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晨,整個夏家村都籠罩在一片銀妝之下,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一家人穿上新裁的衫,這上好的錦緞穿在幾人上更是一片喜氣洋洋,特別是夏錦別出心裁的親子裝穿在這三對母子、母上讓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夏天見著家裡人都起來了,便將準備好的糕點、糖果一一端上桌來,羅氏從廚房裡端出剛燒好的開水,沏上熱茶。
夏天和林氏、夏錦分了主次坐下,夏錦把小寶兒放在地上,讓他去給舅舅舅娘拜年,羅氏在夏天夫妻二人面前放了團,小傢伙有模有樣的走過去跪在上面,恭恭敬敬的磕了頭,
“給舅舅、舅娘拜年,祝舅舅舅娘長命百歲!”林氏笑嘻嘻的抱他起來,順便把準備好的紅包送他放進和新服同一的小荷包。
小傢伙又從林氏懷裡蹭下來,拖著地上的團到夏錦面前放好,規規矩矩的給夏錦拜年,“給孃親拜年,祝孃親越來越麗。”夏錦額這小傢伙怎麼越來越口甜舌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幫他他細收好。
本來接下去該是福妞了,可是小丫頭太小就免了禮,直接給了歲錢。
羅氏把福妞給林氏,拉著朱譽給夏天、林氏磕頭,許是見著寶兒如何做的,小朱譽有樣學樣,“給東家、東家娘子拜年,東家、東家娘子長命百歲。”
夏天兩口子笑的合不擾,這小傢伙穿得太多,叭在那裡好似一個圓球似的,“好、好,譽兒也乖,來、來給你歲錢,拿好啊!”小傢伙收了夏天、林氏的歲錢。
又去給夏錦磕頭,“給小姐拜年,小姐越來越麗。”這模仿的可真是一不茍,夏天和林氏都覺得十分好笑。
羅氏本也要跪下的,只是夏錦覺得了這幾個小羅卜頭的禮沒什麼,必竟都是晚輩。
但是羅氏單論年紀比他們都大,雖說奴跪主沒什麼,只是要一個現代人看著一個比你年紀還大的人跪著向你請安,怎麼得都彆扭,許是看出夏錦的不自在,這羅氏正準備跪下的當口林氏開了口。
“羅嫂,我們家不興這跪拜大禮,就免了吧。”。
羅氏知道這一家人心慈也不糾結這禮數了,行了福禮給幾位主子一一拜了年,夏家幾人也都給了紅包,本來羅氏覺得能給朱譽歲錢已經是東家仁慈了,沒想到自己還有,掂著手中的份量還不輕,羅氏本想說些什麼,夏錦卻先開了口,
“收著吧,這裡面還有你這幾個月來的工錢,好好存著將來朱譽要是親了,你也好有錢下聘不是?”
羅氏一時說不出話來,這買來的奴僕是哪會有工錢,特別是簽了死契的,命都是東家的,哪還有東家發工錢的道理。
羅氏一時欣喜,又覺得心中沉甸甸的,喜的是東家仁厚竟爲他們打算的那麼長遠,沉的是東家的恩要如何才能還的清啊!
門口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這是誰家這麼一大早就過來拜年了,細細聽來卻是一羣小娃子在門口,爭著誰上門敲門只聽道,“你去、你去……”幾人推推搡搡的鬧著。
夏天打開門見著外面站著一排的小娃子!想也好笑,這小傢伙們都起的早,這們早就起來拜年了,看著這一大羣,這隻這裡已經不是第一站了,一個個口袋都鼓鼓的呢!
剛剛見著夏天家門還沒開,一羣小娃子們都在討論著誰來敲門的事,這一下子門開了,到是都愣在那裡了。
小豆丁和香兒可是經常來夏家和寶兒玩的,自然不會拘束,笑嘻嘻的給夏天拜年,“夏天哥哥新年好,恭喜發財!”
有人先開了頭一羣小羅卜頭們都有樣學樣的拜年,別看都是小孩可都是有眼力見的,見著這桌上的糕點和糖果可都像上抹了似的,生怕說晚了就分不著糖了。
夏錦好笑的招呼他們過去,每人裝的滿滿的一口袋糖果,不夠的又吩咐羅氏去後面拿來,一個個小皮猴眉開眼笑的。
小豆丁帶頭笑道,“給錦兒姐姐拜年,祝錦兒姐姐越來越漂亮。”一羣小傢伙一起起鬨,那個聲音做洪量,讓錦兒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這小豆丁這油舌的本事和誰學的,寶兒不會就是和他學的吧,香兒站在夏錦旁邊一個勁的對著眉弄眼的十分好笑。
這邊分完糖果,林氏又從房裡端出個托盤,上面放著不用紅線繫著的銅錢,林氏朝著小蘿蔔頭們招招手,一人發了兩文錢的歲錢,可把一羣小傢伙喜的。
要知道這平時想從父母手中要一文錢的零花錢也是很難的,過年個歲錢也不過一兩文,這下拜個年能收到兩文歲錢自是欣喜不已。
夏天他們本來也是想和鄰里之間拉近點關係,必竟這幾個月來,夏家發跡有不人可是紅了眼了,不求這鄉里鄉親的幫襯一把,只求別打他家主意就。
這不隨著一羣小娃子拜完年回家這麼一說,只是這下可火了夏大伯家的眼,要說這前幾個月吧,要不是這婆娘沒眼力見,收了人家十兩銀子斷了親,現在能撈多好啊?
不說能全部抓在手裡,現在要個百八十兩,他們絕對是拿的出來的。
夏大伯更是氣恨夏大伯孃事不足、敗事有餘,對這夏大伯孃更是沒有好臉,只是這夏大伯孃是有苦沒說,這當時吧,誰能想到這夏天家就能發跡了起來,那是十兩銀子說不得就是人家全部家當了,要是當初能料到今日,又何苦斷了這親事,再者說了拿了人家十兩銀子斷親你也不是高興的嗎?
怎麼現在怪起來了,想想屁上的傷休養了近兩個月纔好,現在可不敢再去他們家找事兒了。
想想夏大伯孃咬牙切齒的可把夏天恨到骨子裡去了,“這夏天也太不是東西了,有錢了不想著拉撥著親大伯家一把反到把便宜給了外人。”
夏大伯恨恨地瞪了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不都是怪你,你說你有什麼用,什麼好外沒撈到,還斷了以後的財路!”
“當時斷親你也沒說什麼啊?”夏大伯孃不敢明著反駁家相公的話,只敢的嘟噥,只是這嘟噥的聲音並不剛好讓夏大伯聽個正著。
不說這個還好,說了夏大伯更來氣,他現在就是後悔的要死,這斷親就斷親到沒什麼,怎麼當時就同意只要十兩銀子的,如果要個一百兩說不得最後他們也只能同意,想想都是這個敗家老孃們的錯,一腳朝著夏大伯孃踢去,“這要是還沒斷親該多好。”
夏大伯孃捱了一腳也不敢出聲,聽著夏大伯的話眼珠一轉,“要不我們把字據出來,到時我們不承認這斷了親。”
夏大伯白了他一眼,“這斷親的事老族長可是在場的,更何況你收了銀子,當時可是有不人在場的你說不認就行了?”
“到時我們就一口咬定是他們謝我們的養育恩孝敬我們的,與斷親的事無關,只要沒有字據,我到看看誰敢出來給他們作證。”聽著夏大伯孃說的頭頭時道夏大伯也有了幾分心。
“你別忘了那個木捕頭可是看到過的。”
“那又如何只要沒證據,我們可以反過來說是他徇私枉法,冤枉我們。”
他這媳婦就是個潑婦,這村裡只怕還真沒有人敢和對著幹的,這事要真了,可是能敲夏天一大筆銀子,想想也覺得可行。
“這事你可給我辦好了,要是辦砸了仔細我休了你。”夏大伯孃脖子一,最怕的就是當家的休了,要說都這把年紀了,爹孃老子早就不在了,要是真被休回家和讓去死也沒有差別了,所以誰也不怕就怕這家這當家的。
夏大伯孃越想越恨,要不是這個夏錦非要讓們籤個‘字據’現在哪來的這麼多的事,在心裡可是翻來覆去把夏錦罵了千百遍。
更恨自己這張臭幹嘛要說什麼把‘字據’搞到手,現在當家的讓弄出來,有什麼辦法,只怕人家看到都會避的遠遠的,哪能還會讓進門。
就是這樣也不得不著頭皮上門,送走這一大幫孩子,陸陸續續的便有事鄰里鄰居的上門拜年了。
“恭喜恭喜,新年發大財”
“謝謝,謝謝,大家都發財,快裡面坐。”
夏錦和林氏忙著招呼客人,讓夏天帶著兩個小的也出去給鄰居們拜年去,夏大伯孃是跟著村子裡人一些婦人一起過來的,夏錦就算心裡再不樂意,也不好說什麼。
必竟這大過年的面上也得過的去,若是這大初一的就犯了口舌可是一年都不順的。
夏錦客客氣氣的和這些嫂子、嬸子們應付著,眼角眉梢總是留意著夏大伯孃的一舉一,可不相信上門只是爲了拜年,就算是也是黃鼠狼給拜年沒安好心。
只見這夏大伯孃一邊將那些糕點糖果往口袋裡裝,一邊還到瞄,趁著人都在圍著林氏閒話,鬼鬼祟祟的往主屋門口去。
“夏大伯孃,你這是要去哪,要是想借用茅房可要到後院去,要不我讓羅嫂領裡過去。”嫂子的房間豈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那樣一看就沒安好心。
夏錦這話一說所有人都盯著夏大伯孃,就說前段時間才捱了板子,以那記仇記到死的子怎麼會主示好,來夏天家拜年原來是存了東西的心思的。
一時間所有人看的眼神可都變了,平時還能說上兩句話的人都不得離遠遠的,好像怕別人以爲們是一夥的,或是會去自己家,趁著自家人不注意把東西了去。
夏大伯孃看這衆人的臉一時紅了臉,這可不是的而是氣的,這個死丫頭就會壞的事,本來還想趁著人多,進屋把東西找出來,這丫頭幹嘛老是盯著。
唉,這要怪也只能怪你以前‘好’事做多了,讓人家看到你就不自覺的防備起來。
其實夏大伯孃平時也不至於這麼沒頭腦的,只是因爲夏大伯一句要休了,把那本就不聰明的頭腦嚇的更白癡了。
夏大伯孃悻悻的轉回,“錦兒這是本事了,屋子都蓋的這麼漂亮不興讓大伯孃瞅瞅?”
這話說的好像是夏錦的不是了,只是在場的人心裡也清楚這夏大伯孃哪是想瞅瞅人家的屋子,只怕是想瞅瞅人家有多家當。
只是誰都知道這夏大伯孃是個什麼子,要是真和較真只怕免不了一翻口舌之爭,誰也不想這黴頭,是以沒一個人說話。
“當然不是,夏大伯孃想瞅瞅,錦兒怎麼會不讓呢?只是怕大怕磕著著可就是錦兒的不是了,羅嫂,你領著夏大伯孃到看看吧。”
你想看自然會讓你看,只是找個人看著你,你也別想再從我家順走任何東西。
“是,夏大伯孃我人領你去院裡轉轉?”羅氏應聲,說要領夏大伯孃看看這屋子,但是夏大伯孃哪有什麼心思去看夏家這房子蓋的咋樣。
說實在的這一進的院子和其他人家的也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三間正房,一個東廂一個西廂,再磊個院子,差的不過是用料而已。
要說夏錦家的特別之,只不過是效仿了大戶人家在連著正屋和東廂、西廂之間多修了條迴廊,加蓋了廊檐方便了下雨天在正屋和廂房間走也不必打傘就是了。
只是說出口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夏大伯孃只好由著羅氏領著在夏家這回廊上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