一說出口,后場歡樂起興的氣氛便驟然一頓,迅速轉為繃。
面對赤埒的挑釁嘲笑,皇上斜眼看去,皮笑不笑地說:「這沒什麼,民間武者嘛,自然強弱分明,大王子難道沒有看到,堅持住的人也有很多嗎?不知大王子的下屬能有幾個堅持住的?」
聞言,赤埒冷哼一聲:「這種小把戲的場合,他們誰敢倒下,本王就誰!」
一句「小把戲」場合,立刻惹得皇上臉難看。
好嘛,皇上今天還得意能給北夏和晉國的使臣們顯擺顯擺呢,原來在北夏大王子的眼裡,這些都只是「小把戲」?
「那就希能如大王子所願吧。」
回了這句話后,皇上懶得再和赤埒多說,隨著場下長燚軍監兵已經檢查過半場的武者,皇上不聲地招董博附耳幾句。
隨後,董博又悄咪咪地去尋了張統領附耳幾句。
「張統領,長燚軍哪怕虎軀熊力,這踢第一個人的力度和踢第二個人的力度,一定是相差很大的。還得勞煩張統領向下吩咐兩句,讓監兵在最後檢驗兩國使臣的時候,保持點最初的力度,別綿綿的讓外人看笑話。」
見是董公公前來說此話,張統領哪裡還能不明白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張統領點頭,低聲道:「董公公不必擔心,臣設計的考校絕對公平。」
「好,好。」
董公公回到皇上邊后,對皇上點點頭。見之,皇上滿意地打算靜觀其變。
如董公公擔心的那樣,長燚軍的監兵哪怕能保證踢第一個人的力度和踢第二個人的力度沒差別,也不能保證踢第一百個人的力度同樣沒有差別。
由於兩國使臣是站在最前方的,所以必定是在最後才被考驗到,這無疑給了這群外人一些便宜占。
當長燚軍監兵將所有參加招募的武師都一一檢驗過後,被淘汰的人已達三百之多,堅持住的武師都鬆了一口氣,心想度過此關,有心思去看兩國的使臣會被檢驗出個什麼結果。
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長燚軍的二十名監兵來到兩國使臣之後。
二話不說,齊刷刷踢去。
「砰」!
離得老遠都能到驚人的力度。本來大家看到北夏大王子那般自信,料想北夏的十個人一定是能抗住的,結果萬萬沒想到,在眾人的注目下,「咚」「咚」兩聲,有兩個北夏人都被踢倒了!
赤埒「噌」地一下從坐席上站起來,大喊:「這不可能!」
北夏被踢倒了兩個人,實力稍弱的晉國按理說結果應該更差一點,但也只是被踢倒了兩個人。
眾人睽睽之下的結果,一片喧雜議論。
就在赤埒又驚又氣,甚至想要親自下場去試一試那些監兵踢的力度時,張統領再次喊話:「長燚軍監兵聽令,換隊,第二番考校!」
嗯?
眾人一時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是要開始第二個作了嗎?
在一道道狐疑的目下,只見場下方才踢考校的監兵被換下,新換了一批監兵。這群監兵要從方才結束的地方重新再踢一邊回去?!
哈?
看得傅思瀅都愣了,還有這種手段?踢兩遍,考兩遍?
也太刺激了吧!
在方才的第一番考校里,排隊列最前方的武師無疑會到最小的力度,而等第二番,他們就會到最重的力度了。
很公平。
大家瞪大眼睛等著看結果,這時,張統領又向皇上公然請示:「啟稟皇上,是否命監兵從各位使臣開始考校?」
從各位使臣開始考校,就意味著各位使臣要被踢得最狠。
方才在赤埒那裡了點口舌之爭怨氣的皇上,勾勾角,扭頭,一副不以為意地口吻:「大王子、奚大夫,兩位意下如何呢?」
剛才到「最弱」力度的考校,都被淘汰了四個,要是這次「最強」力度的考校,豈不是刺激點就能全軍覆沒?
奚大夫一副「我是老人家,不予你們小年輕一般在乎輸贏」的姿態,笑呵呵地說:「不過是一場玩樂,老夫隨意,看大王子的意思吧。」
聽到這話,傅思瀅輕笑低低道一句:「這就給自己鋪好臺階下了。」
赤埒大王子看奚家家主一眼,而後很不服氣地說:「沒什麼怕的,就從本王的人先開始!」
「好,大王子有魄力。」
命令傳下去,長燚軍第二隊監兵率先朝北夏還留在場中的八個使臣走去。這一次,由於被淘汰掉的兩位同伴的前車之鑒,北夏的這八個人不敢再有輕視之心,一個個大愈發綳起發力,好似要生扎土壤中似的。
「砰」「砰」「砰」!
誒,絕了,北夏剩下的八個人一個都沒有倒下!
赤埒當即一聲大喊:「好!這才是我北夏的好男兒!」
皇上角,甚伐開心地散去了臉上等著看笑話的表。
「大昌皇帝,剛才本王哪兩個倒下的下屬,只是一時不察,現在這才是我們真正的實力。」
皇上笑:「呵呵,對對,大王子的下屬真乃俊傑。」
傅思瀅聽到妹妹湊到耳邊笑嘻嘻地說:「皇上翻白眼了,哈哈。」
傅思瀅趕忙打量看去,正好和翻完白眼的皇上對上目,傅思瀅忍俊不,趕忙避開目,皇上稍稍一怔,恢復帝王氣勢。
傅思瀅教訓蕓芷:「瞧你胡說八道的,什麼皇上翻白眼了?這話可不敢對別人說,準你吃牢飯!」
蕓芷憨笑:「我知道。」
北夏使臣的表現出,似乎也將優秀傳給了晉國的使臣。剩下的八個晉國人被狠狠一踢,只倒下了一個,還剩七個人。
而除了兩國的使臣,第二番考校同第一番考校相比,明顯收效甚微,總歸也淘汰了不到一百人。看來大家都有了提防準備,咬牙關便了過去。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夠扛過第一下的人,第二下也基本上不怕。
很快,張統領下令第二個作:出拳。
在保持扎馬步的基礎上出拳。一個作堅持略有一刻鐘后,由長燚軍監兵對出拳的臂膀進行打擊考校,再淘汰掉一批人。
隨著基本功作的疊加,難度越來越大,淘汰的人數在也越來越多。等到晌午之後,場下就只剩下八百個人了。
進前三百在,在這最後一刻,每一個武師都再次打起神。
張統領:「分發護。」
剩下的八百個武師,每個人都領到了一個……紙燈?
「紙燈?」清和公主好奇不解,看向楊雲沁,問,「紙燈也算是護嗎?」
楊雲沁搖頭:「紙燈怎麼可能會是護,能護住什麼呀?」
蕓芷也問傅思瀅,傅思瀅搖頭:「我也不知道,稀奇古怪的。」
說話間,只見除了紙燈外,每個武師又領到了一小火摺子。
這下,張統領終於宣布規則了:「你們每個人要保護自己手中的紙燈,同時又要想方設法用火摺子去點燃對方手中的紙燈。兩刻鐘后,紙燈完好的人勝出,紙燈被燒毀的人淘汰。」
規則一出,一片嘩然。
「所以說紙燈是護,其實並不是因為紙燈能夠保護武師,而是要讓武師們去保護紙燈,所以才護!」
「哈哈哈哈,這個玩法誰想出的,也太逗樂了。」
「一隻手要護住自己的紙燈,一隻手要拿著火摺子去燒毀別人的紙燈,必須要一心二用啊。」
「仔細想想,這就是當護衛的職責所在呀,保護好貴的主人家,同時也要抵敵寇。」
張統領來報:「啟稟皇上,諸位使臣可要參與?」
經過剛才幾考校,北夏的使臣還剩下六個,晉國只剩下四個,這點人數讓北夏大王子和奚家家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再怎麼說「玩樂罷了」,心裡還是有底線的,赤埒的底線是被淘汰兩個,奚大夫的底線是被淘汰四個。
沒想到,這還沒有結束,就突破底線了。
赤埒當即表示:「既然參加了比試,就參加到最後嘛,沒有半途而廢的!」還就不信了,比基本功比不過,比攻擊防,他手下這群廢還能比不過!
此時奚大夫的笑已經沒有剛開始的「平和慈祥」了。
「呵呵呵呵,大王子說得對,不能半途而廢。」
皇上擺出一副佩服的模樣:「好,那就讓大王子和奚大夫的下屬也都參與了比試吧!」
皇上這會兒可開心,明面上對對方表示吹捧,暗地裡等著看對方的笑話。
「都準備好了吧,護燈比試,開始!」
重鼓一聲響,隨著外朝使臣總共十人參與進護燈比試,場下一開始就進僵持狀態,沒有人敢輕舉妄。
大家都知道,這註定是稍微一便星火燎原的局勢。大家雖然很不想在外朝人面前丟了臉面,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北夏和晉國的十個人又無疑是實力極為強勁的。而能通過那樣嚴苛殘酷的基本功考驗達到這一關的,更是好手如雲。
然而,僵持的時間必定是短暫的,因為總共的比試時間也就是只有兩刻鐘,真要放開了僵持,說不定一天都能僵持過去。
「嗖」地一下,猝不及防的,場外士兵用投石機將一大包土塊投擲場。土塊包從天而降,驚得眾人紛紛四散躲避,這一躲避走,和衝突便開始了。
「啊!」
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人的紙燈被點燃。點燃的火燈如同一個進攻的信號般,剎那間,場下一片。
要護住自己的燈,還要眼觀六路、耳通八方,警惕躲避來自周圍的的敵人襲擊。
同時還有一個麻煩的事是,不是所有的火摺子都能持久。有很多人就是一打開火摺子,沒吹燃,結果就無法攻擊去點燃別人的紙燈,這下只能傻眼。只能一邊躲避別人的襲擊,一邊想辦法去招已經被點燃的紙燈,先拯救自己的火摺子再說。
很快,場下火簇簇。被點燃了紙燈的武師,只能慘遭淘汰。
雖然沒有刀尖廝殺,但爭鬥依然激烈,后場坐席中的許多閨閣千金們哪裡看到過這般玩樂,頓時都不顧矜持姿態地驚呼小起來,看得極為投。
其實別說是閨閣千金,就是整日里打馬箭的男兒郎們,也沒有參與過這種玩樂,他們比姑娘們更興趣,要不是眼下是正經場合,說不定有很多都按捺不住子,自己下場參與了。
「傅思瀅,思瀅!」
聽到後傳來呼喚聲,傅思瀅扭頭,看到是淺蘇和佳笙等一些小姐妹在喚。
淺蘇連連招手:「你來!」
扭頭看看臺上的太后,見太后正和皇上看場下的比試看得起勁,傅思瀅對母親提醒一聲后,就彎腰弓背地去了淺蘇們的坐席。
避開太后和皇上視野的賓客坐席,顯然要規矩寬鬆許多,這會兒早已不是各家各府各居其座,都在走流竄尋相好朋友一同觀禮。
「怎麼了?」
淺蘇指著場下:「這玩樂是誰想出來的,也太好玩了吧?」
「我也不清楚,剛才我父親給皇上回話說是容辰和張統領一同安排的流程,應該是他們倆想出來的。」
旁邊有個公子話道:「張統領我悉,本不是這樣會耍新奇手段的人,一定是你弟弟容辰的想法!」
聞言,其他人立即附和:「對,對,應該是容辰的主意!」
傅思瀅搖頭:「我真的不清楚,容辰下場忙活去了,我現在也沒辦法去問他。等會兒等我見到他了,我再問。」
佳笙眼睛亮,很是興起:「你可一定要問好呀,我們也想玩這個呢。你讓容辰想一想,到時候我們學了武一較高下的時候,怎麼個比試?這樣比試行不行?」
已經猜到大家是起這個心思的傅思瀅無奈笑笑:「這個法子雖然好玩,但是也太危險了。場下是練武多年的武師,紙燈被點燃,他們也能及時躲避。你們也要用這個法子,一個個玩火?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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