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向後挪了挪,“敲鐘呢,天亮了,咱們也走吧。”今兒十一,明天就是十二,大婚。
離優雅的坐起,儘管被了一夜,但他看起來還好。
“若不是你睡得豬一樣,此時已經在路上了。”離淡淡的看了一眼,從他這話聽得出,他好像已經醒了很久了。
“你纔是豬呢!大半夜的才睡覺,要不是外面敲鐘,我現在還在夢裡呢。哎呀,我的眼睛不舒服。”一邊說著,一邊挪到牀邊,那邊離已經穿上了外袍。
垂眸看著,離擡手,用拇指的指腹了的眼角,“腫了。”
“就知是這樣。”打開他的手,元初寒自己著,還是想睡覺。
驀地,外面響起敲門聲,之後杜駿的聲音傳進來,“王爺,可以出發了。”
“這就要出發了?好吧,在車上接著睡。”穿上靴子,也不整理糟糟的長髮,直接拿帽子扣在頭上,這樣擋住臉,就什麼都看不見啦!
走出禪院,離如同昨天似的抓著的手,看起來很是心。
元初寒正好睏倦,腳步拖沓,遠遠的看著,還真是不好的樣子。
金龍寺中的老住持以及一衆僧人恭送離,直至走到山下,回頭還看得見他們。
衛軍開路,隊伍極快的返回帝都,太從山邊跳出來,由此可見,今天他們起的有多早。
元初寒在馬車裡睡得昏天黑地,最後躺到了車板上,車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更是舒坦的讓人慾罷不能。
十二月十二,這一天終於來了。
天還一片漆黑的時候,攝政王府就忙碌了起來。
無論是丫鬟小廝還是護衛,皆換上了紅的外袍,喜慶的不得了。
整個府邸裡,更是紅綢滿目,喜字掛滿四;大門口的臺階上鋪著紅毯,一直蔓延到長街的街口。
燈火通明的小樓裡,元初寒坐在一樓的偏廳裡,對面就是鏡子,旁邊的長桌上琳瑯滿目,香附和府中的丫鬟正在給梳妝。
宮裡也來了嬤嬤,只不過,都在外面呢,沒允許們進來。
們其實也不想進來,都知道元郡主有傳染病,但礙於皇命不敢不來。
長髮挽起,髮飾繁複,元初寒自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梳過這種麻煩的髮型。
香附和另外兩個丫鬟六隻手在頭上忙活,另外兩個丫鬟給上妝。
鄭王站在一邊,不同於往日的,他穿著華貴的深紫長袍,這是代表他份的服。
從鏡子裡看到鄭王,元初寒笑笑,“老頭,你要是累的話,就去休息一會兒,還早呢!”
“不累。”看著,鄭王的臉上掛著微笑,若是細看,還能看到一的傷。
“捨不得我?別捨不得,我永遠都是你兒。”看著鏡子裡的鄭王,元初寒說這種話能很順利的說出來。若是面對面,絕對說不出口。
鄭王笑著點頭,“我的元寶長大了,開始會說哄我這老頭子的話了。”
“不是哄你,是心裡話。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是你唯一的親人。”任多隻手在自己的頭上和臉上忙活,元初寒認真的說著,看著鏡子裡的鄭王,的眼神也變得悠遠。
嘆了口氣,鄭王轉坐下,刻意的躲過鏡子,不想讓元初寒看到他臉上的表。
單單弄頭髮化妝就忙活了一個半時辰,待得那幾隻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撤走,元初寒也瞧清了鏡子裡的自己。別說,這麼一看還好看。
這古代的化妝品,不賴嘛!
眨眨眼,點頭,“好,就這樣吧。”
“小姐,穿服吧。”香附也很開心的樣子,穿著紅的子,喜慶的很。
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服,一件一件的都擺好了,大大小小多達十件。
長吐口氣,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來吧。”站起,已經穿好了紅的中,映襯的的皮更加白皙。
幾個丫鬟拿著服,開始給元初寒穿,站在那裡,如同個木偶似的任們擺弄。
一件一件的套在上,覺得越來越重。
最後一件最豪華的長袍套上,子晃了晃,“好重。”
香附蹲在地上整理長袍的袍角,長袍拖地,那上面手工製的寶石被燈火晃得閃。
兩個丫鬟拿著冠走過來,單單看著,元初寒就想後退。
不過,就是躲避也本躲不了,最後那冠戴在了的頭上,的元初寒覺得脖子馬上就要斷了。
珍珠的簾子垂墜在額頭上,正好擋住了眉。
“快,讓我坐下。”擡手,可是連手臂都擡不,好重。
香附和幾個丫鬟扶著慢慢坐下,元初寒大口氣,“這一天下來,我覺得我會死過去。”
鄭王走過來,看著元初寒頗爲滿意,“一生只一次,累也值得。我的元寶,很漂亮。”
“漂亮麼?要是能不穿這麼厚的服,不戴這麼重的冠,我會更漂亮。”晃頭,因爲頭頂的東西太重,以至於晃頭都不怎麼靈活。
“別挑剔了,越繁瑣,就證明越重視。王爺將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相信,他也會對你好的。”在元初寒邊坐下,鄭王握住的手。
元初寒看著他,看著他慈祥的臉,充滿了關的眼睛,腦海裡不想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大部分都是和鄭王有關的,這個老人,是見過的最好的人。
反手握住他溫暖的手,元初寒的眼睛泛起水,“別人是否對我好,我也不是很在意。老頭,你年紀大了,好好保重。到時我自由了,咱們倆就去遊山玩水,將大齊的好山好水都走個遍。”這麼多年,鄭王一直在郴州,從未離開過。
鄭王點頭,一邊擡手摟住的肩膀,“好。”
天空漸漸轉亮,但太還未跳出來。帝都主街上衛軍林立,將街道清空,閒雜人等不許出街。
但仍舊有無數的人早早的起來看熱鬧,站在路邊衛軍的包圍圈後面,等著看攝政王的大婚隊伍。
甬長的長角聲響徹清晨的帝都,元初寒坐在小樓裡都聽到了。
鄭王站起,“來了。”
香附走過來,拿著紅的面紗,遮住了元初寒的臉。
整張臉,只一雙眼睛出來,這個新娘子,很神。
兩個丫鬟扶著站起來,元初寒最後看了鄭王一眼,隨後走出小樓。
小樓外,宮中的嬤嬤林立,都穿著喜慶,只不過,臉有些奇怪就是了。
扶著元初寒的事本來是應該由嬤嬤來做的,可是沒人上前,於是那兩個府中的丫鬟便負責了此事。幸好都是有武功底子的,架著元初寒,還是很輕鬆的。
紅的隊伍慢行,元初寒拖著一的‘重擔’,亦步亦趨。
走上了大理石鋪就的道路,眼前道路兩邊的擺設就讓震驚了。這是什麼?這麼多‘心’。
路的兩邊,每隔四五米就矗立著一個一米高的銅錢心。用紅繩從個個銅錢的中心穿過用以固定。它們老老實實的矗立在那裡,怎麼都不會倒塌。
終於知道了那麼多箱子裡銅錢的用了,元初寒無聲的驚歎,離,有你的。
銅錢心擺滿了各,一直走到前府,偌大的院子裡,一個特大號的銅錢心立在院子正當中。只要一走進王府的大門,就能看見。
眼睛睜大,元初寒想掩飾自己的驚歎也掩飾不住了,好強。
王府大門外,輦就在那裡,需要四十幾個人擡著,可見有多大。前前後後的人穿著紅袍,將整個街道都佔滿了。
府中護衛立在各,有一個人站在門口,正在等著。
視線從那巨型的銅錢心上移開,元初寒也看見了他。
眸子微閃,現在看見他,不由得心跳失速。
離站在那裡,形拔;一襲華貴的紅袍,讓他看起來與往日很不同。墨發由金冠束起,上面嵌著一塊紅寶石,與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很相稱。
幽深的眼眸氤氳著淡淡的和,他看著那向自己走近的人,薄脣微揚。
好像隔著千山萬水似的,元初寒終於走到了他面前,手,離抓住了的手。
同樣紅的袖在一起,一時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四目相對,元初寒先移開了視線,臉有些紅,但所幸有紅紗擋著。
牽著元初寒的手,一同走出王府的大門,外面的陣仗落眼中,元初寒無聲的唏噓了一聲,好強大。
看不清前後,因爲人太多。正好停在門口的輦好大好大,四十多人遍佈前後左右,需要這麼多人擡著。
離牽著元初寒,一步步踏上輦。
這輦,是帝王專用的。不過此時,離理直氣壯的在用,甚至沒有任何人說不合適,說他權傾朝野,絕不假。
坐下,屁底下舒服的很,元初寒無聲的嘆口氣,隨後扭頭看著邊的人。
他依舊握著的手,目視前方,穩如泰山。
“喂,那些銅錢心都是你弄得?”小聲,元初寒很想知道。心,這個東西,對於元初寒這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
“不滿意?”離微微轉頭看著,紅袍映襯著他的臉格外俊。
“沒有啊,很好。”紅紗下的臉在笑,眼睛也彎了起來,恍若新月。
驀地,甬長的號聲嚇了元初寒一跳。扭頭看向隊伍最前方,六個長長地角進眼中,那種需要三個人扛著的長號,發出的聲音轟鳴震耳。
隊伍出發,輦也被擡起,這麼重的東西,卻很穩當。
坐在輦上,元初寒調整著呼吸,也不知怎麼回事兒,漸漸開始有些張了。
“害怕了?”握著手的人開口,聲音很輕,帶著神奇的安作用。
“嗯?沒有啊。”想搖頭,可冠太重,立即停止了搖頭的想法。額頭前的珍珠晃,相互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的手在流汗。”擡起來的手,離看著,幽深的眸子氤氳著淡淡的笑意。
“第一次結婚,張是正常的,下回就不會張了。”笑笑,已經開始胡言語了。
離幾不可微的揚眉,“下回?”
“嘿嘿,說的。”看他變臉,元初寒立即訕笑。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不要說話。”淡淡的警告,他很重視今天。
元初寒眨眨眼,看著他心生幾分異樣。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結婚,新郎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其實說起來,也不算虧吧,這個新郎長得帥,有錢,有地位,該有的都有了。
就算最後結果不好,也值了,最起碼,這個婚禮很滿意。
隊伍走上主街,衛軍立在道路兩側開路,不見盡頭。
坐在輦上,接著百姓目的洗禮,元初寒也不覺得張了。
婚禮祭祖,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祭壇就在北城,背靠景山,方圓千米無人居住。
文武朝臣,還有小皇上,已經抵達祭壇了。
長長地階很高,文武朝臣以及小皇上都在那上面呢。
牽著離的手,開始一步步的踏上階,只有他們倆。
鑲著寶石的襬拖在地上,隨著一步步的往上走,襬也在移。
“祭祖很麻煩麼?”小聲的問,元初寒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好重。
“不麻煩。”離回答,牽著的手用了些力氣,爲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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