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悉的父親生意做得再大,也只是一介平民,從商的行當還是下等的,袁父平日里習慣與賭徒惡、流氓子打道,這突然一夜之後就來到了皇上面前,自然張非凡。
好在,袁悉是個見過世面的,有時候袁父一時結說不清楚的地方,袁悉都可以領會闡述。
最重要的是,手頭見真章!
再將賠本的可能說得微乎其微,還是要看實際效果。等到袁父給皇上和諸位大臣展示了好幾種影響輸贏的限制條件后,就連一直持反對意見的大臣也是忍不住連連點頭。
「原來這裡面的門道這麼深吶。」
「想想那些輸紅眼的賭徒,還想著一次翻,真是可笑!」
有人慨:「怪不得說開賭坊的人都是一日進千斗金。」
袁父耳尖聽到,當即嚇出一聲冷汗,趕忙抱拳慌解釋:「大人可不敢誤會,哪裡有日進千斗金的膽子?小人是懂得手段多,絕不是使得手段多。雖是經營博戲生意,但也是靠主顧們吃飯,要講究生財有道的!」
一眾員見他被嚇得驚慌失,滿額頭汗,頓時發出調侃笑聲。
皇上也笑:「哦,你們也要講究生財有道?」
「自然自然!只讓客人們輸、不讓贏,久而久之,再有新奇的樂子都會被客人們拋棄。那些能以賭坊生意日進千斗金的商人,若不是家大業大,便是定然維持不了兩日。任何生意,若想要做得長久、做得有口碑,還是要取財有度啊。」
聞言,皇上緩緩點頭,道:「你倒算是個頭腦清明、心中有桿秤的。」
袁父一怔,反應過來應該是聖上的誇讚,忙不迭跪地謝恩。
目從袁父轉移到傅思瀅的上,皇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說:「你算是給朕推薦了一個靠譜的,能拿來一用。」
傅思瀅笑:「小不居功,所以萬一真是小看走了眼,皇上也不要怪罪。」
皇上無奈輕笑:「怕好怕壞的,什麼膽子。」
在見識過袁父通的賭手段后,各部大臣直接就在暖閣開始議定詳細的計劃,在這過程中,袁父不免要被來回召喚詢問。
皇上走下座,在閣中隨意走查看,等來到傅思瀅和容辰面前時,停下腳步,問容辰:「聽了這麼久,聽明白沒有?」
容辰點頭:「聽明白了。」
「那朕如果讓你負責此事的秩序管控,你可有把握不出差錯?」
容辰一驚,抬頭,又趕忙垂頭。靜思好一會兒后:「有把握!只要皇上肯賜皇城兵馬三隊的調度權,肯賜捉拿緝捕之權,小生一定保證不出差錯!」
聽容辰信心滿滿,皇上當即笑出聲:「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竹啊。朕很欣賞你這蓬幹勁。放心,你想要的肯定會答允你。」
「謝皇上!」容辰垂頭抱拳。
皇上說:「既然是因此事而用你,朕便拿一個新職任命予你,博戲參將,你看如何?」
這個有點怪異的職一出說來,頓時引得滿暖閣的人側目。
對於容辰一個初仕途的青頭愣小子來說,參將無疑是一個起步太高的職,然而加上前綴「博戲」,又立即顯示出這一職高低的微妙。
傅宰相立刻替子回應:「皇上,犬子無能,如何能任參將?皇上錯,還是慎重考慮啊。」
「誒,卿,職再高,也只是管一時的博戲之事。若容辰的表現能令朕滿意,朕之後才會給他尋一個既合適又能發揮出他真正本事的職!」
聽皇上如此說道,傅宰相不再有異議。
見父親都不再有話,容辰立刻跪地叩領職,謝過皇恩,立刻為了一個博戲參將!
暖閣的員紛紛眼神流,對於皇上偏相府的程度,更有清楚的認知。
參將啊!
一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從來沒有建過功、立過業的頭小子,一當就是參將!
雖然說只是管眼下博戲之事的,算是給日後真正的職設一個考驗,但誰都清楚,皇上如此重視此番博戲之樂,而且說了要讓傅容辰負責,證明傅容辰就是最高的管事人,此職能管的事和人都太多了,權力很大!
何況皇上還是護著的。給個參將,又用「博戲」二字堵住異議之口,還配實權。如果傅容辰真的能完負責此事,豈不是說明傅容辰完全有能力擔任參將?日後再任命職,哪怕照樣提出參將,想反對的人也難以張嘍。
任命傅容辰職后,皇上看向傅思瀅,帶著點調侃味道,問:「怎麼樣,要不要給你也來一個噹噹?」
驚得傅思瀅急忙搖頭擺手:「不不不不,這就不用了,小不敢當、不敢當。」
「哈哈哈哈,」皇上笑,「放心,你給朕出了個好主意,朕不會虧待你的。說不定不久之後,還能讓你比當的更厲害。」
嗯?
聽得傅思瀅一頭霧水的。
而皇上說罷,笑著扭頭看向後的漠蒼嵐。漠蒼嵐接到皇上別有深意的笑,心知皇上實在暗指什麼,他角微微揚笑,但笑不語。
慕王妃,可不就是比一些員還厲害嗎?
今日下朝之後,在來暖閣之前,漠蒼嵐就對皇上說了想要迎娶傅思瀅的打算。皇上稍有考慮,但也當場應允了。
正逢宮人領口諭出宮傳喚傅思瀅,而且一眾大臣通宵一夜,需要再補一會兒覺,皇上與漠蒼嵐便借這會兒工夫去了順安宮,將打算請示給太后。
而太后不經過半分考慮,直接便答應了,更別說見到兒子的從表面上看已經恢復如常,更為高興激,甚至同慕王府的唐管家一樣,不得立即就去準備親事宜,不得明日就是大喜之日!
只是,鑒於漠蒼嵐那份想要保給傅思瀅一個鄭重驚喜的「男懷」,皇上和太后自然不將消息外傳。
然而,此時皇上暗中打趣傅思瀅的話,聽在飽預言荼毒的連王耳中,就是很不對味了。
「朕不會虧待你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虧待,所以就要……?
連王轉著他那很不聰明的腦瓜子,滿腦子都是些有的沒的。
在安排博戲之事的準備里,連容辰都有的忙,傅思瀅則是大閑人一個,沒一會兒,見皇上和漠蒼嵐都走了,便向父親提出告退。
本來應該向皇上稟明胡家想要兜底的心思,但一來眾位大臣還沒有計算出如果真的坐莊賠本最多會賠多,二來胡斐不像袁悉一樣這麼快趕回皇城,不能確定胡家的心思。所以,暫且先不提這事。反正這事能緩幾日,等家正式坐莊開設賭局后,胡家再向皇上表態也不遲。
傅宰相忙得沒心管,揮揮手,示意去吧。
傅思瀅告退離宮之時,很巧,在距離宮門還有數十丈時,遠遠瞧得有一行人穿過太和場。如今眼力太好也是錯,一眼就瞧見為首之人是奚家家主,隨其後的便是何長易。
對方倒是不曾注意到遠渺小的。
想來是皇上每日要過問外朝使臣的前一日生活如何,所以才會讓正巧看到。
見到何長易,難免又會想到衛蘭靈所說的那個世。何長易……先太子……
當即,傅思瀅停下腳步,沉著臉想了又想,終究,一掐手心,扭頭問宮人:「我難得宮一趟,若是不拜見太後娘娘,實在是失禮失。雖然太後娘娘並未召見,但我亦有拜之心。不知公公可否想法子通稟請示一聲,問問我能不能前去順安宮拜見請安。」
宮人未曾想傅大小姐會在離宮的半道上突萌此意,愣了愣,回道:「那還請傅大小姐靠旁稍後,奴才先去請示董公公,由董公公請示皇上。」
「好。」
傅思瀅讓到宮道旁,瞧著冷的天,盯著天上那一稀薄的雲,目不轉睛。
想要問清楚當年的宮中之事,自然沒有誰能比太後娘娘知道的更清楚!甚至說不定先太子和端皇貴妃之死……
想到某些暗猜測,傅思瀅的神也不由得跟著一起變暗。
天花……能死而復生?
能小小年紀就被先皇立為太子,若是真的誤診假死,先皇會捨得任由太子的假死變流落民間?
想,太後娘娘一定能解答的很多疑。
不消兩盞茶的時間,宮人匆匆跑來回稟說皇上允準前去順安宮請安,也已經通稟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正等著過去了。
一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不是想不去就不去的況了,傅思瀅急急按住心頭忐忑,跟隨宮人速速前往順安宮。
儘管哪怕是去了順安宮,見到太後娘娘請了安,也可以選擇不問出口,但明白,的子是不可能按捺住的。
真相幾乎就在眼前。怎麼能忍耐住?
順安宮中,一大清早就聽聞了好消息的太後娘娘心正是好得不得了,連看見園中枯萎的花枝都直誇明年定然開得艷麗。聽聞傅思瀅有意前來請安,更是開心。
旁的周嬤嬤是足夠信任的老宮人了,漠蒼嵐想要親的打算,除了皇上和太后得知外,宮人里也就是周嬤嬤曉得。
「你說,嵐兒既然是讓哀家保,那他的心思肯定是沒有告訴思瀅吧?」
周嬤嬤點頭:「應該是的。」
聞言,太后笑得雙眼彎彎:「思瀅丫頭什麼也不知道,還湊巧就能和嵐兒一前一後地來看哀家,嘖,多心有靈犀呀這兩個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呵呵,看您開心的,可是許久都沒有見您這樣樂過了。」
「哈哈哈,是呀,今天對哀家來說算是雙喜臨門了。嵐兒的子骨大好,又有親的打算,哀家的心裡真是高興。想一想,等到真正大喜的日子,更有的樂呢!」
一聽這話,周嬤嬤適當調侃:「那等慕王爺和傅大小姐生下小世子了,您更更有的樂!」
「哈哈哈哈,是呀是呀。」
傅思瀅來到順安宮時,不等宮人前去通稟,隔著宮牆都能聽到太后的笑聲,這聲音大的……把給聽懵了!
真的是懵了,眼睛瞪圓愣了幾息,獃獃扭頭看向一旁的宮人,納悶問:「太后這是有什麼喜事嗎,哪位妃嬪誕下龍子龍了?」
守門的宮人哪裡知道,同樣一臉懵地獃獃搖頭。
不過一會兒,得到準允,傅思瀅進順安宮,見到太後娘娘的一時間,太後娘娘就親熱地主向靠近來,一把手拉住的手,親昵問冷不冷,趕帶到屋。
傅思瀅保持著疑納悶的思緒,悄悄打量太後娘娘幾眼,見太後娘娘真的是滿臉都不住喜,忍不住問:「太後主子,您是……今天宮裡是有什麼喜事嗎?看您如此開懷,小卻一概不知,若是真的有什麼值得慶賀的喜事,小空手冒然而來,實在是失禮。」
見兩眼蒙圈,太后忍俊不,說:「是有喜事,還是大喜事。但要送禮,該是哀家給你這丫頭送才對!」
「啊?」
見太后就要說,周嬤嬤趕忙輕輕咳嗽一聲,提醒太后不要失言。
太後面不改地反應過來,繼續解釋道:「早上,嵐兒隨皇上前來給哀家請安了,哀家看到嵐兒恢復得這樣好,喜不自吶。思瀅你說,這難道不算是大喜事嗎?」
哦,原來是說這個!
傅思瀅一臉的恍然之,連連點頭:「自然是的,是大喜事,該值得慶賀的!」
太後點頭:「正逢再過不久便是嵐兒的生辰,能在他二十二歲生辰前看到他的這般好轉,哀家便是死也瞑目了。」
口吻一轉,太後有些不自潤了眼眶,低頭用帕子淚。
「主子,您瞧您,這大好的消息,您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周嬤嬤趕忙安。
傅思瀅也被一驚,急忙跟著安:「是呀,太後娘娘,您可期的事還多著吶,不要說這般難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