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和林開口留人。
七朵就知道,先機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中。
當年叔開口問價時。
沒讓年叔他們開價,而是報了價。
六十文一斤!
“七姑娘,太貴了,這比價還要高出幾倍。
這東西河中遍地都是,一文錢幾斤都沒人買。”韓和林搖頭。
價錢比他所料想的高出十幾倍。
難以承。
七朵笑,“韓掌櫃,您說得那是普通河蛤。
那河蛤就算是白送給我,我可能還不要,嫌它沒地方擺呢。”
理直氣壯!
用異能理過的河蛤,若賤賣,那真是暴殄天。
譚德金卻暗暗流汗。
那明明就是石溪河中普通的河蛤啊!
“難道你的河蛤有何不同?”韓和林問。
“當然不同。”七朵十分肯定的說,“貴酒樓有許多名廚,可讓他們用普通河蛤製作蒜蓉蒸河蛤,與我的河蛤比較。
韓掌櫃,您與年叔見多識廣,吃過的山珍海味,可能比我吃過的鹽還要多。
您們品嚐之後,誰優誰劣,相信自有分曉。
人們常說山珍海味,可惜我們地陸,與海相距甚遠,多數人只品過山珍,卻無緣吃上極的新鮮海味。
海產品來到我們這兒,都是乾貨,味道有變外,價格也奇高,不是一般人所能消費。
我的河蛤卻可以媲鮮的海味,價錢卻比海產品要低得多,用它做菜,酒樓是不是可以賺取更多的利潤呢?
一斤河蛤雖要六十文,但一斤能做好幾碟蒜蓉河蛤,一份賣個幾百文,應該不是難事吧。”
韓和林陷沉思,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那碟蒜容蒸河蛤,上了貴賓間的桌後,立馬被爭吃一空。
個個都誇味,真正的海鮮也抵不了,嫌太了些。
貴賓間的客人可都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大人。
他們的話,十分有份量。
送走貴客後,他和年叔找來了酒樓的大廚,問他們會不會做這道蒜蓉河蛤。
誰料大廚們一致說河蛤不好吃,浪費功夫和佐料。
當下,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要麼是河蛤的種類不同,要麼就是七朵的廚藝高超,能化腐朽爲神奇。
現在聽了七朵的話,韓和林方知原來是河蛤不同。
而最打他的是那句‘賺取更多的利潤’。
做生意,爲得就是賺錢。
在家中,兄弟衆多,又不是長子,要想讓父親高看一眼,只有將酒樓做得風生水起。
“不知七姑娘的河蛤是從哪兒得來的?”韓和林問。
“河裡。”七朵眨了眨黑眸,微笑答。
河裡可撈不著這樣的河蛤。
嘻嘻!
韓和林了鼻子。
他也知道這問題不該問。
“現有多?”韓和林又問。
七朵看譚德金,這事真不知。
“大概四十斤吧。”譚德金答。
韓和林點頭,幾兩銀子的事兒,倒無所謂。
“不知七姑娘是如何去了它的腥味?”韓和林還是不大相信真是河蛤不同,想著可能是七朵有什麼法。
“韓掌櫃,您放心,製作的方法,我會全部告知,且還不止一種,我如數相告。”七朵笑著答。
韓和林看向年叔,“年叔,就這樣定了吧,你去過稱。”
七朵脣角不自翹了翹,生意終於了。
賺錢不容易啊,說得口乾知燥,死了多腦細胞啊。
慨!
七朵和譚德金一起隨著年叔去稱河蛤。
共有四十二斤,計二千四百二十文錢。
看著那堆柴火,年叔說道,“柴火也賣給我們吧,一百文怎麼樣?”
“!”譚德金搶著答了。
他正犯愁柴火的著落。
出來這樣久,要是柴火沒賣掉,趙氏定不會饒了他。
“多謝年叔關照。”七朵笑著,又塞了二十文給年叔。
年叔是管事,與他打好關係,以後生意路要順得多。
年叔樂呵呵的收下後,道,“七姑娘,別客氣,反正柴火我們酒樓也需要,往後有,只管送過來就是。
不過,柴一定要好,可不能用些雜草什麼的充數。”
“管事先生,您放心,這決不會的,我一定會揀最好燒的柴去砍。”譚德金忙不迭的應聲。
心裡樂滋滋的。
柴火有了下家,就不愁賣柴一事,只要出力氣砍就。
反正力氣有得是。
“大哥,你生了個好兒啊。”年叔看著七朵的背影,發自肺腑的嘆。
“嘿嘿,是啊。”譚德金頭傻笑著。
面上笑,心裡卻酸得很。
自己無用,倒讓孩子費心思掙錢。
七朵去教了幾位大廚們河蛤的做法,同時還有一些注意事項,都細細說了。
並用空間水將河蛤養了起來。
臨走時,七朵悄悄對年叔說,“年叔,下次我來時,帶點兒製湯料,保證會讓河蛤味更鮮。”
年叔樂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好,好!”
一場道打下來,他十分佩服七朵。
小小年紀,不但做得一手好菜,且對生意經這一塊也很通。
這是多聰明的姑娘啊。
“對了,年叔,沈楠哥哥呢?”七朵忽然問道。
不知爲何,一想到沈楠,這心就七上八下的,有不好的預。
“啊呀,忙得忘了說,沈三公子與五爺早就回了書院,讓你們先回去。”年叔拍了下腦門子,恍悟。
七朵點頭。
與年叔揮手告別。
父倆人坐上牛車,沿著蓮花路往回走。
鼻間傳來香味。
七朵扭頭,香味應該是從那間‘點齋’傳出來的。
想到鄭婉如和沈楠,聽他們提起過,都喜歡吃這兒的糕點。
“爹,停下吧,我想買盒糕點送給沈伯母。”七朵對譚德金說道。
譚德金立馬將牛車停下來。
“噯,你比爹想得周全,咱們能有今天,你沈伯母和楠哥兒可是幫了大忙。”譚德金認真說道。
賣東西時,他雖然多數時間沉默。
卻也知道,生意能這樣順利,有一大半是歸功於沈楠。
且平日裡鄭婉如對七朵的好,還有上次六郎一事,他都是記在心中的。
七朵笑著跳下車。
點齋的點心品種不。
選了鄭婉如最吃的玫瑰蓮蓉糕,沈楠吃的桂花糕。
共買了三盒,花了五十四文。
賺了錢,父倆人心大好。
只是有些可惜,不能給徐氏們買點兒東西帶回去。
回到譚家莊時,已是下晌。
譚德金去放牛。
七朵一手拎著糕點,一手拿著錢,大喇喇的去見趙氏。
正巧譚老爺子坐在堂屋菸。
“爺爺,我們回來了。”七朵笑瞇瞇的喊。
譚老爺子眼睛落在糕點上,眉幾乎不可見的挑了挑。
“回來了,怎麼去這樣久?”他問。
聲音還溫和。
七朵就嘆氣,“唉,柴火不好賣嘛,我和爹幾乎跑遍了整個鎮。
最後皮子差點兒磨破,纔將一車柴火賣掉了,我們都死了。
柴火共賣了一百文,糕點花去五十四文,還有四十六文。
爺,這是剩下的錢,給您。”
譚老爺子接過錢。
正準備說不該買糕點時,嘆了口氣,“唉,不知何時才能攢夠二百兩銀子,不對,還有人蔘。”
譚老爺子忽然覺得這錢好燙手。
趙氏忽然像個幽靈一樣,從室掀了簾子出來。
邊走邊罵,“死丫頭,你個重的,一天到晚只賣了一百文,你爛買點心吃,你吃著作死啊。”
缺德的老太太!
七朵在心裡罵一句。
將其中一盒點心向趙氏遞去,眨著眼睛,“,平時吃藥苦,特意買給您吃的。”
爛,作死!
罵您自個兒吧!
趙氏頓時老臉漲得通紅。
這比打一掌還要難,自己煽了自己的。
在室聽到賣了一百文,暗暗滿意。
忽然聽到點心,像被針了屁一樣,再也躺不住。
這服還是邊走邊穿的。
以爲點心是七朵和譚德金當午飯吃的,誰知竟是買給的。
“你……那兩盒呢?”趙氏氣結,指著另兩盒問。
七朵看譚老爺子,正道,“爺爺,沈伯母爲看病,又借馬車給咱們,我們可不能上道謝。
這兩盒點心,就是爺買來特意送給沈伯母的。”
譚老爺子立馬點頭,“沒錯,是該好好謝沈夫人。
七朵,你趕給沈夫人送過去,請沈夫人莫嫌禮輕。”
面子上的人,他是沒法拒絕。
一直也想著欠了鄭婉如的人,只是不知該如何去還。
還重了,捨不得。
還輕了,面子上又難看。
現在由七朵出面,最好,省錢省心。
“是。”七朵笑盈盈的應著。
拎了點心出了堂屋。
發現特別看趙氏變臉生氣的樣子。
嘿嘿!
七朵覺著自己變無聊了。
趙氏再次氣得悶。
譚老爺子又指著罵,“老婆子噯,你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那張什麼時候能消停些啊。
一天到晚就知道惡毒毒的罵,結果呢,反罵了你自個兒。
你就作吧!”
罵完後,揹著雙手離開堂屋。
“死老東西,你眼睛瞎了吧!”趙氏氣得跳腳。
想將點心給扔了,卻又捨不得。
只好將點心拿回屋,想著其他主意。
這點心錢怎麼也不會自己掏了。
趙氏冷的面上泛出一抹冷笑。
七朵去沈家見了鄭婉如。
將今兒賣東西一事如數向說了。
不過,省了一些自己說服韓和林的話語。
只說多虧了沈楠幫忙。
最後將兩包點心遞上。
“伯母,這是爺讓我送來給您,謝您給看病,又用馬車送六郎。”七朵笑著說道。
鄭婉如不用拆,只是聞了聞味道,就笑著道,“七朵,定是你買的對不對?
這裡面應該是桂花糕與玫瑰蓮蓉糕,正是我與你楠哥哥最吃的口味。”
“嘿嘿,爺爺給錢,我買的。”七朵笑。
當著鄭婉如的面,還是給譚家人面子的。
“夫人,夫人!”院子裡傳來焦急的呼喊聲。
“是何叔,今兒回來怎這樣早?”鄭婉如聽出聲音,有些疑。
何叔是沈家的馬車伕,也是李嫂的丈夫。
鄭婉如掀了簾子出去,七朵跟在後面。
“何叔,怎麼了?楠兒呢?”鄭婉如溫聲問。
“三爺他……”何叔急忙應,可在看到七朵後,聲音忽止。
七朵很想知道沈楠怎麼了。
可見何叔的樣子,似有難言之。
“伯母,我先回了。”七朵識趣的告辭。
鄭婉如擔心是什麼棘手的事,沒留七朵。
七朵離開後,何叔的一番話,讓鄭婉如幾乎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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