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我要跟他們去
“兒?”夏之漓跑過去把殷正塞進裡的紗帳扯了出來,並把手腕捉住,快速的給把起脈。
殷一隻手被捉住,另一隻手很快又去抓紗帳,眼看又要往裡塞,夏之衡突然上去將抱住,不讓抓東西。
“怎麼樣了?”抱懷中小人,夏之衡急著朝夏之漓問道。
夏之漓皺著眉頭將殷的手放開,手把殷的腦袋從夏之衡懷裡擡起來,目復雜的打量著殷的臉。
“到底怎麼了?”夏之衡聲音拔高了幾分,顯得很不耐。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他的人不正常!
夏之漓抿著薄脣,目直視著殷蓄滿眼淚的雙眼。在衆人都張好奇的圍攏來以後,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這才說道,“殷子沒什麼大礙了,可是……。可是……可是腦子……”
“嗚嗚嗚……”此刻的殷或許是被夏之衡抱得太,所以開始掙扎起來,不僅這樣,上的氣息以及神同曾經的簡直判若兩人。白淨的臉上沒有無於衷的冷漠,此刻充滿了可憐,一雙杏眼蓄滿了淚,眼中沒有冷,那些晶瑩的淚珠清澈而純淨,像是不染雜質般,乍一看,就像一個了委屈的孩子。
對,就是小孩子。所有的表都像極了司徒魏這個年齡纔有的表。
“兒?”慕容素素朝出手,小心翼翼的朝喚道,“兒,你還認得我們嗎?”
“嗚嗚嗚……”殷不斷的掙扎著,可夏之衡一手摟著腰一手摟著脖子,本掙扎不開,亮晶晶的水眸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撇著嗚咽著,隨時都要嗷嗷大哭的樣子,“嗚嗚嗚………………”
衆人就不明白的意思,可以說還陷震驚中沒法回神,主要是這前後兩種子差別太大了,一時間本就接不了。
直到殷突然張咬住夏之衡摟在脖子上的手臂時,偃氏最先反應過來,“殷姑娘是不是了?我看是想吃東西了。”也不等衆人迴應,朝後的丫鬟吩咐道,“趕去廚房做些清淡的食給殷姑娘送來。”
兩名丫鬟應聲趕忙活去了。
“嗚嗚嗚…………”殷一邊嗚咽,一邊繼續咬夏之衡的手臂,那布料就跟抹了佐料似的,用牙齒咬不說,還使勁的往裡吸。
夏之衡一不的看著,子繃得僵,落在臉上的目沉沉的,溢滿了痛。
儘管殷醒了,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出喜悅,房間裡的氣氛很抑,彷彿各個角落都瀰漫著複雜和傷痛。就連夏之漓都找不出原因,可以肯定殷的子已經沒事了,但若殷神志出現問題,都會束手無措。因爲一個人神志錯分很多種況,殷這樣子明顯就是刺激過度造的。之前輕生,說明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如今這樣醒來,極大可能是潛意識想逃避什麼。
不過認真想一想,其實他們應該到欣的,能醒來就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恩賜了,若離開人世或者一輩子不醒,他們這些人也會一直活在悲痛中。能活著比什麼都強,相信經過這一次,有些人會知道該如何做……
丫鬟很快送來食,儘管這半個月殷一直沒醒,可夏之衡卻是每日按時給餵食,不能吞嚥其他食的,夏之衡就只有用哺餵一些流食給,如今醒來,殷肯定是飢的。
衆人都在房中,看著三碗米粥被咕嚕咕嚕的吞下去,直到眼淚汪汪的看著衆人還想再吃時,夏之漓趕上去一邊腦袋一邊哄道,“兒乖,廚房裡已經沒有了,下人正煮著好吃的,等一會兒再吃好嗎?”
不是他們被食量大嚇到,而是害怕一下子吃撐。
“嗚嗚嗚……”殷對嗚咽了兩聲,隨即低下頭,那樣子彷彿被人嫌棄、故意要待似的。
“……”看那樣子,大家都有些不好,都有一種凌的覺。
特別是夏之衡,看著殷就跟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樣,心裡那痠痛的滋味比殷暈睡時還難。
若不是親眼看到現在的樣子,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冷漠語、對任何事都無於衷的小東西。
先前他甚至懷疑過這小東西是裝的,可是在看到狼吞虎嚥吃東西時,再看到這般委屈可憐時,他徹底的否決了自己的懷疑。十多年了,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如果真的恨他,肯定還會做出極端的事,本就沒有裝傻的必要。
這個小東西的心很,對自己也很狠,若是會委曲求全,他們之間也不會變這個樣子。正是因爲知道不會服,所以他才能肯定是真的變了……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有多難,他甚至有些怒,爲何當初要選擇傷自己,明明可以傷他的,有無數次機會都可以傷他,甚至殺了他。可是卻選擇了這樣的結果,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
除了將殷摟到懷中,夏之衡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現在滿心複雜,而且還不知道該向誰傾訴,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
再一次被他手臂箍筋,殷還是如先前那般掙扎,甚至一臉嫌惡的嘟嚷了起來,“臭死了!”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了角,只有夏之衡臉黑了。爲了守著能醒,他幾乎是幾天才洗一次澡,從他那皺的袍就可以看出,他這是又好幾天沒洗澡了,能不臭麼?
大家的目都盯著夏之衡,生怕他會像以前一樣暴怒,畢竟這人以前有前科,毫聽不得別人說他半點不是。場面顯得有些尷尬,偃氏站出來說道,“好了,兒總算醒了,這也是好事。之前吃了那麼多苦、了那麼多罪,心裡肯定有心結解不開,所以纔會變這樣。我們都給點時間吧,我相信只要好好照顧,肯定會恢復過來的。”
說的話雖然有安人心的意思,可也有些道理。殷不過就是個孩子,還沒出嫁,就遭遇小產,這樣的經歷就算換做已婚人也是一次極大的打擊,更何況還沒出嫁,要說心裡沒包袱大家都不會信。
在場之人中就偃氏的輩分最高,如此一安,大家也稍微放寬了心。夏之漓叮囑夏之衡好生照顧殷之後,主的和司徒睿霖離開了。慕容素素雖然信不過夏之衡,但夏之晨也好言好語將帶走了。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夏之衡的難勁,別說他們接不了殷的變化,估計夏之衡更加接不了。雖然他們很想問問殷是否還記得他們,可是看到殷現在的樣子,又怕問多了、讓聽到什麼不想聽的字眼刺激到。
大家的想法還是一致的,只要人能醒過來就好,其他的慢慢來。
……
自從殷醒來之後,衆人又發現了夏之衡的變化。現在的他雖說沒有之前那種悲痛裂的樣子,可是整日裡都皺著眉,就跟好幾日沒出恭似的。大家也都知道原因,就是殷不記得他了。
隨後的幾日,大家都有意無意的試探殷,結果令人吃驚的是殷只記得夏之漓和夏之晨。兄妹倆跟說話、問什麼都會用點頭、搖頭來回應,其他人跟說什麼都不理不睬,要是多問幾次把急了,就躲,要不是躲櫃子裡要不就是鑽牀下。
不止是記不得其他人,的言行也不正常,就像那種心智未開的孩一樣,除了肚子喊吃東西外就是睡覺。
對夏之衡來說,其他的他都能接,惟獨殷把他都給忘了這事就跟鞭子一樣隨時打著他的五臟六腑。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心裡清楚得很,殷現在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他的一切都忘了。
在承王府長大的,肯定對夏之漓和夏之晨悉,三歲之後才認識他……
醒來後的殷會跟司徒魏一起玩,原因就是司徒魏聽說老喊肚子,所以總是把自己的點心留著給吃。爲了殷早點好轉,他還把自己玩的東西像小木馬、小陀螺那些小玩意給殷玩。
一連好幾日,殷都會在房裡吵著喊著要找魏兒,夏之衡關都關不住。而且他稍微怒,殷就往桌子下躲,他要是跟著去抓,殷就會拿桌邊的凳子砸他。反正自醒來過後,夏之衡幾乎就沒閤眼過,那日子過得又心酸又痛苦。
這天下午,殷午睡醒來以後又要去找司徒魏,夏之衡終於忍不住惱了,拿被子把裹得的,還對著一通吼,“給爺待在房裡哪都不準去!再敢不聽話,爺就收拾你!”幾天下來,他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千瘡百孔一樣,痛得沒法形容。天天看著這樣,他真的是想死的人都有了。最讓他不能釋懷的就是這小東西不喜歡跟他玩,明明他這麼大個人整日跟著,也不怎麼搭理他,還總是去找那個小屁孩。
真的,他這幾日嘔都快嘔死了。
“……”被他困在被子裡,殷扭著子,那白淨的臉上全是委屈,漂亮迷人的杏眼眼淚汪汪的,撇著怎麼看怎麼可憐,“我…………”
其實剛開始殷是不喜歡跟夏之衡待一屋的,第一晚上就在房裡哭,後來還是夏之漓跑去安,說夏之衡是服侍的人,說盡了好話還著夏之衡對笑了一個,最後才讓安靜下來。
看著可憐兮兮的樣子,夏之衡那是既心痛又無奈。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怎麼回事,就跟八百年沒吃東西似的,不就喊,他承認以前他故意過肚子,可是現在一天吃的東西比兩三個人吃的加起來都多,這怎麼能不讓他擔心?他就怕不停的吃吃吃,萬一把撐死了怎麼辦?
將上的被子揭開,小心翼翼的把抱到自己上,他了自己的怒氣,著白的臉蛋哄了起來,“以後不許跟司徒魏玩了知道嗎?只要你不跟司徒魏玩,我就給你好吃的。”
一聽說‘好吃的’,殷就對著他直點頭。眼仁兒裡還包著淚水,散發著湛亮的。
眼前心思單純的孩讓夏之衡想笑又想哭。說實話,看到這般可人的樣子,他心裡稀罕得不行,要是以前的也這個樣子,是否他們就不會弄這樣子了?想著或許只有兩三歲的心智,他是真的有種想哭的衝。
老天是覺得他曾經太過分了,所以故意把變這樣來懲罰他?
……
當一矜貴、氣質出衆的男人牽著一名纖細漂亮的孩出現在大街上,立馬就引來許多人注目。先不說兩人該不該牽著手摟著腰上街,就是這俊男的搭配也夠吸引人眼球的。
夏之衡外出,那肯定是從頭到腳鮮亮麗,俊的相貌,走到哪那骨子裡都帶著傲慢的氣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夏爺荷包裡有銀子似的。對於旁人的打量,夏之衡就不放在眼中,從小到大,這種帶著敬畏、羨慕的目他早就看慣了,要是別人看不起他,那纔是他最冒火的。
一路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旁的小人上,有時候揚著下走路,都會忍不住斜眼瞄一下。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外出,只是這一次的覺同曾經任何一次都不同,兩人手牽手就跟幽會似的,他不覺得有何不妥,反倒心裡滋生了幾分意。最讓他滿意的就是旁小人的打扮,認識多年,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小東西穿著子戴著髮簪是這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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