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

沈氏揚起笑臉，親暱地走到顧謹言面前，拉起顧謹言的手：“你總算是來了。”

顧謹言用力回手，沒什麼表地應道：“母親特意讓人我過來，說有要事和我說？不知是何事？還請母親快些說，我剛纔和夫子告了假，還得回去上課。”

沈氏手中一空，心裡一涼。

已經三天過去了。

顧謹言竟還沒消氣！

沈氏面上又著笑容道：“也沒什麼要事。就是幾日沒見你了，心裡惦記得很，這才特意差人你過來說說話。”

顧謹言皺了皺眉頭，繃著臉說道：“母親既是無事，不該打擾我上課。想說話，什麼時候不行，非要在這時候我到園子裡來？”

……顧謹言何曾這般頂撞過？！

沈氏心中氣惱不已，原本想著好言好語地哄他幾句，此時心火一上來，也顧不得了：“你連著三天都沒到榮德堂來。我想和你說話，也得見到你的人才行。可不就得差人你來麼？”

顧謹言輕哼一聲：“母親不是有沈表姐陪著嗎？哪裡還用我去探？”

沈氏：“……”

沈青嵐心裡一，忙聲道：“我哪裡能代替言表弟。這幾日，姑姑可是一直唸叨著你呢！”

“言表弟，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有什麼不痛快，過了三天，也早該消氣了。”

顧謹言眼皮擡都沒擡一下：“我和母親說話，還不到不相干的人指手畫腳。”

沈青嵐：“……”

這還是那個彬彬有禮親切溫和的言表弟嗎？

吳氏方氏都在，還有一堆丫鬟，他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難堪？！

沈青嵐難堪至極，咬著脣，差點哭出聲來。

沈氏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謹言，滿心的怒火蠢蠢，聲音不自覺地嚴厲起來：“阿言，你怎麼能這麼和你表姐說話！你的禮儀教養哪兒去了？”

顧謹言平日再好子，也是衆人寵著長大的，此時怒氣上來，話語格外尖銳：“母親該慶幸我還記得自己的份，也沒忘了禮儀教養。否則，我早就翻臉走人了。”

沈青嵐再也忍不住，淚水當場就落了下來。

顧莞寧一開始就厭惡，也習慣了顧莞寧的惡言相向。溫和可親的言表弟，爲何陡然就變了態度？

沈氏氣得臉都白了：“顧謹言，你給我立刻向嵐兒道歉。”

顧謹言擡起頭，直直地看著沈氏：“我若是不肯道歉，母親又待如何？是不是以後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沈氏被噎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你說什麼？！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這輩子的指都在你上，平日恨不得將你捧在手裡。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顧謹言難得的犯起了犟脾氣：“有沈表姐陪著，母親還惦記我做什麼。”

沈氏咬牙切齒地問道：“是不是莞寧背地裡和你說了什麼？”

不然，一向好脾氣的顧謹言，怎麼會這般針對沈青嵐？

“母親說這話不嫌可笑嗎？”顧謹言爲顧莞寧憤憤不平：“怎麼什麼事都怪到姐姐上？我真懷疑，到底誰纔是你親生的兒！”

做了虧心事的人，分外聽不得這樣的指責。

沈氏氣得眼冒金星。

……

吳氏在一旁看了這一幕好戲，樂得差點笑出聲來。

沈氏平日裡矜持孤傲，從不把這個長嫂放在眼裡。對嫡親的兒顧莞寧不冷不熱，偏疼孃家侄。

現在倒好，連自己的兒子也和鬧翻了。

報應！這就是報應啊！

“阿言，你怎麼能這般和自己的母親說話。這天底下，哪有不疼兒子的親孃。侄再好，也比不得親兒子。”

吳氏看熱鬧不嫌事大，假惺惺地張口勸道：“瞧瞧你娘，彆氣得臉都白了。你還不快些給你娘陪個不是。不然，你娘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呸！

倒是著自己被氣出個好歹！

沈氏回過神來，冷冷說道：“大嫂今日真是閒的很，竟幫著我教訓起兒子來了。有這份閒工夫，不如做些針線打發時間。”

“喲！這話是怎麼說的。”吳氏一臉冤屈的神：“我好意幫你說話，怎麼反倒落了埋怨。”

“多謝大嫂‘好意’。”沈氏冷笑：“這是我們二房的事，就不勞煩大嫂心了。”

吳氏常年被沈氏著一頭，心中早就憋著一悶氣。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肯放過。正說道：“弟妹此言差矣。”

“阿言是二房的兒子，也是顧家唯一的嫡子。將來這定北侯的爵位，可是要由阿言承襲的。顧家的家業，也都有阿言繼承。我們三房未曾分家，以後都要靠著阿言。阿言可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兒子，也是我們顧家的希。”

“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爲了一個孃家侄就訓斥阿言。這可實在不妥。若是讓婆婆知道了，不得也要數落你。”

“我也是好心，這才勸阿言給你陪不是。依著我說，這事倒是怪不得阿言。你這個做母親的，也有不是之。”

吳氏今日超常發揮，說的頭頭是道。

沈氏被氣得眼前一黑。

更可氣的是，顧謹言竟一臉激地對吳氏說道：“多謝大伯母仗義執言！”

沈氏本就沒痊癒，子還虛弱，這一氣急攻心，頓時子一，倒向一旁。

沈青嵐驚呼一聲：“姑姑！”

一個箭步衝上前，攙扶住沈氏。卻不料，沈氏子不輕，力氣不足，不但沒攙扶住沈氏，反而踉蹌著差點摔倒。

幸好丫鬟們眼疾手快，連忙攙扶住沈氏和沈青嵐。

顧謹言也沒料到會將沈氏氣昏過去，心中微微有些後悔。

一看到沈氏昏迷中還依偎在沈青嵐側，那悔意很快又被拋到了腦後。

母親這麼喜歡沈青嵐，就讓沈青嵐一直陪著好了。

顧謹言面無表地吩咐丫鬟將沈氏攙扶回榮德堂，然後轉回了族學上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