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丹期的擂臺賽落下帷幕,接下來就到筑基期了。
衡玉埋頭悉劍陣,試圖能短布置劍陣的時間。
聽到外面傳來的敲門聲,正繪制陣法到關鍵時刻的衡玉沒有分神,隨手一道靈力打在門上,大門自打開,無聲邀請外面的人走進來。
等人走進來,嗅著空氣中彌漫開的檀香氣息,衡玉頓時猜到來人的份。
了悟站在旁邊,耐心等忙完手上的事。
“好了。”一刻鐘后,衡玉結束,“怎麼不坐下等我?”
“坐不坐都無所謂。”了悟說,“貧僧過來,是想問你明天的比賽準備得怎麼樣了?”
衡玉點頭:“準備好了,今天不是還告訴你我要力爭筑基期第一嗎?”
聽說得自信,了悟奇道:“主可是預留了什麼底牌?”
衡玉突然想起來——好像忘記把劍陣的事告訴了悟了:“我昨天研究出一道殺傷極強的劍陣,即使是結丹初期的修士遇上,也討不了好。有了這道劍陣出其不意,應該還是相當有勝算。”
昨日?
捕捉到這個關鍵期,了悟下意識輕抿起角。
他發現,他越來越習慣在第一時間把喜悅與分。
但主不是。
這個念頭幾乎是下意識就浮現出來。
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后,了悟臉微變。
衡玉:“怎麼了?”
素來緘默的人,一旦緒起伏過大,就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尤其是衡玉察言觀能力強,也悉他。
隨口解釋道:“原本是想第一時間和你說的,但找到你的時候,你正好突破結丹中期,當時只顧著恭喜你,倒是忘記把這件事告訴你了。”
了悟幾乎沒聽清的聲音,他只覺得那愧從心底翻滾開來,以剛剛那了貪噌的念頭為養料,迅速生長蔓延開,幾乎要將他完全淹沒。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了悟的回話,衡玉意識到不對,把視線從繪制好的劍陣上移開,落到了悟上。
對上的視線,了悟才從倉惶中回過神來,努力平靜道:“底牌這麼重要的事,主保才是應該的。”
借著袖口的遮掩,他用力手中的念珠,指尖幾乎泛白。黑念珠里的洶洶惡意迅速冒了出來,化為一陣骨的涼意,讓了悟暫時能夠保持清晰的思路。
他微微彎下腰,朝安一笑:“貧僧想起來,宗門那邊還有些事要理。既然主對明天的擂臺賽有把握,貧僧就先告辭了。”
隔著窗戶眺了悟的背影,衡玉微微擰眉。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了悟的背影里,帶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心里把剛剛的對話重新過了一遍,還是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按照對了悟的了解,就算真的說錯了,他也應該一笑了之才對。
就在衡玉考慮自己要不要起去找了悟時,一道傳音符突兀出現在前。
衡玉接過傳音符,用靈力把它碎,游云的咆哮聲頓時響徹的房間。
“蠢徒弟!在哪呢!你快過來找我!!!”
炸的語氣里,滿含著‘快過來給為師順’的傲。
衡玉:“……”
哦吼,也不知道是誰讓師父這麼生氣。
該不會是師父獵艷失敗被甩了,場失意之下想要靠給徒弟布置作業而恢復得意吧?
可是罵‘蠢徒弟’,惹師父生氣的人總不會是吧。
想了想,衡玉搖頭,覺得這個猜測相當不靠譜。
這麼尊師重道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惹得師父大肝火。
在胡想著時,又有一道蘊含著游云氣息的傳音符飛了過來。
“快快快,為師要構建空間通道了!你做好準備沒有!!!”
被游云這麼一吼,衡玉暫時把了悟的異常拋到腦后,打算先去看看師父遭遇了什麼挫折。
畢竟是未來很多年的金大……
不對,畢竟是個講究‘尊師重道’的徒弟,太怠慢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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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里,了悟盤膝坐在團上。
在他前,擺著一個古樸而大氣的香爐。香爐里著香,燃燒之后形的煙霧繚繞而上,縈繞在他的前,有些模糊了他的影。
兩個時辰的時限到來,那堅不可摧的金佛之如水般消退。這時候他就是普通的凡胎□□,不會再出現被衡玉手臂卻不的況。
想到這,了悟那閉的睫輕了。
——不對,金佛之,哪里能算得上是堅不可摧。
金佛之可以庇護表周全,可以為他化掉無數來勢洶洶的攻伐,但被骨骼和層層護住的心臟,分明才是最脆弱最也最致命的地方。
室沉寂許久,一直端坐的了悟緩緩舉起雙手,合十于前。
“請佛祖,恕弟子了貪念之罪。”
了悟眉心微蹙,他撥弄著念珠,明顯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無則無懼。
無則空。
為佛門中人,他本不該希求任何與佛道無關的東西。
他習慣在第一時間與分喜悅、分哀傷。
這是他要渡的劫難。
但他不能要求也做到同樣的事。
他因此事而倉惶,因此事而糾結,事到臨頭才驚覺自己犯了貪戒。
了悟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床邊的柜子——那上面擺著一只紙貓和草蜻蜓。
他的角下意識抿起,溢出一笑意的弧度。
但很快,了悟又收斂了自己的笑意。
他悟極佳,心徹,看得清利弊。
就比如,此時的他應始終知曉,他與主之間,最好的結果就是永不對他,在完門任務后,就回去逍遙自在求取逍遙大道,如若可以,最好能再覓得一位如意郎君與相配。
他應始終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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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啊,我們是邪宗,不是名門正派!讓正道弟子道心有損才是正理,你說對不對。”游云抓著衡玉的肩膀,看上去十分苦口婆心。
衡玉玉被他摁住肩膀,嘗試了。
結果游云直接用靈力錮住,不給,要乖乖聽完他的抱怨。
衡玉無可奈何,只好隨口應付道:“對對對。”
游云眉開眼笑:“既然你覺得對,那忘憂草種我就不給你了。”
“師父——”衡玉拖長尾調,“其實我剛剛說的是,對對對個鬼!答應給我的忘憂草種,你敢不給試試!”
游云暗暗磨牙。
肯定是他對徒弟太好了,這個徒弟居然沒學會尊師重道這一點,還敢威脅他!
“你想想,那個佛子佛道有后,肯定會非常厲害。到時候正道實力大增,對我們有什麼好!”
衡玉:“……”
師父是了什麼刺激,忘了先天佛骨承載著的使命了嗎。
“師父,雖然你是元嬰后期,但我想說的是,你我師徒真敢毀了悟的佛道,無定宗的化神期修士絕對會冒出來削你。”
游云往后一仰,兩條搭在桌子上,吊兒郎當道:“別胡說,為師可沒想毀他的佛道,只是不想你種忘憂草而已。”
忘憂草這種靈植很見。
它本不算珍貴,經由它培養出來的忘憂果才是真正貴重的東西。因為忘憂果能夠助人快速忘。
但想要培養出忘憂草,必須以鮮為引。
坦白來說,想讓了悟淡忘對誰的,就必須要以那人的鮮為引。
“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為師從不無理取鬧。我好歹也是元嬰后期,言出即法的好吧。”
衡玉:“……”
這還不無理取鬧。
順足足順了一個時辰,如果不是揍不過,衡玉覺得游云已經被暴揍一頓了。
等衡玉終于離游云的魔音貫耳,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了天,估計了悟已經睡下了,再加上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衡玉直接回去簡單沐浴一番,就爬上床睡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不早了。衡玉推門走出去,正巧到舞。
舞仰頭了天:“擂臺賽快要開始了吧,一同過去?”
能撐到最后一的選手,都是同輩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打算去瞧個熱鬧,順便底。
衡玉:“好啊。”
抵達試劍臺時,那里已經是人山人海。
了悟依舊像昨天那樣,站在不遠等。一瞧見,他就從容迎上前與匯合。
衡玉探尋的目落在他上,了悟微微側了頭,臉上帶著淡淡的問詢意味,似乎是想問在看些什麼。
這樣的他,和往常并無區別。
衡玉幾乎要以為昨天是自己的錯覺了。
收回目,指著擂臺那邊:“我們過去吧,似乎是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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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之上,依舊坐著各門各派的元嬰期修士。
不過有云霧的隔絕,這些元嬰期修士可以清晰看到下方擂臺的場景,擂臺附近的人卻不能看到他們。
游云瞧見不孝徒弟和邊的和尚,輕哼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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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吊人胃口,巳時一到,出于劍宗的裁判便讓十二個選手上擂臺。
衡玉上了擂臺,牢牢占據東北一角,隔空與西側的了緣對視一眼。
了緣察覺到的視線,輕笑了下,目側移,落在劍宗的兩個弟子上。
劍宗不愧是占據了‘天下第一宗’的名頭,他們一共有兩個弟子撐到最后一。其中一個,就是劍宗首席弟子俞夏,舞的攻略對象。
衡玉接收到了緣的眼神暗示,輕輕頷首——了緣的意思是先圍攻劍宗的兩人。
這番眼神流只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裁判高聲宣布比賽開始,下一刻,衡玉抬劍,無數道銳利的冰柱憑空出現在大半個擂臺上。借著冰柱的遮掩,衡玉迅速拉近和俞夏之間的距離。
但很快,有人丟了幾顆樹種到地上,種子一落地便迅速扎生長出藤蔓。那些藤蔓如同網一般,阻攔著眾人的移。就連衡玉的移也被攔截下,只能先用劍砍斷藤蔓才能往前移。
而那個丟下樹種的飄渺宗圣路芙,借著這個瞬間,和音宗首席弟子一起攻向幽冥宗大弟子。
這就是混戰的壞。
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但有不攻擊都是大范圍群攻擊,這就會造對手和對手之間給彼此拖后。
不過,藤蔓的威脅很小,只是阻攔片刻,衡玉便功近攻擊俞夏。
俞夏早有準備,手中劍一閃,便與衡玉短兵相接。
一擊無果,余掃見另一個對手正在催銀捆仙繩,想要用捆仙繩束縛住,衡玉頓時靈巧地往后跳了幾下。下一刻,借助瞬移的法,如鬼魅一般直接來到另一個對手前。
而了緣的戰斗經驗也很充足,在移時他也迅速移,順利和衡玉換了對手,金掌印往前攻去,狠狠砸在反應慢了一拍的俞夏上。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偌大的擂臺迅速劃分為三個戰場,三個戰場全部都是2v2,可以說沒有一方占據絕對優勢。
衡玉還在和對手糾纏。
對手明明是劍宗弟子,卻把捆仙繩這條鞭子甩得虎虎生威,不風,衡玉試了幾次都找不到機會近,反而差點被鞭子纏繞住。
被捆仙索纏繞住,可就差不多玩完了,衡玉只能依靠自己的法不斷躲避,在周圍游走,試圖尋找空當。
就在這麼想時,下一刻,衡玉眼前一亮——空當!
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衡玉又止住。
不對,不是空當。
或者說,那個空當是對手故意放出來釣上鉤的。
不過,可以利用。
衡玉將長劍橫舉到前,做出要用長劍攻擊的打算。藏在袖子下的左手卻在迅速掐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