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醒聞聲扭過頭，清月大驚失，忙喊道：“小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愣了愣，哭了？為什麼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想著手著自己的臉頰，涼涼的意。

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清月卻給嚇這個樣子。

云初醒想安，輕聲道：“我沒事，夜里風大，沙子吹進了眼睛。”

清月將信將疑，不過看的樣子好像還真不像背上的樣子，確實像極了沙子進了眼睛。因為實在太過平靜了，神也是淡淡的，不見任何波。

云初醒見抱著個壇子，問：“這是什麼？”

清月回了回神，聲音清脆道：“這是桂花酒啊，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你忘啦？”

云初醒這才想起來，確實有跟自己提過。

“我瞧瞧。”說。

清月把酒壇放在石桌上，解了封口，一夾著酒氣的桂花香在這一刻竄了出來，沒一會兒就飄滿了整個院子。

幸好國公爺和裴爍不在，不然聞到這香味兒指不定都飄過來了。

轉念一想，他們現在正在宮里參加晚宴呢，瓊漿酒，饕餮盛宴，可比這普普通通的桂花釀強多嘍。

云初醒腦中突然晃出一個人影，眉如墨畫，纖長如羽的眼睫下是一雙清亮如鹿的眸子，有時像山澗清泉清冷干凈，有時又如同巨海深淵，深不見底。

抬手著酒壇，低聲問：“不知道宴會結束了沒有。”

清月以為是在等國公爺和裴爍回來，若有所思道：“公爺個二公子現在都還沒回來呢，那宴會多半還沒散。”

云初醒讓把酒壇腦子封起來，自己進屋換了裳，。

清月云里霧里，“小姐，你要出去麼？”

云初醒低頭整理腰間的绦，含糊地唔了一聲。

見弄好，清月走上來替整理，邊系著帶邊問：“大晚上的，小姐還要去哪兒？”

“去見一個人。”

說這話的時候云初醒一雙眼眸亮晶晶的，語氣掩飾不住的喜悅。

清月沒再問，主子的事他們這些下人不能過問太多，也就云初醒率真平和，不以主仆之別束縛，才敢問了兩句。

云初醒看了看桌上的酒壇，問：“這個我能帶走麼？”

清月一副不可思議的表，“當然了，小姐，我就是給你做的啊。”

扭頭看向清月，了清月圓潤白皙的臉頰，笑嘻嘻道：“謝謝清月，你真好。”

清月愣了片刻，隨后瞇起眼睛粲然一笑，小姐夸了，嘿嘿......

月晦暗，夜里涼風更甚，細聽還能察覺到細細的嗚咽。

燭火通明的大殿，朱漆圓柱，金龍盤繞，鶴燭臺燭熠熠，層層分散。

燕歸塵坐在案前，舞的燭映在他清俊的側，如同舞的靈魅。

褪去了沉重的冠冕，下笨重繁復的袞服，他現在一襲玄刺金云龍束腰黃袍，金冠束發，規整威嚴，不怒自威，盡顯帝王風范。

他盯著眼前的錦盒，眉頭鎖，似有千頭萬緒集于一，難以解開。

時公公在他側小心問道：“陛下，您今日過于勞頓，甚進食，奴才讓膳房給您做點宵夜？”

燕歸塵擺擺手，嗓音微啞：“不用了，朕沒胃口。”

時公公默默嘆了口氣，不知如何是好。

近幾日燕歸塵諸事纏，寢食難安，人都清瘦了，臉也憔悴了許多。今日更是杯水粒粟，晚宴的時候也沒見幾次筷子，他是真的擔心燕歸塵的子。

他搖了搖頭。默默退了出去。

想著就算陛下說不想吃，他也得備著，到時候端過來陛下多也會吃一點的。

于是吩咐下去，讓膳房做了宵夜。

燕歸塵沒喚時公公就一直門外守著。

從晚宴開始，陛下就魂不守舍，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地猜到了什麼，這個時候，他心里還有些期待，那個小小影會出現。

但直到小太監送來了宵夜，他都沒盼來人影，不免有些失落。

“我來吧。”他手去接小太監手中的食盤，不料這小太監是個不懂規矩的，竟然沒有松手。

時公公微慍，他抬眼看向這小太監，發現對方正調皮地沖他眨眼睛。

他雙眼劃過一陣驚喜，心也激起來，他欣喜道：“云......”

后面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云初醒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立即閉上了。

他急忙打開門讓進去，隨后又關上了門，心忽然放松了許多，直嘆是老天明白了他的心意。

燕歸塵閉著眼睛，一手著發酸的眉心，一手擱在案上，聽到有腳步聲走過來，有東西放在案上，飄著陣陣香味。

他閉著眼開口：“撤了吧，朕沒胃口。”

那人沒。

宮里不會有人敢違抗他的，他凝了凝神，察覺到一異常悉的覺。

他緩緩睜眼，一張致小臉近在眼前，帶著淡淡灰綠的眸子亮晶晶的，似笑非笑。

云初醒手肘擱在案上，手掌撐著下頜，正專注地著他。

燕歸塵無神的雙眼頓時清亮，如同被風拂開了浮萍的春水。

他聲音帶著可以制的激：“你怎麼來了？”

云初醒雙手撐著腦袋，“來看你呀。”

此刻穿著一墨綠的太監服，袍寬大，罩住纖瘦小的子顯得空的，頭上的巧士冠扣不的腦袋，歪到了一邊。

他哭笑不得，手取下管帽，“哪來的服？”

云初醒眼神心虛一瞟，隨后眨眨眼道：“借的，”

自然說的假話，因為在進來之后不久，那個被他“借”了服的小太監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被時公公打發走了。

燕歸塵勾起角，不打算穿。

晚秋的深夜寒涼，上似乎還帶著寒氣，很快他又想到藍雅人本就是帶著寒氣的，于是緩了一口氣。

他手住的指尖，冰涼如玉，他輕輕，嗓音低啞：“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云初醒皺了皺鼻子，有些疑：“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