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心的名字從云清口中說出來，如同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猛然激起千層浪，滿場驚駭。

最驚訝地要數阿曼達，這次，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兩眼震驚地向云清。

站在那里，姿輕盈纖細，有一種傲然出塵的氣質……在阿曼達眼里，竟與二十年前，那個人的背影慢慢重疊。

云清在此時，慢慢回過頭看向阿曼達。

沒有開口，但這一眼，仿佛過了二十年的漫長時，帶著某種使命的莊重，直刺進阿曼達心。

阿曼達在剎那眼眶潤，在這一刻，恍惚間好像又變了二十年前那個小姑娘，以近乎虔誠的姿態，在注視著心中的神……

臺下的記者們愣了好幾秒，紛紛反應過來，一窩蜂地涌了上來。

“云清小姐，你確定姜如心是你的生母嗎？！可這些年外界都認為，姜如心唯一的兒就是云妍書！”

“所以，你們姐妹倆到底是誰在說謊？？”

云清收回視線，冷冷看向臺下的云妍書，“假的永遠不了真的。云妍書，你用我的份特權這麼多年，也到了改連本帶利償還的時候了！”

云妍書整個人陷在椅子里，臉異常蒼白，竭力抑著那些歇斯底里要炸的緒。

這幾年能在香氛界混得如魚得水，姜如心兒這重份幫了大忙……云妍書天資平平，找的那些老師，很多都是看在調香圣手姜如心的面子上，才不吝教！

云妍書的手指甲狠狠掐斷在掌心，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絕不會……絕不會讓云清毀了這一切！！

云妍書在記者們長槍短炮的圍攻下站了起來，那張蒼白的小臉幾乎是瞬間染上哀戚，我見猶憐。

“姐姐，你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云妍書用發抖的手指著云清，滿臉難以置信的悲慟失，“你回來以后，什麼都要搶，我事事忍讓！就連公司份都給你了！現在，你連我的親生母親都要搶走嗎？！”

最有影響力的一批記者齊聚在這里。

而且這次調香大賽還是全程直播！

云妍書絕不能被當眾打臉！！

反正姜如心早就被折磨瘋了，一個瘋婆子，本不可能跳出來為云清作證。

只要自己咬死不認，云清這賤人也拿不出任何證據！！

臺上，云清臉愈發沉，盯著云妍書的眼神冷得掉冰渣，恨不能將直接凍死。

云妍書將云清的反應盡收眼底，在心頭的那口惡氣散去了大半，知道，不管什麼時候，姜如心都是云清的肋。

云妍書微微抬起下，音量拔高了，聽起來異常憤怒悲傷：“姐姐，你討厭我，我可以接……可你不能欺負到我母親頭上！你要真是的親生兒，為什麼等到死后才說？！你怎麼能忍心讓死后還讓不得安寧？！”

姜如心以前最惜羽，無論什麼時候出現在人前，都是鮮奪目。

寧愿死都不會想讓世人看見自己現在瘋瘋癲癲的樣子！

而云清作為姜如心的親生兒，那麼在意姜如心，自然也不會舍得讓再暴在鏡頭下！

果然，如云妍書所料，云清沒有反駁，微微低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表……

——

低調奢華的會所包間，幾個氣質各異，俊出眾的男人陷坐在沙發上，不約而同地著屏幕。

正在直播調香大賽決賽。

畫面里，是云清的影，伶仃地站在那里，閃燈跟瘋了一樣閃，那些記者的話筒都快到臉上了，拋出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犀利。

“云清小姐，你是不是覺得姜如心死了，死無對證，你才敢冒出來搶認兒的份？”

“云清小姐，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是姜如心的親生兒嗎？？”

……

“靠！”陸修看得直線飆升，拳頭已經了，“一群癟三敢欺負我四嫂，以為我四嫂沒人罩？！”

說著，他已經抄起桌上的車鑰匙準備殺過去。

然而陸小爺還沒邁開步子，親哥陸祈佑長一，不輕不重的一腳直接給他踹回去坐好了。

他朝角落的人影瞥了眼：“坐著，人家皇帝不急，你急什麼？”

陸祈佑口中的‘皇帝’自然是霍景深。

高大清雋的影陷落在背的暗，看不清神，但側臉廓鋒利清寒。

霍景深一個字沒說，漆黑幽邃的眼始終盯著屏幕。

他在等。

等他那只狡猾的小狐貍，亮出磨好的爪子……

果然，電視屏幕里，云清緩緩抬起頭。

那張清麗出塵的小臉上，沒有一霾，甚至在笑，但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寒意隔著屏幕都能得到。

“誰說，姜如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