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咬牙,“是……一直在下,雨勢不算大,但也不小……”
他早前是沒留意一路都在并江沿岸,許再次問起,他也有些覺得不對,“差不多十日了……”
許目再度落在地形圖上。
未雨綢繆,但眼下這場雨已經開始下了……
“大人!”谷一泓和栗炳昌上前。
“谷將軍,栗大人,方才惠王說起,這一路從慈州往梁城來,一直走得并江沿岸。并將沿岸已經一臉下了將近十日的雨,雨勢不算小……”
許并無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切主題。
谷一泓和栗炳昌上前。
谷一泓負責護送巡察使一行安全,為了以防萬一對周遭的駐軍分布很清楚,谷一泓要知曉出了什麼事。
栗炳昌更毋庸說。
這幾日他一門心思都花在梁城周遭,他原本就是工部出生,一聽這十余日的大雨就知曉不同……
“并江沿岸?”栗炳昌嘆,“那離互江和梁城不遠……”
同谷一泓和宋昭相比,栗炳昌更敏銳,“并江沿線恐怕沒有人注意,眼下這個時候,并江沿岸應當也沒有那麼多雨水!”
栗炳昌指尖落在幾個關鍵地點上,逐一看過,細思極恐!
“大人,并江沿岸地勢很高,但若是十余日的大雨,很有可能水位會上漲超過地面,這樣容易發生河流改道!”
栗炳昌想的同許方才和宋昭說起的不謀而合。
宋昭頓了頓,這才皺眉看向地形圖上。
栗炳昌沉聲道,“上次互江改道,就是因為接連十余日的傾盆大雨,導致互江改道,并了并江;若是并江改道,并互江,后果更不堪設想……”
栗炳昌抬頭看向許,“可能,比十余年前的梁城水患更嚴重……因為互江在下游,互江的水位在六七八月原本就不低,若是兩江匯并互江……梁城可能會沒……”
栗炳昌說完,倒吸一口涼氣。
“怎……怎麼會?”宋昭傻眼兒。
谷一泓也驚詫!
反倒是許最鎮定。
因為已經想過一了,所以眼下栗炳昌,谷一泓和宋昭震驚的時候,許才是冷靜的一個,指尖指了指梁城未完的工事,輕聲道,“所以,梁城水患源頭并不都在梁城,可能在梁城之外。”
梁城完的這工事,就離梁城開外……
許收回指尖,“要先去開化這里看看,即便有未完的工事在,但附近人煙稀,不可能投很多駐軍和監管在,若是開化出事,梁城很容易被水淹。”
“真……真有洪峰……”宋昭臉都變了。
但年梁城死了多人,國中都是知曉的,即便駐軍疏散百姓,也有不百姓和駐軍死在梁城水患中……
就連……留許的父親也是死在那個時候……
宋昭心中不得不驚訝。
宋昭知曉許眼下的心定然很復雜!
但卻是他們中最沉穩的一個……
“谷將軍,可能要安排人手去并江沿線,查看沿途水位,還有每隔一個時辰的水位變化,一連監控三天,消息流送來。”許吩咐一聲,谷一泓應好。
許又道,“炳昌,要讓人最快速度去趟梁城,調撥一批梁城守軍連夜往開化去,不管有沒有洪峰,眼下的開化需要人手;同時,還要確認梁城有沒有做好洪峰過境的準備,如果要撤走百姓,當地的應對措施,你親自去確認。”
“大人,那開化……”栗炳昌遲疑。
“開化只是有工事在,但是梁城有幾十萬計的百姓在,確保開化工事,是為了確保梁城百姓安危,孰輕孰重?”
許說完,栗炳昌會意。
“此事不是而已,每一條細節都確認清楚了。”許再次叮囑。
栗炳昌頷首,“大人,您呢?”
“我去一趟開化!”許指著地圖上的一點,“這里的地形圖有些時候了,工事一旦開建,周遭都有變化,需要趕在周圍風險前確認,不能耽誤了,若是開化無事,再去梁城,遲不了幾日。”
栗炳昌知曉許說的是對的……
“那,那我呢?”宋昭問。
許所有人都吩咐了,唯獨沒有安排到他這里。
許看他,“前面就是簡城,惠王殿下留在簡城,哪里都不要去!若真是有洪峰,梁城未必安全,反倒是簡城附近是最安全的,因為地勢高,也容易疏散。你同我娘一道,呆在此。”
宋昭算是聽明白了,是讓他去避難。
宋昭有些惱,“我不去,我同你一道去開化!”
許看他,明明剛才說完不添,轉眼不認了,許道,“谷將軍同我一,我安全得很!”
宋昭應道,“那我跟著一道去也安全得很!再說了,你一個的都不怕,我怕什麼!反正我要去,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還得把你安全帶回京中呢,要是四哥知曉這里生了事,我把你留下,自己去了簡城,四哥還不剝了我的皮?”
許頭疼。
……
“你要去開化?”岑士意外。
許點頭,“是,先去開化看看梁城未完的工事,怕有變化,好應對。”
岑士心知肚明,早前沒有提要去開化,眼下才提,是生了變化。
“是不是出事了?”岑士問。
許如實應道,“不是出事,是今日聽惠王說,并江沿途下了十余日的大雨,我是怕并江水位升高,河流改道,同互江并流,所以想先去看看……”
聽到兩江匯并流,岑士臉大變,心中的慌難以掩飾。
當年……許的爹死在梁城,就是因為河流改道,兩江并流……
岑士臉煞白,毫無,還是斟酌沒有說出口。
許認真朝岑士道,“娘,放心吧,我會注意安全的,不會逞能。再說了這麼多軍在,若是出了問題,他們能第一時間將我平安帶回來。”
岑士眼眶微紅,好似剜心,“你爹當時也是這麼說,一定平安回來……”
但最后……為了疏散百姓,死在洪峰中。
許手替了眼角,溫和道,“娘,不一樣。爹那時是為了和瑞王博弈,要讓瑞王帶駐軍疏散百姓,保住梁城,所以爹不能走,爹一走,瑞王未必會守約,爹當時是迫不得已……”
岑士間哽咽,“我已經失去你爹了……”
許上前擁,“娘,這次和西關不同。還不一定有事呢,許是虛驚一場,娘,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注意安全,不會來的。大監和葡萄跟我去,他倆一個明,一個機靈,不會有事的。娘,我答應你不設險……”
岑士還想開口,宋昭道,“岑夫人,你放心吧,我會把許安全帶回來的,若是遇到危險,我第一個拎著跑。”
許無語看他。
但宋昭是惠王,又是武將出,他說出的話在岑夫人面前似是天生更帶了說服力。
許輕嘆。
稍許,谷一泓折回,“都準備好了,大人,可以上路了。”
許點頭,又同栗炳昌待了幾聲,栗炳昌拱手,“下一定記得大人囑托。”
栗炳昌先走。
許又看向谷一泓,“勞煩谷將軍,送我娘和劉詩蕊去簡城暫避。”
許和岑士相擁,“娘,很快,我來簡城接你!”
岑士頷首,沒有再出聲,讓心中不安。
馬車上路的時候,許同揮手,一直看了許久,等到岑士的馬車漸漸離開眼前,許也才收手,而后折回了馬車中。
此時,岑士的馬車已經行出很遠,許驕看向馬車中的劉詩蕊,“你怎麼在?你不是同我娘一道去簡城了嗎?”
劉詩蕊哄道,“師父,我同你一道去開化,我不添,我就是去看看!”
大監都跟著許一道頭疼了。
同相爺一樣一樣的……
許,馬車也開始駛離了,谷一泓和宋昭都打馬上前,谷一泓道,“大人,要趕去開化,路上要行得快,恐有顛簸。”
“沒事,快些到就是。”許心中杜明。
馬車果真開始堅持飛奔。
許早前去過西關,什麼樣的況都遇到過,眼下馬車顛簸跌撞倒也還好,但劉詩蕊明顯沒經歷過,早前還一臉興,當下已經有些張。
許將早前準備的厚毯給,“拿去,稍后顛簸會更多。”
劉詩蕊歉意看,“師父你呢?”
許道,“我沒事。”
許言罷,看向窗外,希并江無事,希開化無事,梁城無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不早~哈哈,去更隔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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