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瑾瑜,掀開車窗簾,把手到了外面,任由那雨水淋著。自己還不算是最可憐的人吧,那個人應該是曹誠纔對。他的人生裡,兩個原本是他最親近的人,在傷害著他。
以前聽到有人說最毒婦人心,瑾瑜總是不服氣。現在?算是深有會了!曹誠運氣不好,一下子就遇到兩個,可是這能怪誰呢?
“小姐,小心著涼。”萍兒忍不住的開口。
“不妨事。”瑾瑜手未曾收回來,聽著萍兒的稱呼,自嘲的一笑。和離的老孃們兒,一下子又了小姐,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啊。
宅院離榆林鎮不是很遠,早上出發的,午後丑時末就到的,倘若不是雨天,還能再早些。
因爲是雨天,鎮子街上行人很,都是急衝衝趕路的,偶爾有人往這六輛馬車看看。宅院在鎮子邊緣的位置,背街開門。波浪式的雲牆隨勢起伏,牆上描著萬字海棠,丈許的位置還有開窗,有著取景框景的妙用。
單是讓人在外面看,就有一種詩畫的意境,告訴著旁人,裡面主人的心閒逸。
馬車停下後,萍兒下車撐傘,上前叩門。很快的,門就開了。
“萍兒姑娘?”裡面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婆子,看見萍兒很是驚訝。
“馮媽,詳等下我在跟你說。”主子和離的事實在是太突然,事先也沒人過來吩咐準備什麼。可是,眼目前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萍兒著急的說完,手幫著馮媽把大門完全推開。
然後回到馬車邊,接了瑾瑜下車。
“六,劉小姐?”馮媽這會兒更加吃驚,尤其還看清了門外停著的好幾輛馬車。
“馮媽,安排他們把東西擡進來放好。”瑾瑜對著馮媽笑著說完,留下萍兒幫忙看著,自己撐了傘,通過第一道院子的倒座,又從二到門進到正院,推開正室的門走了進去。
這裡是家中給做度假莊子的,佔地面積是曹家的三分之一。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宅院裡的佈置,是母親找了風水先生,合著瑾瑜的生辰八字佈置的。
假山、花園、亭子都有。雖然沒有荷塘魚塘,花園裡卻按照風水先生的指點,放了幾口大缸,裡面養著金魚,種著荷花,蓮花!
嫁到曹家後,也就跟曹誠來過一次,是來賞梅的。梅花並不罕見,曹家花園有,榆林鎮上也有,可是哪裡的都比不得這裡的,因爲此花園裡的是六株百年古梅。
梅素以韻勝,以格高,故而以橫斜疏瘦和老枝奇怪爲貴。喜畫者,多畫古梅,有獨鍾的喜歡它特有的老瘦、枯淡、冷峭、孤獨,展現著其超塵俗又不乏幾分孤獨淒涼之意的“清高”品質,故而,也有人說梅花是以醜爲!
上次來,瑾瑜還收集了枝頭花瓣,封存在瓷罐裡,埋在地下留著泡花茶。記得當時,曹誠也興致極好的出主意,令人炮製了幾壇梅花酒存放在地下的酒窖裡。
曾經以爲,這裡是自己跟他獨的小家。卻沒想到,僅僅幾個月而已,就已經是是人非。上次的雙雙對對,此時是孤雁單歸!瑾瑜這樣想著,輕嘆一口氣,把視線由窗外的雨連連轉到屋裡。
隨一,手上一塵不染,這馮媽做事倒真的不懶,都不知道主子何時纔會再來,竟然也把此認真的打掃著。瑾瑜,很是滿意。到底是母親會選人,派了馮媽兩口子打理此。
瑾瑜進了臥室,臥室裡同樣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只有是牀上是空的。以後,自己就要住在這裡,等著看戲,看那婆婆的好算計,看那曹誠如何平步青雲,看那娘倆費盡心思得到了想要的,卻發現曹家不可能再有子嗣後,他們又會如何。
半個時辰後,萍兒領著倆車伕擡了幾隻箱子放進了瑾瑜的屋子。然後,不用瑾瑜開口,萍兒給了車腳錢,還有額外擡東西的酬勞,就把人打發走了。
馮媽和男人福還有一個青年在門口等著瑾瑜吩咐,就在剛纔幫著往院子裡擡東西,安置東西的時候,老兩口心裡的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萍兒打發走車伕和護送的人之後,又把況跟他們說了一下,只把馮媽氣的直罵曹家不是東西。這會兒,眼睛還是紅的呢。
“小姐,有何事,吩咐奴婢就是了。”馮媽見小姐不開口,只當心裡不得勁,主開口詢問。
“他是哪個?”瑾瑜看見倆老後低頭的青年,印象裡,母親好像是說馮媽兩口子是幾年前年纔在一起的,倆人都是方家的老人,都是單一個,見二人相互也有意思,就做主讓他們了夫妻。
可是,倆人一直也沒有孩子的。瑾瑜出嫁,母親爲了這老兩口老有所歸,就讓他們來這裡打理宅院。
“回小姐,他馮喜子,是奴婢的侄子,時喪母,兩年前他爹又生病沒了,上個月家中房屋倒塌,沒地方去,就來投奔奴婢。奴婢未曾跟小姐打招呼,就擅自做主收留他住在此,是奴婢不對。
不過,小姐放心,明個我就讓他去鎮上尋個管吃管住的就是了。”馮媽有點張的趕解釋著。
一般宅院裡的事,瑾瑜從來都不過問的,未出嫁前不用管,出嫁後,也不到管。現在麼,不管是不行的,邊聽著,邊看了看喜子,恰巧,那喜子也擔心瑾瑜回遷怒於自己的姑媽,張的擡頭看過來。
見瑾瑜盯著他看,一慌張就有點磕的懇求;“小姐莫要怪小的姑媽,小的等下就離開。”
馮喜子長的濃眉大眼,雖然張著,眼神卻很清澈。
“你早前是做什麼來著?”瑾瑜問。
“回小姐,小的自小學幾年功夫,早前在鎮上的威遠鏢局做鏢師來著,後來我爹病重回來照顧爹,再後來想回鏢局,因爲沒有銀子孝敬新鏢頭,就沒回。
想去給大戶人家做護院,人家要求籤死契呢,現在,小的每日上山打柴到鎮上賣。”馮喜子老實的回答著。
“你若願意留在這裡,就留下吧,我這也要護院呢。”瑾瑜想著著自己的境,此時什麼都要靠自己了,可是自己沒了上一世的功夫,真的有事又怎麼能保護自己呢?
自己不能好好的,怎麼有眼福看曹家那娘倆的好戲呢?左右也要僱請護院的,眼前有現的幹嘛不用!
啊?馮喜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驚訝的看著瑾瑜。
“傻孩子,趕謝過小姐收留。”馮媽高興的趕推了侄子一下,提醒著。
“喜子謝小姐收留。”喜子這才激的跟瑾瑜道謝。
“馮媽,趕弄吃的吧。小姐早上到現在就吃了點糕餅而已。”萍兒在一旁有點急的說。
“啊,好,那好,奴婢這就去做,小姐先將就著點,明個奴婢去打聽一下,僱個手藝好的廚子來。”馮媽趕的應著,邊說邊就往院子外面奔,連雨傘都忘記撐。
福在方府就老實的,這會兒見婆子跑了,也趕的拽喜子跟過去,要幫忙的啊。給主子做飯,再將就也不能吃青菜豆腐吧。
萍兒進臥室,麻利的從櫃櫥裡捧出被褥鋪牀。瑾瑜在門外廊下,繼續看著雨飛落。現在,算是自己第二世人生的結束?還是開始呢……
謝親滴葉末ye打賞的平安符,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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