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今個兒便是升堂問案的日子,凌大人便早早讓衙役去牢裡提了兩人,結果你猜怎麼著?”木梓本想賣個關子,見他家爺瞪他也不敢讓夏錦猜了。
忙趕道,“是夏大莊今個兒破曉時分,趁著獄卒都困頓的時候,一腰帶把自己給吊死在這牢裡了,凌大人發了大火說,這人還沒審了就這樣自殺了,都是獄卒懈怠所致,這全部要拉出去打板子的,這不衙門來人請爺過去救火。”
木梓三言兩語便把事來龍去脈給說了清楚,只是衆人想不明白夏大莊爲何會突然尋死,只有夏錦心中有幾分猜想,這人只怕是因著昨個話,以爲夏大伯孃被他所殺之事凌大人已經知,想著自己怎麼著也難逃一死,又害怕被斬首最後落個死無全,便在這升堂之前吊死了自己。
夏錦聽著因著自己一時氣憤之話,要讓這幾個獄卒都要挨板子,心中不忍便催著小木趕過去,也不知怎麼的就是相信小木能把這凌大人的火給滅了。
夏錦也沒急著馬上回家,只在這客棧中等著小木的消息,好不容易盼到這巳時末了,才見木梓回來送信回來,“這案子是結了,朱老七被判了杖五十,發配西山石礦終生爲奴;夏大莊因著是重犯這首便由衙門統一斂,不發回家中安葬了。這獄卒也沒事了,爺說是他昨日進過大牢找夏大莊問話,這夏大莊才畏罪自殺的,被凌大人罰了一年的俸祿,這會還在衙門寫悔過書呢!”
夏錦聽著不免有點兒心虛,昨日若不是自己央求他帶自己進去或是不一時氣憤去罵夏大莊幾句,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不替夏大莊可惜,那樣的人死有餘辜,只是小木一力爲自己擔下罪責讓有點心虛又有點。
木梓還傳了小木的話,讓夏錦不必再等他回來了,早點回去免得哥擔心,聽到這話夏錦不小臉通紅,這傢伙皮厚的,他怎麼知道自己等的就是他呢。
待夏錦回了家,便把夏大莊的事告訴了夏天,只是瞞下了自己的猜想,飯後兩人便帶著羅氏去了夏大伯孃家。
告訴了那夏健母子夏大莊的事,其實就算他們不說,想必午後就會有衙役過來報信,雖說這首不許家人收斂,但夏天還是問夏大伯孃要不要辦個喪禮,若是他們想辦這事他便一力承擔下來。
只是最後這母子倆商議了一翻還是決定不辦了,簡單的立個冠冢就罷了,這樣的人只怕宗族的人也不會允他進宗祠的,不管怎麼說也是夏健的生父,立個冠冢也算是夏健的一翻孝心了。說句實在這麼個人就算死了他們也不會爲他難過,那這個喪禮又是辦給誰看呢。
既然人家決定了,夏天也不勉強。只道,一會去老族長那裡一趟,把這家裡之前一些在夏大莊名下的田地給劃到夏健的名下。
這立冢的事待夏天去請示了老族長,讓他老人家在祖墳邊上給指個地方,明日準備好了,再人來帶這兩人過去。
羅氏依舊留在夏家照顧這母子兩人,這沈老大夫也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是留下來照顧夏健,便真的除了三餐去夏天家用飯,其他的時間完全守在夏健邊寸步不離。
還好這夏健年輕底子好,這自從傷口合後過去了一天一夜竟也沒發過熱,夏錦這下可算是完全放下心來,用現代話說這夏健也算是過了危險期了。
這覺沒睡好人總是覺得混不自在,從夏大伯孃家回來夏錦便摟著寶兒陪周公下棋去了。
這一覺可就睡到日已西沉,寶兒早就起來由林氏帶著在院子裡逗福妞玩呢,夏錦醒來就看到這副畫面,突然得便生出一活著真好的概。
林氏見夏錦站在廊下看著們發呆,便向招招手,夏錦笑著向著們走去,“嫂子,有什麼事嗎?”
“老嬸下午來過好幾趟了,聽說你睡著呢,便又回去了,奇奇怪怪的問什麼事也不說!你這會得空不若去家問問可是有什麼事?”林氏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老嬸,必竟這個嬸孃可是一向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痛快子。
夏錦聽林氏這麼說心中多有點數,老嬸這怕是爲了羅氏和夏健的事來的,算了,自己過去一趟,若是老嬸問了自己便表明了立場,免得老人家糾結。
夏錦來到老嬸家時娘倆正坐在炕頭上裳呢,瞅著像是夾,想著這開春天氣也是一日日暖將起來,過些時候便是上這棉便穿不住了,也是時候該把這夾單的準備起來了。
夏錦挨著炕沿坐下,拿著香兒剛剛好的一件夾比著大小應該是小豆丁的細細瞧了瞧,“香兒這紅是越來越好了,瞧著這針腳可真是細勻稱。”
夏錦這說的可是真心話,實在是配服這古人的智慧竟然能把這裳得和現代機起來的有的一拼,這每一針的針腳幾乎是一模一樣。
香兒聽了夏錦的話自是開心的不得了,那小臉上顯而易見的笑容還在不斷擴大,老嬸白了一眼,人家誇了一句這尾就要翹上天了,真是個小丫頭。
老嬸看著夏錦想了想道,“錦兒,你就是忙也別把這紅的手藝慌費了,這以後了親相公的裳還是要你親自纔好,你以前可是做得比香兒好太多了。”
“我知道,老嬸有時間我便會做點的,其實夏錦也很羨慕古代人閒著沒事就做做紅打發打發時間的悠閒生活。只是自己的時間都被安排的滿滿的,實在是很能有這樣的閒。”
不再糾結這針線紅的事,夏錦轉而問老嬸,“老嬸,嫂子說你下午來找過我,可是有什麼事?”
老嬸看了眼炕上的香兒,打發去菜地摘點菜,待香兒走了纔對夏錦道,“錦兒,這羅氏的事是了?”
其實老嬸已經聽紅袖那丫頭說那朱老七已經在和離書上畫押了,只是那丫頭的很除了這個愣是一個字也挖不出來。
夏錦點點頭算是回答了的疑問。
“那羅氏你可有什麼打算?”老嬸決定還是先試探試探夏錦的意思。
“沒有啊,老嬸爲何這樣問?”其實夏錦知道想說的是何事,只是自己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有些事不太好開口說出來,只能慢慢引導著老嬸自己說。
聽到夏錦的話老嬸咬咬牙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錦兒,這麼和你說吧,你大伯孃央了我替家夏健保,而那個子便是羅氏,你大伯孃也說了不再意嫁過人,也願意把孩子帶過來,只是必定賣與你的人,這事要先問過你的意思。”
夏錦也知道這事心中早就想好了答案,“那大伯孃也不介意是奴籍,按理這了奴籍的人以後生的孩子就是家生子也是爲奴的。”
其實夏錦哪能聽不懂老嬸話裡的意思,只怕是想央了做個人這兩人要是真了便把賣契還了羅氏,其實這也是夏錦心中所想,只是還是想聽聽大伯孃的回答,才能放心把羅氏出去。
“你大伯孃說不介意,只要你能同意,這他們倆都還年輕,只要好好幹總有一天能將這賣契贖回來。”老嬸也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夏大伯孃的話又說了一遍與夏錦聽。
聽到這話夏錦也算徹底放心了,從懷中拿出一個用棉帕包著的東西來,這個還是剛出門的時候找嫂子要的,只想著若是老嬸說起這事,便做個順水人,夏錦把這包裹當著老嬸的面緩緩打開,“這裡面是羅嫂與寶兒的和離書和切結書,從此羅嫂母子便與朱老七再無瓜葛。”
老嬸不明白夏錦拿出這此東西是何意,夏錦示意稍安勿躁,又從中挑出兩張紙攤開來說,“這是羅嫂和寶兒的賣契,現在我都給您,對於羅嫂和夏健的事我不反對,但我有一個要求,就是這兩人都要甘心願才,若是他們能結下秦晉之好,就麻煩老嬸把這些個東西給他們,權當是我祝賀他們親的賀禮。”
說完夏錦又細細的把這東西包好推給老嬸。
老嬸沒想到夏錦竟是早有準備打算全這兩人的,不連聲說好,“好、好,那這事我先不和你大伯孃說,過幾天我先問問這二人的意思,若是他們都有意這事就趁早辦了,了了一樁心事也讓這夏健好好的做人。”
“老嬸,可否先讓二人訂親,若是這夏健真能重新做人了,一年後便讓這兩人親如何?”夏錦想了想還是說出心中想法,到不是不願想信這夏健,只是人都有惰這夏健是懶散慣了,就怕他一時改不過來,有這事牽連著也好讓他有個積極向上的力。
又怕老嬸誤會便解釋道,“我也就是想讓夏健有個盼頭能更用心的做事。”
老嬸尋思的半刻道,“還是你想得周到,這羅氏真嫁過去了,夏健要還是過去那德豈不是坑了人家,這好不容易的出了狼窩咱也不能把人家往虎口裡送。”
老嬸不止在心中嘆,這羅氏到底是個有福的,雖說這前幾年過的坎坷了點,嫁了那麼個混人。
可卻教遇著了錦兒這麼好的主子,不僅從不拿他們母子當下人看,還事事爲他們考慮周全,若不是錦兒,羅氏這輩子也怕是隻能守活寡了,這會子竟然連這賣契也還給了。
這羅氏的事夏錦也和老嬸說明白了,夏錦索把夏大伯的事也給老嬸說了,不說其他的作爲長輩老嬸總比他們懂得多,就下午在夏大伯孃家商議的事,也不敢說這一定就是對得,還是說出來讓老嬸幫著參詳一下的好。
老嬸聽到夏大伯在牢裡自縊的事稀噓不已,這好端端得怎麼就自縊了呢。聽到夏大伯孃說不辦喪禮隻立個冠冢的事,也很贊,必竟這也不是個彩的事,只怕是辦了也沒人前去弔唁。
“,這事晚點我和你老叔說,明個讓他也別上山了,幾個相的去夏健家幫個忙,這事你大哥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聽到老嬸滿口答應下來,夏錦也放心不,這些個立冢、祭拜的事,他們家還真沒個人懂,有老叔幫忙應該不至於會出錯。
夏錦回到家天都快黑了,也沒見著哥,只聽林氏說下午就去老族長家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左右無事這姑嫂便在堂屋裡拉起了家常。
“錦兒,老嬸找你啥個事?這麼神神的?”林氏終是忍不住好奇問夏錦。
“好事啊,嫂子可知道我剛找你要羅嫂和譽兒的賣契做什麼嗎?”夏錦也不急著回答,反而反問林氏引著自己想。
“幹嘛,莫不是這還和羅嫂有關?”林氏也不笨,只是一時也想不通這老嬸究竟是爲了何事。
“就是和羅嫂有關。”夏錦給了林氏一個正是如此的眼神,復又接著道,“老嬸想給羅嫂保,昨個兒我不是去了鎮上一趟嗎?就是爲這事,本來羅嫂與老朱老七還有一紙婚書在衙門裡放著的,我昨個兒就是帶過去把這和離書給簽了,好爲再配一門親事,這羅嫂也纔剛二十多歲還年輕著總不能看著一個人帶著譽兒過吧。”
“那老嬸準備把羅嫂說與哪家啊?”林氏點點頭覺得這事可行,但忍不住好奇老嬸這是要替誰向羅嫂提親!
“你也認識,就是夏健!”夏錦索也不瞞,便直接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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