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夜晚有了寒意。
七朵與沈楠二人站在山坡之上,都未說話。
其實七朵是等著沈楠興師問罪,然後再解釋。
可沈楠卻一直未吭聲,抿著雙脣,呼吸有些不穩,應該是在生七朵的氣。
沉默了良久,七朵率先開口,“咳,那個,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啊?”
沈楠脣又抿了抿,轉看七朵,“你爲什麼要拒絕母親的提親,難道你討厭我嗎?”
七朵有些汗。
這孩子可真夠直接的。
其實不知道,說完話話,沈楠的臉燙得灼人。
幸好是晚上,七朵看不清他臉上的表,不然他會死的。
“那個我和伯母說過了,和討厭無關,只是你我年紀都太小,此時定親太早了。”七朵解釋。
可沈楠卻打斷了,“你騙人,你們這樣的年紀本不算小。”
七朵對於翻了翻眼睛,然後正道,“楠哥哥,我說得是真心話,你們年紀小,都未定,將來會很多事的影響,說不定就有了變數。楠哥哥,我問你,萬一你將來有了更喜歡更心儀的姑娘,你該如何面對我?是要與我退親,還是勉強與我親?”
“除了你,我不會喜歡其他的姑娘!所以你說的那些都不可能發生的,你難道還懷疑我對你的心意嗎?”沈楠十分肯定的回答。
“楠哥哥,我並非懷疑你的真心,只是世上無絕對之事,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我這樣做,只是給了你我二人足夠的自由,若三年後,你依然認爲我好,那我們到時再提這件事,不也是一樣嗎?若三年後,你有了另外的選擇,你們二人依然是好兄妹,對誰都沒有傷害,這樣豈不更好?”七朵道。
“你雖然說得也有些道理,但我還是希現在將這件事定下來,這樣我就可以更加專心的去應付接下來的會試。”沈楠堅持自己的想法。
“若楠哥哥你對自己十分有信心,又何必在乎這三年呢。”七朵也堅持。
沈楠忽然輕嘆口氣,道,“七朵,其實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對你沒信心,你知道嘛?”
七朵訝道,“對我沒信心?什麼意思?”
自己一直可都乖巧穩重的小丫頭啊,爲什麼會讓他沒安全呢。
“師父!”沈楠低聲道。
“啊,師父?”七朵有些莫名其妙,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
“七朵,我師父溫修宜對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你難道不知嗎?我這一去京城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我擔心師父回來後,會將你給搶走了,到時我可後悔都來不及,所以我們先將親事定下來。”沈楠說出自己的擔心。
其實他有些委屈的,本來與七朵二人兩小無猜,中間卻莫名其妙進溫修宜來,讓他有了威脅。
不然,他也不會求母親現在來提親。
七朵聽他這樣一說,纔想起溫修宜曾是他師父這事。
提到溫修宜,七朵笑得有些苦,“楠哥哥,你想太多了,我與他只是好朋友而已,本沒你所說的那回事,你就放心吧。”
“可是……我還是擔心。”沈楠皺眉。
“楠哥哥,我們來定個三年之約如何,我保證在這三年之,不會與任何人定親。三年後,若你有了更好的選擇,我再考慮我的親事,如何?”七朵正道。
“不,這樣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三年後,你已十五,年紀不小了,不能讓你一人守這約定。這樣吧,我也想通了,咱們就以三年爲期,若三年,你遇上比我好的男子,你可以定親。
而我保證,在三年之,只是認真的讀書,其他事一概不考慮,只希三年後,我們二人能續這百年緣份。”沈楠也鄭重的說道。
他是真的想通了,既然喜歡七朵,就不能強求一定要與自己定親,也許有更好的選擇呢,自己這樣強求未免太過份。
“好,我們就定下三年之約,相信若有緣份,不要說三年,就算是十年,這緣份也依然會在的。”七朵點頭應了。
二人對著彎彎的月亮跪下,許下三年的約定。
而沈楠則默默的許下另外一個願,希他離開譚家莊之後,月亮能替自己守護著七朵,護一生平平安安,天天開心快樂。
更希月神有靈,能讓他與七朵三年後締結百年之好,一生一世相守。
七朵也對月亮默默許下願,若真的有月神的話,那就保佑二人都能找到真心相的另一半共度一生!
二人的親事就此擱下,大家分別忙碌著。
七朵忙著爲沈楠做鞋子和服,鄭婉如忙著收拾行裝和理家中的田地。
二霞也快分娩了,徐氏隔三岔五就會去縣城看看,並帶些和蛋之類滋補的東西過去。
當七朵得知鄭婉如準備半家中的田地都給賣掉時,去了沈家阻止。
“伯母,您要是信得過,這些田地我來幫您打理,每年的收到時我給您將銀子寄過去。”七朵道。
沈家的田地不多,只有幾十畝,就算全賣了,也只有二三百兩銀子的收。
但若由來打理,有信心,最長兩年時間就能掙到這些銀子。
所以,認爲現在賣了太可惜。
“傻孩子,給我哪兒有不放心的,只是怕累著你呢。”鄭婉如溫的笑。
“伯母,放心,不會累著的。不過,伯母,我得和您說清楚,這些田地我可能不準備再種原來的莊稼,行不行?”七朵笑著道。
“,七朵,這些田地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想種什麼就種什麼,你當做自家的田地就。”鄭婉如笑。
“好嘞。”七朵清脆的應了。
第二日,鄭婉如就帶著七朵去看了田地的位置,不然到時還不知哪些田地是沈家的。
沈家田地雖然不多,卻都是上好的良田,不管種什麼,都十分合適。
七朵暗暗記下它們的位置,並在心裡籌劃著該種些什麼。
當初也曾建議鄭婉如不要再種稻子,但鄭婉如想著快要去京城,不想再改種其他的東西,怕麻煩。
現在給了七朵,七朵當然會讓它們收益翻倍。
而沈家養的那茬也馬上可以賣了,正好在臨走之前將所有東西清理妥當。
至於家中的屋子,那是沈家的祖屋,是不可賣也不準備賣的。
李嫂與何叔夫婦隨著沈家人一起進京,他們在沈家做了多年,與沈家人結下了深厚的,鄭婉如可捨不得丟下他們,他們也捨不得離開沈家,從哪兒找這樣好的主人家。
沈家這邊一切安排得差不多了,七朵也去了趟縣裡,讓徐佑軒將帳算一算。
讓徐佑軒算的賬是有關烤爐的,看今年烤爐的收益如何,將屬於沈楠的那部分提取出來,正好與去年的一起給他。
去年的四百一十兩沈楠放在那兒,開年後,經過運營,當初的四百一十兩已經變了五百三十兩,賺了一百多兩呢。
徐佑軒很快將賬算了出來,今年有近十個月的收益,共計八百兩,去年燒爐只賣了四五個月,所以收益要一些。
“不錯不錯,可以送份大禮給他啦。”看著手中的的銀票,七朵笑瞇了眼睛。
“沈楠他們幾時回來?”徐佑軒問。
七朵搖搖頭,“他們自己也不知,肯定要看況吧。”
徐佑軒點點頭,然後道,“我懷疑他們一家人回來的可能極小了。”
“爲什麼?”七朵好奇的問,不知他何出此言。
“你想啊,沈楠三兄弟本就中舉了,就算會試考得不理想,依著沈大人在朝中的人脈,幫他們三兄弟謀個一半職,應該不是難事吧。如果他們都朝爲了,沈夫人他們又怎會再回來呢。“徐佑軒分析。
“三表哥你說得也有些道理,不過,伯父一直在家丁憂,還不知明年仕後能謀得什麼職,希是個缺就好了。”七朵應。
“沈大人素有賢名,加上以前同僚們的相助,職定不會差的。”徐佑軒安。
七朵點頭道是。
徐佑軒看著七朵,忽然笑了笑,有些八卦的問,“沈楠就要走了,小七你可有捨不得呀?”
“呸,三表哥,你胡說什麼呢?”七朵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紅著臉啐。
然後起告辭,先回了譚家莊。
回到譚家莊後,將銀票合在一起,然後裝進小匣子收好,準備到時同服一起送給他。
經過這些日子的努力戰,手也不知被針了多次,鞋子終於做好了,現正在製錦袍。
考慮到天氣涼了,七朵爲沈楠做了件夾棉的袍子。
傍晚時分,七朵他們一家人準備吃晚飯時,沈楠忽然興沖沖的來了。
“吃飯了沒?”七朵問。
“還沒,七朵,你過來,我對你說件事兒。”沈楠的表有些迫不急待。
六桔他們見此,個個都掩笑。
七朵回頭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帶著沈楠去了書房。
“怎麼了?”七朵也十分好奇沈楠爲何如何激。
“師父給我來信了。”沈楠低聲音道。
七朵沒接話,知道他還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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