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不由自主地繃了，到了袖口的銀針。

霍景深停在面前，嗓音漠然，帶著淡淡嘲弄：“出去扔個飯盒，還能迷路？”

“……”看來他沒聽見剛才跟林云鶴的話，云清緩緩松開了指間的針，仰起頭若無其事地沖霍景深笑了一下，“我就是想出來氣。”

角有些僵，扯開的弧度肯定很難看。

霍景深量很高，垂眼看時，濃的睫在眼瞼拓下一層淡淡的影，讓人生出幾分溫的錯覺。

“你母親痊愈的可能不大，但只要治療得當，可以恢復神智。不用太擔心……”他停頓片刻，又添了一句，“我會安排醫院最好的醫生配合林云鶴。”

云清聽來只覺得諷刺，治好了姜如心，就等于住了的命脈。

還得對這個混蛋恩戴德？

“那就多謝四爺了。”云清笑容甜，找不出一破綻，“沒別的事的話，我想去看看我媽。”

說完想走，從霍景深旁過時，卻冷不防地被男人微涼的大手住手臂。

云清僵了一下，剛想問他還有事嗎？

忽然，毫無預兆地肩上一沉。

霍景深把頭埋在頸側。

云清整個人都僵住了。

“別，讓我抱一會兒。”

他似乎很累了，涼薄的音被倦怠拉得很輕，溫熱的氣息拂過細的皮。

到生的僵，霍景深輕闔著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云清小心翼翼地問：“你要不要去睡一下？”

霍景深下還搭在頸窩里，斜挑著眼懶洋洋地：“你陪我睡？”

“……”

不等回答，霍景深重新合上了眼，“五分鐘。”

他真的抱著休息了五分鐘，時間一到，就松開了手，起時，過滾燙的耳垂，察覺到細微的戰栗，霍景深腔里溢出輕笑。

“上去陪你母親吧。”

他下黑西服外套裹住，只留下這一句，便邁步離開了。

西服外套還殘留著男人的溫，云清被包裹在其中，側目看著霍景深的背影，涼薄得與月融為一……皺了皺眉，愈發看不了。

離開了醫院。

大門外，韓默已經在等著了。

他恭敬地替霍景深拉開車門，坐上車后，才出聲匯報。

“四爺，去藥莊查探的人回消息了，太太這些年都跟著外婆姓埋名地生活，跟村民也沒有來往，很是神。而且……”韓默表不太好看，沉聲道，“太太外婆，昨天突然不見了。我手下查到，是被一伙神人帶走的，聽口音，是北城的人！”

霍景深角那散漫的笑意早就散盡，深不見底的黑眸里只剩下磨牙吮的森森寒意。

“會那老太太的，眼下只有云家的人。就算把北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城市的另一邊，一間酒店套房里。

人歇斯底里的尖聲幾乎刺破耳。

房間里所有能砸能摔的東西都了碎片，云妍書撿起凳子，瘋了似的砸向穿鏡。

鏡子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一直在旁邊守著的穆辭終于看不過去，上前將一把抱到了沒有碎玻璃的地方。

“大小姐，你冷靜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云妍書氣瘋了，兩眼猩紅，瘋狂地掙扎起來，“都是你，你當時在尼姑庵里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云清那個賤人？你不是手很好嗎？！沒用的東西！”

激之下，一掌扇掉了穆辭臉上的面。

半張被火燒毀的猙獰面孔赫然曝在亮堂的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