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后來被許清晝圈著走時，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也有些發，大多都是借著許清晝的力在走。

偏偏他這人心存壞意，也裝作骨似的，江羨著他往路邊走，他便也一個勁兒順著倒。

原本好端端一條直直的路線，是越走越歪，眼見著都要闖進旁邊的草坪里。

江羨反應過來后立馬站直了，“許清晝！”

的臉還是紅的，眸眼里的水也還沒消散下去，明亮的路燈下照得瑩瑩澄澈，眼底還夾雜著一赧與幽怨。

許清晝沒忍住笑了笑，好整以暇的應，“干嘛。”

江羨沒什麼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會不會走路？”

分明是自己著他沒好好走，到頭來還怪罪到他上，但許清晝沒惱，反而眉眼都染著松散的愉悅，“這不是走得好的，停下來做什麼？”

說著微微彎腰湊近，湛黑帶笑的眸跟對視，“還是說阿羨姐姐得走不了路了，想要人背？”

江羨幾乎都想照著他的臉來兩下，欠的，沒個正經，就知道捉弄，占便宜。

于是頷了頷首，眼角都上挑，有幾分高傲之，“怎麼，難不你要背？”

雖然也只是順著他的話隨口一接，但的確是存了刁難的心理的，沒想過他屈尊降貴，也不信他是真的敢。

許清晝不答反問：“那你想嗎。”

江羨回了一，“行啊。”

“那就來。”

他接得更快，幾乎沒給多余反應的機會，人就將隨意一提，屈膝蹲在了跟前。

江羨都愣住了。

許清晝反手輕輕拽了拽的風下擺，催促：“上來啊。”

覺察還是沒有靜，許清晝偏頭回看過來，眉梢往上一挑，“剛才不是說得有膽兒的，現在倒是不敢了？”

江羨：“誰說我不敢，我——欸！”

許清晝直接兜著的后往前一推，干脆利落的帶著就跌上了，江羨剛輕呼出聲。

接著他便站起來，人跟著上不穩地又往后仰倒，嚇得連忙朝前撲，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的扣著，口吻有幾分惱意：“你好歹打聲招呼，又趁我不注意來。”

許清晝戲弄：“輕點兒，你是想勒死我嗎？”

江羨氣惱得不行，手上的力度真就加重了，“是想啊，怎樣？”

“只要你開心，我隨你置。”許清晝掂著的驀然往上一送。

江羨不設防高高躍起，又猛地落在他寬闊的肩背。

“有病……”

話還沒說完，許清晝問：“之前坐在副駕駛刺激嗎？”

這不是廢話，都已經說過了。

“你說呢？”

許清晝：“想不想更刺激好玩一點。”

“怎麼？”

許清晝勾著的兩條往自己腰腹放，“纏一點，我馬上就開始了。”

江羨心頭一跳，升騰出點期待又興的覺，里卻說：“什麼啊……”

話音還未落下，許清晝突然跑起來。

“——你瘋啦，放我下來！”

江羨猝不及防驚呼，迫不得已抱他更，心跳在瞬間失衡。

不同于在跑車上的疾馳，風烈烈呼嘯而過，此時此刻的晚風是溫的，過江羨的臉，起的頭發。

許清晝在笑，低低沉沉的嗓音傳進的耳朵里：“不要。”

長長地道路，除去和他，就只有路邊一盞又一盞的路燈筆直矗立，照亮他們前行的路。

投下長而親的倒影。

“你慢點，要是我摔了怎麼辦！”

“阿羨姐姐你不信我？”

“你別轉啊，我頭暈！”

“暈了好啊，暈了直接把你帶回家。”

“…你做夢！”

男人的笑聲在空曠的四下清晰而肆意：“白日做夢不現實，現在是晚上，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夢想真？”

江羨：“……”想得。

許清晝背著又跑又打轉，他不覺得重，也不嫌累似的，力十足，穩穩的背著，興致來了就去踩他們兩人的影子。

他慢，影子也跟著慢。

他快，影子似也在歡快地追逐。

風徹底的將的頭發吹散，原本就扎得比較隨意的頭繩落下來，掉在地上，江羨拍了下他的肩頭，“我東西掉了，快讓我下來撿。”

“什麼東西？”

“扎頭發的。”

許清晝停下腳步低頭，并沒有松開的意圖，借著自己手長的優勢，輕而易舉撿起頭繩，也不還給，理直氣壯說：“我撿到的就是我的了。”

江羨好氣還好笑，“你無賴。”

“我的。”他將頭繩往自己手腕一套，“無賴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改不了，你就忍忍。”

江羨想說憑什麼要忍。

許清晝下一瞬也不知道又了什麼刺激，帶著又開始橫沖直撞，江羨形不穩，險些纏不住他的腰。

靠在他頸邊，簡直哭笑不得：“你今晚真的吃錯藥……”

的發搔他的皮，的，許清晝不側了下，偏頭卻對上的臉，垂眼定定地看了兩秒。

江羨也覺察，正好抬眸。

他就倏地親了過來。

啵。

一聲。

賊響。

臉上的一而過，又潤潤的，還帶著溫熱的呼吸。

江羨微怔，眼睛都瞪圓了，隨即臉的溫度高升，下一秒的臟話就要冒出，他又湊過來。

有了經驗江羨立馬就躲，話都顧不得講，許清晝沒得逞的親到，吻落在的頭頂。

耳邊響起他頗為憾的聲音：“躲什麼啊，親一口多好。”

江羨忍不住掐他背上的皮，滾燙著臉咬牙切齒，“哪兒好？你倒是好了，我呢！”

許清晝時常鍛煉，上的皮都十分實，加上穿了服，江羨其實沒怎麼揪到他的，但這人裝模作樣的就開始嘶嘶氣，顯得多狠似的。

還委屈的樣子，“大不了給你親回來。”

“我才不要。”

怎麼看都是吃虧，傻了才會親回去。

許清晝振振有詞的，“你看，我給你提了建議你又不采納，那就只有讓我親算了。”

江羨唾棄他：“下流。”

許清晝悶悶的笑了，“嗯，你懂我。”

江羨氣得又捶他的肩。

他背著轉圈圈，摟了，“阿羨姐姐最懂我。”

混不吝的囂張又張揚。

江羨下就是他穩重而結實的背脊，手圈著他，臂彎能夠到他脖頸邊的熱度，原本想罵他的話都不由自主地憋了回去。

“胡說……”

眼眶竟然發熱，想起上一次有人背，還是很小的時候，因為記事早，所以也沒到現在也沒忘記。

是五歲時，那年過生日，爸爸將抱起來舉高高，后坐在他的肩上，再后來也像是這樣，爸爸背著又跑又跳，說我們阿羨又長大一歲，說阿羨永遠是爸爸的寶貝，說阿羨最乖了。

那也是爸爸陪過過的，最后一個生日。

往后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那樣，背著肆無忌憚的給快樂。

但沒想到今晚不過就是一個賭氣似的挑釁玩笑，許清晝卻當了真，不由分說的背起，仿佛回到當初，最開心和真的時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清晝終于把放了下來，捶了捶自己的腰，“說句真的，你該減了，怎麼這麼重？”

江羨對自己的高重都很滿意，并沒有被他激怒，也清楚他是故意揶揄，在看見他的舉時，反倒笑了笑。

拿話回懟他：“這就不行了？虧霍三之前還夸你老當益壯來著，我看還是虛的，該去多鍛煉鍛煉。還有，凡事多從自己上找原因，論語里都說吾日三省吾，相信弟弟你也可以做到。”

許清晝：“……”

他賣慘的作頓時一僵，在聽見‘弟弟’這兩個字時臉有些微妙。

隨即老老實實放下手，又驕矜的往兜里一抄，義正言辭：“霍三他那是文化程度不行，九年義務教育沒普及到，話都說不明白還用語，當不得真，但也沒說錯，我好著呢，一點兒問題沒有，我行得很，不信姐姐你可以來試試。”

江羨：“……”

試試？

怎麼試。

皮笑不笑，偏頭打量四周。

像是一個天停車場，周邊停著不跑車，更像是個練習場地，設置了障礙和旗幟。

話題便跟著一轉：“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說好了帶你來玩兒，總得試試手。”

許清晝也恢復了正經，站在面前，抬手將的發自然的順在耳后，妥帖放好。

兩人的距離近得江羨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好看的眉目，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深邃又干凈，漂亮得仿佛生了勾子似的。

江羨的心跳倏然掉一拍，覺到他稍顯糲的指腹過的耳垂，然后是臉頰，再收回去。

抑住，眨了眨眼，“那我開哪一輛車？還是說這里的隨便選。”

“你隨意。”

江羨轉了下眼珠，看他：“你的那輛行嗎？紫的，好看。”

許清晝笑，聲音有些溫：“當然行，我霍三給送過來。”

離開前他就將車鑰匙丟給了霍三，這是他的習慣，下車后不再使用，車就給人或者山莊的人開回去停好保養。

霍三來得快，這人特氣，本來沒多長點路段，他來得尤其張揚，老遠便聽見那轟鳴聲，近了就是高調的音樂聲響，特別嗨的播放著：“忘了你存在，有什麼期待，歡樂你邀請它一定來……”

等下了車，朝他們走過去，霍三指尖轉著車鑰匙，放沒個正形的扭腰擺，“相的失的請跟我來，一邊跳一邊向快樂崇拜……comeonbaby。”

江羨想笑又憋住，簡直沒眼看，以前沒發現這人這麼搞笑，只覺得他是個風流的人。

許清晝直接搶了車鑰匙，毫不客氣：“比什麼比，滾。”

霍三哼哼唧唧委屈：“當然是bb豬咯，哪有你這樣的阿晝，用完人就丟。”

許清晝：“圓潤的滾。”

霍三一樂，愿意賣他個面子，利落道：“得嘞，哥。”

許清晝把人趕走，回頭就見江羨憋笑憋得難，也跟著翹了翹角，“想笑就笑，他經常犯混，別搭理他。”

江羨倒真的是愉悅的笑出了聲。

拿過車鑰匙后就上了車。

跟著許清晝，開車的時間不會，但開跑車還是頭一回，只覺得高級。

不敢來，許清晝坐在副駕駛教，該說的都說了，有駕駛經驗的人理解很快，并不難，只是實際作需要適應一番。

江羨試了兩次手，覺還不錯，后面就順暢多了。

只旁邊的許清晝時不時的就讓加速加速，太快也不敢，還放不開，回頭瞪他，“你閉。”

許清晝放到座椅仰躺著，悠悠地嘆氣。

江羨說：“你覺得無聊你可以下去。”

許清晝不說話，只嘆氣。

江羨一腳悶了油門，聽見他來了神似的：“這才對嘛。”

神經在瞬間繃，緒都似乎拉滿，沒過多久又慢下來。

倒是沒聽見他的嘆氣聲了，也沒什麼靜。

沒忍住看他一眼。

男人正兩手抄在腦后，閑逸致且目不轉睛地瞧著。

江羨不繃了繃背脊，定了定神，目視前方。

沒了他的‘擾’，江羨倒是過足了癮，盡管許清晝的視線的讓有些不自在，但總來說還是玩開心了。

后來霍三打了電話，他們去山莊里玩兒，許清晝便問江羨去不去。

江羨：“玩什麼？”

于是許清晝問電話那頭的霍三：“玩什麼？”

霍三張口就來：“煙喝酒蹦迪，麻將地主下棋，樓上有球室，隔壁有電玩，漂亮小姐男公關，想玩兒什麼玩兒什——”

許清晝掛了電話。

“我什麼都沒說。”

江羨瞥了他一眼：“我也沒問啊。”

許清晝：“那你去嗎？”

江羨笑的，“為什麼不去，我還沒見過男公關，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次機會，不去見見豈不是很可惜？”

許清晝：“……”

江羨把車開了過去，里面已經很熱鬧。

以往接許清晝的際圈都很小，來來回回無非就是那幾個人，這次算是大的，加上霍三那張口無遮攔的，就這麼會兒功夫，大家對江羨該悉的都悉了。

卻是不敢抱著輕視的態度——打前聽來消息，說許清晝在空中餐廳怒請了人，不會來沒眼力見的人再往跟前沖撞。

見了江羨，都十分熱。

一些人，不僅僅是伴，也有正兒八經的帶來朋友、未婚妻的，想著有結的念頭，幾下帶著江羨去了隔壁電玩城。

臨走前許清晝講：“我在樓上球室，你玩累了想回去就跟我說，要找我就上來。”

江羨點了點頭說好。

被一群人簇擁著離開，是頭一回經歷這樣的況，說不寵若驚是假的。

年時，因為林知鳶的關系，多數人對都是避而遠之，要麼就是欺負霸凌，長大后，也學會了躲避式社，不愿意深人群見識熱鬧。

今天這些人，無論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但臉上的笑卻很傳染人，讓江羨也不自地勾起角。

江羨發現跟們聊天其實很輕松，不會有人不知分寸的含沙影或者夾槍帶棒的出言諷刺，話題也都是平常聊的。

娛樂八卦、珠寶首飾、旅游玩耍……在各種游戲下進行簡單愉快的話題，都充斥著歡聲笑語。

江羨久違的，在一眾之間到純粹的善意。

隨后又浩浩的去了吧臺品酒，大概是過于放松和愉悅，江羨難得的放開多喝了兩杯。

……于是。

快十一點的樣子，許清晝沒等來江羨，倒是等到人來通知他，說江羨喝醉了，正嚷著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