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葫蘆力氣非常大,我堅持不了多久的。
就這樣僵持了有十幾秒,我的胳膊發酸,眼看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就覺得下雨了。
這雨這麼下來之后,這葫蘆突然慘起來,然后竟然一,就像是電了一樣趴在我上抖了起來。
我這還沒回過神來,突然手電筒在上面亮了,照著我的臉。就聽虎子喊道:“老陳,還楞啥呢?快出來啊!”
我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掀開這葫蘆就往上爬,虎子一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上去。我到了上面就開始提子。
就聽虎子說:“多虧虎爺還是子,老陳,要不是我守如玉,今天你就代這里了。”
我這時候總算是明白過來那場雨是什麼了,我說:“我槽,我說這雨怎麼一子尿味呢。”
“最近水喝得不多。你就將就點吧。”
虎子說著,用手電筒照了照棺材里面,那葫蘆這時候臉朝下,趴在了棺材里。竟然一不了。
虎子說:“老陳,封棺。”
我被嚇傻了,經過這麼一折騰哪里還有力氣,但是又不能不干。
只能咬牙把棺蓋推回來蓋上,虎子用斧子將棺蓋上的棺釘一個個砸下去。然后我倆把槨蓋又拽回來,推進去之后,封好。之后用河沙將坑填平了。
這一套干下來,東方見白。
大風還在吹著,很快就把我倆弄出來的痕跡給吹平了。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再看虎子的臉上,出了汗之后粘上灰土,已經不像樣子了,我估計也是這個德行。
我倆回去大龍之后,天已經大亮。
虎子去找隊長請假,說自己肚子轉著筋的疼,讓我護送他回灤縣。
我和虎子離開大龍背著行李往回走,先回了我家。
我家冷鍋冷灶,除了我會氣,連耗子都沒有。
何等輝煌的一個富貴人家,這才幾十年,到了我這一代就這樣了,難免令人唏噓。
虎子看了我家的況,語重心長說:“老陳,你跟我去北京吧。你看看你,在家就一個人,有啥意思?在這里一輩子你能有啥出息?”
我說:“去北京能干啥?”
虎子說:“我估了一下,一個金簪子,還有那塊牌子,怎麼也能值個萬八千的,有本錢了想干點啥都行。
我們可以租個房,開個書店。現在金庸、古龍、臥龍生武俠小說多火啊,我們連租帶賣,在北京一個月也能混個兩三百的不問題。”
“那畢竟不是我的家。”我說。
虎子嘆口氣,他說人各有志吧,隨后我倆就把那兩件東西給分了。
我倆用的是抓鬮,最后我選中的是那塊牌子。
虎子從挎包里把牌子拿出來遞給了我。
這金牌大概四公分寬,七公分長,上面有看不懂的文字。
虎子說:“好像是契丹文,這東西八是遼代的。千萬別當金子就這麼賣了,這是文。”
我點點頭,把牌子在袖子上蹭了蹭之后,塞到了大里面的口袋里。
接著虎子給我寫了個地址,說:“老陳,你在家里要是呆膩了,你就去北京找我。我肯定安排你。”
我嗯了一聲,然后去村里借了一瓢白面,做了一鍋疙瘩湯,和虎子倆就在我家的炕桌上給拉了。
第二天一早,我送虎子到了國道旁,等到了去灤縣的公共汽車,送走了虎子。
我回來之后,在家里撿了半月糞,拾了一剁柴火,靠著東家借西家挪點糧食度日。
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人借給我了。
怎麼辦呢?我現在也算是被上梁山了,拿著那塊金牌就去了縣里。在縣里著肚子走了一天,也沒有能找到買家。
有那種擺地攤的老頭,看了東西之后,直搖頭,給我三十塊錢問我賣不賣。
我實在是氣憤,心說這小地方就是不行,不識貨啊,這東西別說是金的,就算是鐵的也不止這個價吧。
到了種地的時候,別家都是全家上陣,有人拉牲口,有人掌犁杖,有人下種,有人施。
我孤一人,本就種不地。想種地,連種子化都沒有,這可怎麼辦啊!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在這里,本就沒有辦法生存下去。
我給虎子寫了一封信,問他混的咋樣,和他說了下我的況。
半月后我收到了虎子的回信,他讓我立即坐火車去北京,還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買好車票之后給他打個電話,他去火車站接我。
現在家里已經沒有一粒糧食,得耗子都跑了。
我下定了決心,用僅剩的錢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
家里沒什麼東西要帶的,最貴重的就是祖傳的梳子和那本看起來有些云里霧里的《地理萬山圖》。
聽我爺爺說,他當年遇到了兩只老鬼,也就是我死去多年的祖父和祖母。
他們給了我爺爺這把梳子,然后把許配給了我爺爺。
雖然我是不太信的,但這是上一輩留下來的東西,也算是個念想。
我把那塊金牌到了自己的衩子上,都說火車上有很多小,別的東西了就了,這東西不能丟。
從這天下午我就斷了頓兒,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人借糧食了,就這樣忍著,心說忍到明天中午見到虎子就有吃的了。
也是從這天我才知道,這世上最難以忍的事就是。
我尋思著睡著了就不了,但是偏偏就得睡不著。我只能去水缸里喝涼水充。
最后得實在是不了了,去敲響了隔壁的大門。
經過商量,我用門口那一堆糞,換了幾塊烤紅/薯,這才支撐著我第二天趕上火車,不然我怕是連路都走不了。
一路四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北/京站,我跟隨著人流來到了出站口。
站在這人山人海中,我四張,就是沒看到虎子的影。
我心說這小子不會找不到我吧。
也就是這時候,一個穿著喇叭,白襯,戴著蛤/蟆鏡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仔細一看,這不是虎子那孫子嗎?
他摘下來眼睛看著我說:“老陳,這才幾天沒見啊,怎麼的,認不出虎子同志了嗎?”
我這時候用手一捂腦袋說:“我已經得渾沒力氣,老眼昏花了。不過虎子,你這行頭哪里弄來的?不錢吧。”
虎子哈哈一笑,接過來我的行李,一摟我的肩膀說:“走吧,哥們兒帶你去下館子去!”
虎子有一輛三車,一路拉著我到了東來順。
這一頓,我和虎子足足吃了五斤羊加一大碗面條。
我出來躺在虎子的三車上就在想,能吃飽真的太好了。
虎子家離著潘家園舊貨市場只有兩條街,住在一個大胡同的四合院里。
這屋子也就十平米,我倆睡得有點。
虎子說:“老陳,地方小了點,不過這北/京城里,對于我們外地人來說,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
湊合湊合,這幾天我倆就找個門面房,把我們的書店開起來。到時候我就吃住都在書店里,不和我爸媽在這里著了。”
我說:“那得不錢吧。”
虎子這時候左右看看,然后去關了房門。
回來后,他小聲說道:“老陳同志,我那簪子已經出手了,你猜猜什麼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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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信物找到了定親的女孩兒,可我不知道的是,我們倆就只剩下……七天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