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小龍包(一)
瑞雪兆年。
正月初一晨間起來,許驕驚喜發現和鳴殿外的苑落里撲了薄薄的一層白雪。
雖然是薄薄一層,卻是與往年截然不同的景象。
“抱抱龍,下雪了~”披著厚厚的狐貍披風,許驕眸間的喜悅藏不住!
南順地偏南,冬日近乎不會落雪!
在南順,許驕除卻時見過一次雪,這還是第二次在南順京中見到雪!
雖然只是一層薄薄的雪景,卻給平日里一不變的宮中增添多了好些特別的點綴,尤其是年關新春這樣特殊的日子……
宮中各的宮,侍,軍都在打量,似是整個宮中都在驚喜……
整個京中也應當是!
“阿驕,慢些。”宋卿源牽。
許驕轉眸看向他,“還記得蒼月的時候嗎?”
宋卿源頷首,眸間些許瀲滟。
他自然記得。
在蒼月的兩個年關都是他同一道過的。
第一年的時候是在朝郡,在朝郡做郡守。
年初一的晨間醒來時,白雪皚皚綴在枝頭,屋頂上,腳下,都是厚厚的一層白雪,腳踩在上面會“吱吱”作響。
第二年的時候是在平城溫泉,天的溫泉沿途都是雪,踩在上面吱吱作響,他牽著,也有些打,枝頭掛的白雪太厚,將樹枝彎了頭,雪簌簌落在溫泉池中,瞬間就在溫泉的水面上融化了。坐在溫泉便,用用腳尖輕輕點了點水……
他當然記得。
還記得,留了鼻……
宋卿源晦笑了笑,沒有穿。
但許驕明顯沒有想起,還很開心得看著周遭。
南方的雪景和北方的雪景全然不同。
北方年關時,屋頂上,腳下都是厚厚一層白雪,踩著會“咯吱”作響,但在南順這樣的地方,徑直便是宮中的湖泊還在流淌著水波,湖中亭上卻掛著一層薄薄的白雪,這也是北方看不到的致……
許驕駐足看了些時候,宋卿源陪著。
稍許,小田子上前輕聲道,“陛下,快到時辰了……”
宋卿源輕嗯一聲,繼而攬許驕,親了親額頭,“晚些見。”
許驕正開口,宋卿源近耳旁,悠悠道,“其實,我更喜歡平城的雪……”
言罷,晦笑了笑,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如水的笑意,同小田子一道離開了苑中……
平城?
許驕似是想起什麼一般,眸間微怔,很快,臉上又浮起兩緋紅。
平城溫泉,看著他泡溫泉的時候,流過鼻。
他也在眉間蒙著薄紗,雪花落在肩頭,冰冷了一瞬,他嘗進了間……
許驕記得那次。
也記得,袍遮掩下,在他肩頭留下的臘梅痕跡……
許驕看著宋卿源的背影,還是會莫名臉紅,心跳加速……
無論過了多久。
麗蕊在后道,“娘娘,回殿中吧~”
許驕回神,應好。
……
每年正月初一,百都要宮拜謁。
向天子恭賀新春。
往年宮中只有宋卿源一人,所以京中的吏也好,特意京拜謁的管理也好,攜家眷宮時,都是不分前朝后宮,一井在天子跟前臉的。
宋卿源也會說上一兩句。
所以每逢正月初一這一日,宋卿源要見的人都很多,近乎從晨間開始,就一直在殿中見人,一直到初一宮宴結束。
但今年不同了。
今年宮中有了中宮。
前朝的員可以去前朝見天子,員的家眷去后宮拜謁中宮,陪著中宮說話就是。等到宮宴前,再一井赴宮宴。
所以,眼下宋卿源去了朝中,見宮拜謁的吏;而許驕則留在和鳴殿,見宮的吏家眷。
許驕頭疼是頭疼,但應當做的事放在眼前的時候,不會推諉,也會盡心盡力。
許驕早前在朝中應付的都是前朝吏,。
各個都是老狐貍,要麼也是小狐貍,尚且游刃有余,雖然后宅眷關注的東西不同,但見什麼人,說什麼話,怎麼說話,許驕輕車路……
尤其是這大半年來,朝中吏誰是誰,做了什麼,多半都爛于心。
只是家眷對不上號,又有大監在后提醒。
許驕很快會意。
初一拜謁,既是臣子向天子恭賀新春時候,也是天子恤臣下的時機。
許驕知曉當如何做。
譬如工部侍郎李園弘的夫人攜兒來殿中見許驕的時候,大監提醒了聲,“這是工部侍郎李園弘李大人的夫人,還有李大人的兒,李婻。”
大監說完,李夫人便攜兒跪于殿中,相繼恭敬說了些新春大吉,安康之類的祝詞。
許驕喚了聲,“李夫人請起。”
李夫人同兒起,又朝著許驕福了福,這才看向中宮,“謝娘娘~”
盡管已經聽了好幾月了,許驕冷不丁還是對這個稱呼有些反應不過來……
尤其是今日,來宮中拜謁的眷諸多。
許驕耳朵都磨出了繭子,越聽越覺得何別扭,不似早前在朝中,初一宮拜謁的時候,人人都喚相爺……
大監見出神,輕聲提醒了句,“娘娘……”
許驕才又反應過來,對了,是,“李夫人不必多禮。”
李夫人又認真打量了許驕一番。
雖然早前京中就有傳聞,中宮生得有些像相爺,畢竟兄妹,但因為是子的緣故,中宮容貌出眾,端莊得,自大婚以來,深得天子喜歡。
又因為中宮是相爺妹妹的緣故,天子心中一直緬懷相爺,所以中宮也很得天子尊重。
大婚三個月,榮寵不斷,如今又懷了龍嗣,這宮中日后怕是很難再有人能分寵了;若是再誕下皇子,定是日后的東宮……
后宅之中,眼界于此,能關注的莫過于榮寵,子嗣,地位穩固。
所以也都覺許驕的命好。
生得好看,雖然小時候走失,但有相爺這麼一個哥哥,陛下左右都護著……
李夫人這麼想著,許驕卻是說起,“聽說李大人近來一直在忙匯金運河之事,有一年多沒回家中了吧?”
中宮忽然提起家中大人之事,李夫人連忙應道,“回娘娘,是有一年多了,但朝中要,大人義不容辭。”
許驕又道,“離家這麼長時間,想家也是人之常,陛下也一直惦記著,匯金之事當是快了,你若是有時間,也多帶孩子來我跟前見見。”
天子和中宮都記得,李夫人寵若驚,“多謝陛下,娘娘掛記。”
許驕又笑著看向側的兒,約莫六七歲左右。
許驕一直喜歡孩子。
特別是小孩兒,像小蠶豆小時候的模樣,許驕一直都記得……
眼下又有了孕,看小孩子的時候,又多了幾分親切和喜歡……
“你什麼名字?”許驕溫和問起。
李夫人連忙讓一側的兒應聲,李婻大方道,“回娘娘,我李婻。”
聲音很洪亮,也不怯場。
許驕好奇,“上前來,我看看。”
用的是我,不是本宮,孩子不會覺得害怕……
李夫人領了上前。
早前隔得遠都覺得中宮明艷人,臨到近,李夫人確實心中驚嘆,難怪天子獨寵中宮一人,怕是整個京中都挑不出比中宮更好看的子了……
而許驕喚了李婻上前,李婻也大方上前,“娘娘。”
許驕溫和道,“你多了?”
李婻笑道,“我六歲了,還不到七歲,但是祖父說,我能有七歲孩子那麼高,而且我看了很多孩子沒看的書……”
李夫人心里了把,怎麼能在中宮面前說這些話,沒規矩,李夫人提醒,“阿婻~”
李婻眨了眨眼睛,連忙捂,“我說錯話了。”
許驕微笑道,“言無忌,而且,你也沒說錯,你能告訴我,你都看了什麼書?”
李夫人微訝,是沒想到中宮這麼有耐同阿婻說話,即便是要恤臣子,其實,方才的問候都夠了……
李婻自豪道,“開合記~”
許驕意外,也驚嘆,“你連開合記都看過!好厲害!”
李婻驚喜。
李夫人有些捉不中宮心思,但見大監朝搖頭,意思是,讓娘娘同李小姐說活會兒,不必打斷,李夫人緩緩頷首。
李婻果真同許驕說了會兒,兩人都很開心。
最后,許驕道,“那,阿婻,我可以邀請你宮,同我一道看書嗎?”
李婻小啄米似的點頭,“當然可以~”
李夫人有些頭疼,又覺得不好意思,連忙跪下,“娘娘恕罪,稚子無知。”
許驕卻道,“李夫人多慮了,我同阿婻聊得來,過幾日讓到宮中,陪我說說話解悶。”
李夫人詫異應好。
今日要拜謁的家眷還很多,李夫人牽著李婻離開的時候,李婻轉頭,朝許驕揮手再見。
許驕笑開。
大監嘆道,“娘娘喜歡,便多喚李大人家的小姐宮伴駕。”
許驕道,“聽到了嗎?這麼小就會背開合記一二章了,即便是死記背,也不是這麼容易的,這孩子很聰明,而且,不怯場,我想看看……”
大監會意點頭,“老奴明白了,娘娘就是想要人一道看書了~”
國公府的二小姐年后就要離京去梁城了,娘娘孕在,頭三個月,陛下讓不敢讓娘娘去何,所以大多時間是二小姐宮同娘娘一。
眼下二小姐要走,娘娘是看上李大人家的孩子了。
早前在朝中時候就是,相爺要是看到好一些的苗子,就會讓齊長平去喚了跟前來問話,若是覺得可塑,便會磨一段時間,然后告訴陛下。
眼下,這習慣還是改不了。
只是如今有孕,在靜養,每日還是總能想到一兩個理由去明和殿晃一晃,但終究見得前朝員了,見到小孩子覺得可塑的,心里也都喜歡……
大監心知肚明,相爺,不,娘娘做什麼事,最后總能忘朝中靠。
改不了了……
大監掩袖笑了笑。
很快,殿中又有旁的家眷攜了孩子。
忽然,許驕覺得今日的宮拜謁也不是那麼無趣了,因為有許許多多的孩子在,總能有幾個讓人喜歡的,有個的,有淘氣的,有文靜的,也有聰明的,男,都有……
大監莫名覺得,這些孩子很快都中宮看著長大的了。
在見曹復水的夫人時,小田子來了殿中。
如今許驕孕在,大監一直在許驕邊伺候,小田子跟在宋卿源邊,眼下,小田子回了和鳴殿,應當是宋卿源這邊有事同說。
許驕還在同曹夫人說話,大監自許驕后上前迎上小田子。
小田子恭敬躬,而后朝大監道,“陛下說娘娘一忙起來,就記不住時間的,怕娘娘太勞,讓大監留意些,差不多就讓娘娘歇一歇。”
大監會意。
天子是自己在前朝,還惦記這和鳴殿這頭。
這些事兒讓旁的侍來說一聲都好,但讓小田子來,是特意讓娘娘看見了,免得大監這頭說了,有人不聽。
大監頷首,小田子折回。
殿中,曹夫人是個直率的,正同許驕話家常,“這一趟將軍回來,我和兒都很高興。”
看曹夫人的高興模樣,應當是盼了許久了……
朝中不事,宋卿源都會同許驕商議,但軍中的事,許驕不怎麼清楚,所以宋卿源也很說起,許驕也很問起。眼下曹夫人這麼一提,許驕也問道,“那這次曹將軍回來呆多久?”
曹夫人笑道,“陛下可能還未同娘娘提起,這次將軍回來,暫時不離開,會留在京中軍任職。”
“……”許驕心頭一頓。
京中軍,以曹復水的資歷……恐怕只有京中軍統領一職了……
許驕忽然意識到,很有可能要天天在宮中見到曹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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