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塵走后，云初醒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破碎的玉牌被握在手里。

角微微，眼角又下一行淚水。

僅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

云翎不知所蹤，婆婆他們全都死于非命，要如何存活于世？

自己一直以來所堅守的，一直堅定著的信念，瞬間崩塌。

原本已經萬念俱灰，覺不到疼痛，覺不到難過，心沉靜猶如一潭死水。

在聽到云翎的消息的時候，總算覺自己還一息尚存。云翎是在這世上唯一留下的親人，那麼為了，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

云初醒竭盡全力從床上翻下來，雙腳發本沒法正常行走。一路找東西扶著，才走到桌旁。

桌上的吃食已經涼了，但顧不了許多，拿起一張大餅就狂啃。

吃飽了才有力氣，有了力氣才能救出云翎。

救人的信念驅使著，可似乎忘了，虛弱不能吃的太急。

果然，沒吃幾口，就功地把自己噎住了。

云初醒一塊餅噎在嚨里，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長了手去抓水壺，沒承想自己指尖發，水壺剛拿到手里就掉了下去。

一聲瓷破碎的聲音響亮地傳到屋外，秦和岑康聞聲趕來，打開門卻發現奇異的一幕。

云初醒倒在地上，里塞滿了東西，整個人一一的，直翻白眼。

岑康雙眼瞪得像銅鈴，他驚喊：“想自盡！要吞餅噎死自己！”

秦：“......”

算了，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半個時辰后，云初醒總算緩了過來。

嚨發，一直在咳。就算不停地喝水也不見好。

以為吃了東西會有點力氣，現在覺自己更虛弱了，趴在床上本爬不起來。

云初醒無奈之下，擺了擺手，“把燕歸塵過來，我要見他。”

岑康睨一眼，“你是在命令我麼？”

話剛說完，后腦勺便吃了一掌，他惱怒回頭。

秦下一揚，道：“快去。”

他氣哼哼地走了。

云初醒最終還是妥協了，清楚自己這個鬼樣子本做不了什麼。

而救云翎一刻都不能耽擱，時間拖長一會兒，便危險一分。

燕歸塵很快走了進來，秦拽著岑康走出去。

岑康掙扎：“我不走，萬一又把主子給咬了怎麼辦......”

聽到這話，云初醒才猛然想起，剛醒過來的時候抓著燕歸塵的手啃來著。

那個時候，悲憤加，見到他心里的怨氣就像是有了發泄的對象，什麼也不顧了。

眼角余地瞄，他手上包扎著，好像還嚴重。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一點痛快的覺都沒有。反而還有一不忍，這確實就覺得該死的。

這人可是害死自己族人的罪魁禍首啊，還趁人之危要跟談條件。不能心。

“想好了？”

燕歸塵開門見山地問，仿佛料定了一定會答應。看著頗有小人得志的意味，又氣又惱，卻不能發作，真他娘的憋屈！

恨恨道：“什麼條件？”

云初醒早就想好了，就算割也沒事，反正還有云翎。以后行事多加小心就行，一點而已嘛，死不了人的。

“我要你......”

燕歸塵話剛出口，頓時五雷轟頂：“啊？”

燕歸塵清了清嗓音，“我要你跟我回中原，任我差遣，為我所用。”

云初醒汗，談個條件還帶大氣的。任他差遣聽懂了，只是這個為他所用是怎麼個用法？有點懵。

這個條件答應了他不就等于簽了賣契，這跟做奴隸有何區別？

“你要我做你的奴隸？”

“算不上，有需要的時候你得聽我的。”

云初醒更不明白了，這個需要，是哪方面的需要？

一臉疑地看向他，發現對方紅了耳尖。

“不是，你臉紅什麼？”

燕歸塵眼底閃過一窘，他偏過頭，“有點熱。”

他此話一出口，云初醒更覺得不對勁兒了，怎麼一說這個條件他就熱沸騰了？

“！”

一個不可描述的想法忽然浮現在腦中。

云初醒扭著往后退，警惕地說：“我是說答應你了，但是有悖人倫的事我可不做啊。”

燕歸塵很快理解了的意思，覺得又氣又好笑。

“你想到哪兒去了。”

云初醒暗暗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啊。

但這似乎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堂堂一個神盜，被一個中原人任意差遣？

這麼有損人格的事兒，能干麼？

能......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云初醒想了想，道：“我不想做的事，不能強迫。”

話雖這麼說，云初醒卻不指燕歸塵會答應，這要是都依了，還怎麼任他差遣。

“好，依你。”

沒想到燕歸塵答得爽快，沒有一猶豫。

云初醒愣怔了好一會兒，覺得眼前的人讓捉不。

“怎麼了？”見不語，燕歸塵問。

回過神，搖頭：“沒什麼。”

說完抬起頭看他，目筆直不容忽視。

“說好了，我答應你，你們就會救阿翎。”

燕歸塵對著的目，平靜的眼底閃過細微波，他眼睫輕眨，沉聲道：“嗯，不會食言。”

云初醒有些恍惚，看不懂他。時而溫潤如玉，時而冷漠不近人，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從未像現在這樣，想要去了解一個人。

腦海中想起知生婆婆死前對說的話，他能護周全......

他真的能護周全麼？為什麼婆婆會這麼信任他，難道只是因為他是葉夕姑姑的孩子？

很快這個想法被否定，不可能這麼簡單。

知生婆婆雖然沒了水晶石，但眼力一向是極狠的，鮮有看不的事。

之所以會那樣囑咐，想必是發現了燕歸塵的過人之。

只是現在有些想不明白，燕歸塵要去中原，是為了護麼？

如果真是為了護，那為什麼會對有這樣的要求？實在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