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清淡可口的晚膳，慕之明和顧赫炎在花團錦簇的庭院散步。

清風徐徐，回廊寧靜，月朦朧，慕之明和顧赫炎談著過去，試圖回憶起什麼。

顧赫炎和慕之明說起小時候他們在古剎初次相遇的事。

顧赫炎平日話，這樣將一件事娓娓道來的模樣可謂是難得一見，慕之明聽得十分認真，一點聲音都不敢出，生怕打斷顧赫炎。

他頻頻轉頭盯著顧赫炎的側臉看，以至于走到回廊盡頭該下臺階都沒發現，結果一腳踏空，整個人往前踉蹌往前栽去。

顧赫炎眼疾手快，驀地手環住慕之明的腰，一把將他撈了回來，因沖力，慕之明撞進顧赫炎寬闊安穩的懷里，聽見自己心跳似林鹿胡沖撞。

“還好嗎？”顧赫炎松開慕之明，擔心地蹙起眉。

“沒事。”慕之明以手膛，吁了口氣，笑道，“是我愚笨了，走路不看路，幸而赫炎你在我旁，不然不知會跌得多重。走吧，我們繼續往前走，庭院東側有棵桃樹，應當開花了，都道三里桃花堪比煙霞，想來那，定繁花似錦，春意盎然，只是現在天已暗，不知還能不能賞景。”

說著，慕之明便要往東側去。

顧赫炎沉默半晌，一步趕到慕之明旁，牽起他的手。

慕之明一怔，轉頭看他。

顧赫炎同樣看著慕之明，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

慕之明彎眸，他回握住顧赫炎的手，輕聲道：“赫炎，喜歡上你，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其實顧赫炎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同意，但他能從慕之明這得到的，永遠比他想要的多。

庭院東側，清輝月華吹落武陵，令人心緒寧靜，兩人于花間月下賞景詩，后因夜涼起了風，顧赫炎說：“夜寒襲，回去吧。”

“好。”慕之明笑著點點頭。

兩人回到廂房，慕之明拿起火折子去點燈，才至桌旁，又是一怔。

桌上放著一盞四四方方以黃紗蒙紅木骨架，做工別致模樣的轉鷺燈，慕之明抬頭看向顧赫炎。

顧赫炎解釋道：“街上無意間看見的，猜想你會喜歡，就買了回來。”

慕之明輕輕勾起，這樣奇妙絕倫的轉鷺燈怎麼可能在街上無意看見，定是顧赫炎用心去尋，才能求得的。

再仔細一想，今日為何會在千機閣遇見顧赫炎，便有了答案。

慕之明用火折點燭，不一會軸因燭火騰起的熱流轉，幾個騎馬的武將的剪影被燭火投在燈上，你追我趕，新奇有趣。

“這是送我的，對嗎？”慕之明笑著問顧赫炎。

顧赫炎點點頭。

慕之明：“常言道，禮尚往來，將軍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定傾盡所有滿足你。”

顧赫炎：“我并沒有想要回禮。”

慕之明笑意溫似溪：“是我想送，若是不能回禮，我之有愧，寢食難安，赫炎，說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給，什麼都可以。”

聽見慕之明這樣說，顧赫炎眸里倒映著的燭火忽明忽暗地搖晃著，他問：“當真……什麼都可以嗎？”

慕之明篤定地點點頭：“當真。”

“好。”顧赫炎說，“那我想……我想……喝你煮的粥。”

慕之明：“啊？？？”

慕之明出難以置信的神，反復確認：“我煮的粥？粥？”

顧赫炎點點頭。

“可我并不會煮粥，我從未煮過……”慕之明話說一半，停頓片刻，看著顧赫炎，遲疑著問，“我以前煮過粥嗎？”

顧赫炎說：“煮過。”

從未踏灶房的慕之明十分懷疑自己煮粥的手藝：“可我煮的粥，真的會好喝嗎？”

顧赫炎毫不猶豫：“好喝。”

瞧著他的眼眸深溢出的點點期待，似貍奴小爪在慕之明心上輕撓了一下，讓慕之明莫名地心難耐。

慕之明突然十分想知道，顧赫炎喝自己親手熬的粥時，會出什麼樣的神，他笑道：“好，那我明日就去和廚娘學煮粥，學以后煮給你喝。”

顧赫炎：“嗯。”

談天打發時間，轉眼到了該休息的時候。

沐浴洗漱后，兩人在床榻上躺下休息，四月天的夜，風涼卻不寒，蓋被不覺熱，是最適合安眠的日子。

顧赫炎等慕之明躺下后，習慣地手給他掖被子。

舒適的床被裹住子的那刻，慕之明就已經困了，他強忍著倦意，等著什麼。

“睡吧。”顧赫炎拍拍他的背，輕聲。

“咦？”慕之明彎眸笑道，“赫炎，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顧赫炎：“什麼？”

慕之明：“親我。”

顧赫炎：“……”

大概是因為困倦，慕之明懶散地瞇著眼睛，卻因此顯得笑意有些狡黠：“昨晚，你不是說以前我們每夜睡前，都得親一下嗎？”

顧赫炎求之不得，他俯湊過去，左手撐在慕之明耳邊吻他。

慕之明極其自然環住顧赫炎的脖頸，閉眼著溫熱的一吻，今日不像昨天那般突然，給了慕之明足夠反應的時間讓他不再只是被承，他學著顧赫炎親自己時的舉，試探地勾著顧赫炎的舌，與其纏綿。

兩人舌溫存纏繞許久，顧赫炎似覺不夠，又去親慕之明潔如玉的肩膀，不知不覺中，慕之明的已被他扯開大半，以至于半邊膛，顧赫炎齒在慕之明肩膀輾轉片刻，留下些許紅痕后，竟還繼續往下，親慕之明因張起伏的膛。

慕之明的上有淡淡的傷痕，是之前釘板刑留下的，敏的舌尖及時，能到與不同的糲。

顧赫炎不停地吮吸著那些傷疤，好似想將白痕吞下腹。

“赫炎……”慕之明因張不停吞著空氣，他能到顧赫炎的吻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燒向他四肢百骸，終將吞噬他的理智。

顧赫炎一言不發，手進慕之明的，上慕之明的子，沿著他的背脊一路往下，往的地方探去。

“赫炎？！”慕之明微微抖地喊了一聲。

他在害怕，因未知和突兀的。

顧赫炎回過神來，看向慕之明，見其呼吸急促，眸里有不安和擔憂。

如今慕之明不知兩名男子該如何行歡，貿然，恐怕會傷到他，顧赫炎怎舍得他害怕，立刻停下作，收回手。

顧赫炎的溫，慕之明怎會不到，他雖覺，但還是道：“我，我給你出來吧……”

“我來。”顧赫炎說著，將兩人抵在一塊，練地弄，顧赫炎地盯著慕之明，看他因洶涌而來無法抵擋的快蜷抖，胡地喊著自己的名字無意識地腰，最后雙眸迷茫，失神片刻。

慕之明本就困倦，折騰一番后連眼睛都睜不開，窩在顧赫炎懷里不一會就睡著了。

再次睜眼時，已是天大亮。

他下意識地往旁蹭去，卻發現空無一人。

慕之明一愣，披起，環顧四周，依舊沒看見顧赫炎的影，喚來聞鶴音詢問，聞鶴音道：“顧將軍天沒亮就趕去都大營了。”

“知曉了。”慕之明點點頭，沒由來地覺得落寞和惆悵。

聞鶴音問：“爺，我們今天去哪玩啊？”

慕之明說：“灶房。”

聞鶴音：“噢，灶……啊？？？哪？？？灶房？？？”

-

一個時辰后，聞鶴音目瞪口呆地站在灶房里，看著慕之明用襻膊摟起袖，跟著廚娘學面。

慕之明心想：反正這煮粥都學了，那面食也學一學吧。

只是這煮粥簡單，面食難啊。

面發面，哪步都不能出一點岔子。

慕之明折騰一天，總算做出一籠模樣十分擰但味道還不錯的饅頭。

他毫不氣餒，將饅頭分給大家，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繼續到灶房面發面蒸面，還別心裁，往面里放了桂花糖。

掀開蒸籠蓋的那刻，白霧縹緲熏人眼，幾個熱氣騰騰胖乎乎的饅頭出現在竹木蒸籠里。

慕之明拿了一個遞給聞鶴音。

聞鶴音接過嘗了口，贊嘆道：“爺，好好吃啊！”

慕之明笑逐開：“真的嗎？”

聞鶴音往里塞胖饅頭，說不出話，只是點頭。

慕之明取來一個雙層食盒，將煮好的白粥用有蓋的瓷罐裝好放到下層，又挑了三個饅頭放上層，最后用食盒蓋子蓋好，做完這一切，慕之明輕吁口氣汗，對聞鶴音說：“阿音，陪我去個地方吧。”

“好啊，去哪？”聞鶴音問。

慕之明笑道：“都大營。”

-

都大營，訓練沙場，幾名將士圍著一匹剛裝上籠頭的高大棕鬃的馬打轉。

融焰軍昭武副尉郝天勤和人打賭：“我若是把這匹馬訓聽話了，你請我喝酒，如何？”

“行啊。”另一名副將道。

旁人有人起哄：“天勤，這可是西疆的野馬，烈得很啊，是安個馬籠頭，就踹傷了好幾個人了，你能行嗎？”

郝天勤年意氣：“你就瞧好了吧！”

他握手中的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住馬兒的籠頭，姿利落地翻上馬背。

馬兒驚，嘶鳴后仰撅蹄，到蹦，試圖將郝天勤甩下去，周圍的人見了，連忙散開。

若是被這烈馬重重踹上一腳，不死也得殘啊。

郝天勤子馬背，手拽著韁繩，這才沒摔下馬背，他里發出呵斥聲，甩鞭擊打馬兒兩側的土地，只見塵土飛揚間，棕馬竟無視了鞭子的威嚇，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頭撞翻沙場的木圍欄，沖了出去！

棕馬載著郝天勤一路狂奔，在軍營里橫沖直撞。

郝天勤心里暗道一聲不好，這樣下去必定出事。

念頭才出，數十米之外出現三個人的影，而棕馬毫沒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