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醒覺得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眨著眼看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燕歸塵深深地看著，沉下一口氣，“我是想把你留在邊，但不應該用一個份去桎梏住你。”

對于常人來說，那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可對來說是一種束縛，他現在明白了。

他更清楚，云初醒不需要這些。

“就這個？”云初醒有些茫然。

燕歸塵以為是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楚，他嗯了一聲，又繼續說：“我要你開開心心地留在我邊，你一直都是你自己，你想要什麼份，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聞言，云初醒垂下眼簾，略做沉思之后一臉認真道：“那我想皇帝也可以麼？”

燕歸塵微微一愕，隨即他笑出了聲，修長如玉的手指住的臉頰，“這麼貪心？”

云初醒皺了皺小鼻子，笑嘻嘻道：“是你說我想做什麼都答應我的。”

燕歸塵當然知道不是認真的，換做別人說這話那就是大逆不道，但從里說出來，就僅僅是頑皮之言。

云初醒趴在床上，子一點一點地挪向他，燕歸塵往里坐了一點。

腦袋趴在他上，小臉朝外，燕歸塵只看到的后腦勺。

“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云初醒左臉靠在他上，著半邊臉，聲音有點悶悶的。

燕歸塵出手掌覆在后腦勺，一下一下輕緩地捋著，想是在一只小兔子。

“沒有。”他語氣淡淡。

這不是假話，他只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畢竟那個時候他自己也還沒想明白。

“那就好。”低低道。

許久，云初醒再度開口，“燕歸塵。”

“嗯？”

云初醒依舊是臉朝外看，“你知道嗎，在阿翎來之前，我都覺得自己在這京城像個孤魂野鬼。”

燕歸塵著腦袋的手一頓，心的自責油然而生，他還是沒有照顧好，才會讓產生了這樣的。

他張了張口，準備說話，又聽到說：“那個時候我太想阿翎了，以至于我竟然忘了，我邊還有你。當初，我明明是因為你才來中原的。”

把手從被窩里出來，微涼的直接抓住他的，他反手握住，把整個手的拳頭包在掌心。

云初醒慢慢抬起頭，另一只手撐著自己，定定地看向他，一眼進他極淺的眸子里。

“我沒想過離開，”語氣淺淺，偏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會一直陪著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燕歸塵楞楞地看著，手上又了幾分，整個掌心都在發燙。

他不止一次想要從口中知道答案，現在親耳聽到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當初那麼果斷地拒絕，讓他心里一下子沒了底。在他心里，一直都像一陣捉不的風，隨時會出現，也隨時會離開。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

到現在聽到的承諾，燕歸塵一顆無安定的心，總算踏踏實實落了下來。

他整顆心都在發脹，幾乎是堵在了口，一時說不出話。

云初醒又放下腦袋靠在他上，靜默無聲。

良久，他啟：“我知道了。”

明明心里洶涌澎湃，但話到邊就自行減了。他們之間不用說太多的肺腑話，說與不說，他們彼此都懂，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云初醒異常安靜，呼吸均勻且綿長，燕歸塵神一頓，輕聲喊了一句，沒搭理。

他微微探著腦袋看過去，云初醒枕著他大睡著了，半邊臉被出一圈，口水從角里流出來，他的擺了一片。

燕歸塵：“……”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燕歸塵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屋里只剩一片晦暗。

有人推門進來，是清月。

點了燈轉過，發現云初醒睜著一雙打眼，不由得心里一驚。

清月走過來，替拉了拉到后背的被子，“小姐你醒了，不，想吃什麼奴婢讓廚房給您做。”

云初醒睜著大眼打了一會兒呆，才開口：“阿翎呢？”

“在自己房里。”

云翎也了傷，只是沒有云初醒的嚴重，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里休息。

剛醒過來云初醒沒有什麼胃口，清月給換了藥，又繼續趴在床上發呆。

姝太妃死了，不知道燕璃聽說這個消息了沒有。要是知道了，應該會很難過。

燕璃和姝太妃算不上多親近，但是因為有燕瑞的羈絆，而且姝太妃也照顧過燕歸塵，說心里沒有那是假的。

況且，燕朝的上一任皇帝剛駕崩，的生母熙貴妃也去世了，這給燕璃的打擊很大，當初護國公聽聞這個噩耗也差點一度奔潰。

燕瑞病癥纏，孱弱，如今姝太妃又去世，難免會承不住。

“啊，這皇室的事怎麼這麼多啊。”云初醒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輕嚎了一聲。

燕歸塵回到公里，時公公立即迎了上來。

“陛下，方才公主殿下來過。”

燕歸塵換服的作稍稍一頓，“有說什麼事麼？”

時公公接過他的外掛在木施上，“沒有，公主殿下發現您不在便回去了，只是奴才瞧著公主像是有些魂不守舍，臉也極差。”

燕歸塵皺了皺眉，猜到燕璃應該會是知道了姝太妃的事。

“小六怎麼樣？”他又問。

時公公頓了頓，道：“小王爺但是如常，病況穩定，按時吃藥，現下看著沒有什麼狀況。”

聞言，燕歸塵眉頭微微舒展，低低嗯了一聲。

換好服，時公公問：“陛下要去看一下公主殿下麼？”

燕歸塵略微思索，現在燕璃心里怕是不好，但是他去了也說不出安的話。畢竟姝太妃是因為承不住自己犯下的罪孽而選擇自殺，燕璃的心他會不到那麼多。

他一直都有所提防，所幸當初他沒有將姝太妃升為太后，否則如今更難收場。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姝太妃的所作所為盡力瞞下來。

想到這兒，燕歸塵又遲疑了一下，姝太妃的事兒燕瑞大概是知道了，瞞與不瞞都沒什麼用了。

正想著，浮店的太監腳步慌張地跑過來。

“皇上，小王爺，小王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