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要你當著大家的麵給我寫張欠條。”

水仙今天來，也沒指能拿回所有的錢。能給多給多，不夠的寫欠條就是。

嫂子一口回絕：“不寫，不就欠你點錢嗎？寫什麽欠條？”

劉萍萍不慣著，出聲怒懟：“不寫就全給了，不然就起訴，自己看著辦。”

水仙嫂子不敢說話了，知道今天已經跟大隊長家鬧掰了，再鬧下去也落不著什麽好，幹脆閉。

雖說現在大隊長不頂啥用，到底有個銜在，指不定什麽地方就得他出麵調停。

“行了，不就寫張欠條嗎？寫就是。”

這麽多人看著呢，水仙大哥到底不敢再倔強，回屋拿出錢來數了數，遞給劉萍萍。那是他們一家老小這麽久辛辛苦苦攢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兒媳婦賣服得來的。

就這麽被拿走了，心底再有不甘，也不敢多說一句。

劉萍萍接過錢，當著大家的麵數了一遍，跟賬本的數目對上，撕下賬本，當眾燒毀。

給水仙的欠條是劉萍萍的老爸寫的，水仙大哥按下手印，這件事算是徹底解決。

蘇如好心地勸水仙的大哥大嫂：“今天起，不要再去店裏拿服了。”

劉萍萍在一旁開腔：“再去，得帶夠了錢。還有，你兒媳婦的店要是想繼續開下去，可以從我們那裏上貨。記住，概不賒欠。”

說完，劉萍萍跟父母說了一聲，拉著秦楊和蘇如走了。

秦楊沒有兄弟姐妹，原本非常手足親。今天見識了水仙要賬的一幕，忽然就覺手足之間理不好，還不如外人。

水仙因為幫助了燕子，被大哥拿，理所應當地從店裏拿服。有五個哥哥，個個都這樣，還活什麽活。

這樣看來，沒有兄弟姐妹也不是什麽壞事，至有蘇如，幫度過難關的好姐妹。

水仙和其他幾個哥嫂寒暄了幾句，快步追上們。算是看出來了，其實大哥就是欺怕。

上說要跟斷親，當態度強時又不提了。看來往後對他不能太仁厚，適當強勢些，也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蘇老三和文月紅要留蘇如和顧海洋吃中午飯，被他們拒絕了，他們還得趕去燕子家看看呢。

燕子媽得知這事，也想跟著去看看，蘇如二話沒有，喊上車。

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麽超載不超載一說，後座上多個人沒什麽要。

從村裏到燕子家，開車得繞去縣城，再去聚洲公社，沿著一條土路開到他們村口。

燕子家前幾年蓋了一棟二層小樓，沒裝修，紅磚著，許多地方風吹日曬，長了不青苔。

苗小明在家照顧燕子，大兒和婿，還有兩外孫，外孫媳婦都在縣城上班，早上去，晚上回，等於一大家子早出晚歸。

蘇如，萍萍和水仙來看燕子，很是高興。瘦削慘白的臉上都是笑容，還寄了口信給桂花，讓來家裏吃飯。

小姐妹幾個聚一聚。

燕子媽擼起袖子開始收拾中午飯，菜園裏的菜隨便拔幾顆，殺了一隻鵝，用大鍋燉著。

看的顧海洋震撼不已，典型的後世名菜，鐵鍋燉大鵝。

苗小明當年了蘇如和顧海洋的恩惠，心底對他們很是尊敬。難得人家回來一趟，自然要好好招待。

他們倆早就認識，也不陌生，彼此聊起來很是融洽。顧海洋負責看著柴灶裏的火，苗小明負責水洗菜。

屋裏的蘇如們在閑聊，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聊的開心愉悅又輕鬆。桂花是快要吃飯的時候到的，同來的還有男人劉新。

聽說蘇如回來了，夫妻倆都很意外。當年要不是蘇如幫助了他們，說不定都得家破人亡。

難得他們回來一趟，天大的事也要放開手，趕著去見一麵。

三個男人找了個地方坐著，天南地北地聊。

燕子媽難得看家燕子這麽開心快樂，雖然忙進忙出，心裏頭也歡喜。

桌上一共六道菜，其中一大臉盆的鵝最為吸引人，那味道，聞著就香。

“家養的就是不一樣，這香味，也就在咱老家能有。”蘇如看著那一大臉盆的鵝，的確有點饞。

別的都還好說，唯獨這個吃草的鵝，京都很見到。這次回來得買幾隻帶回去，給家裏老爸老媽，哥哥嫂子們解解饞。

燕子熱地招呼蘇如坐下，笑著跟說：“喜歡一會兒我讓我男人再宰幾隻你帶回去。家裏養了一大群，都是自己家的母鵝抱窩孵出來的。我男人沒啥事，養了不。”x33xs.com

劉萍萍和水仙馬上齊聲討要。

“我們的呢？”

“都有，都有。”燕子連忙點頭，“你們的過年再送過去，這次的先讓給小如，難得回來。”

桂花在一旁促狹地問：“那我的呢？”

“也是過年送。”燕子看著，“咱們住的近，等過年了喊你一聲，來我家拿就是。”

聽言，蘇如的心很難過，這麽好的燕子，養了這麽多的鵝，想著分這個，分那個。要是不在了，們哪裏還有口福能吃到這麽鮮香味的鵝？

菜齊了，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飯。

三個男人還整了點酒，喝的不多，一人一小杯。

人們沒喝，喝的是飲料，燕子特意苗小明去村裏小賣部買的。

大家也沒客氣，一人倒了一杯，燕子倒了半杯，跟著大家一起喝。

“小如！你能從京都那麽遠的地方回來看我，我好開心呀！”燕子端起手裏的飲料，“我敬你一杯。”

“好！”

蘇如跟了杯子，喝了一口。

燕子也喝了，臉上帶著笑，給蘇如夾了一塊鵝，示意吃。

“萍萍！我也敬你一杯，來，一個。”

劉萍萍一愣，抑住心裏的酸楚，緩緩舉起杯子，跟燕子了一下。

知道，燕子這是在跟告別。趁著今天大家都在，估計會一個一個敬酒，一個一個話別，怕以後再沒有這麽好的機會。

“水仙！我也敬你一杯，今天高興，來！”

“燕子！你行不行，我幹了，你隨意。”

水仙的眼眶都紅了，故意低著頭喝飲料，擋住了不爭氣湧出來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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