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沒有察覺異常，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他們想好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分開，結果在去陸家的路上，卻遭遇了刺殺……只有阿祈活了下來。然后他就被陸家的人帶走了……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長大的？難過的時候，想爸爸媽媽的時候，有沒有誰哄哄他……”

老太太白發人送黑發人，又心疼這個外孫，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提到這些，心里還是難得厲害。

“……”倪歡不知道該如何安，也是個母親，代進去只覺得悲傷到令人窒息。握了握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反倒豁達又欣地笑了，反握住倪歡的手，抓得很，“還好，現在阿祈邊有你了……”

這一整天，倪歡都在刻意逃避陸祈佑……甚至連想，都不愿意去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對來說是噩夢。

可在那個噩夢里，明明被傷害的是，恍惚間，卻在陸祈佑臉上看到那樣悲痛的神。

他好像……比更難過。

倪歡忍不住手了自己戴著巾的脖子，這里……仿佛還殘留著一滾燙的溫度。

那是陸祈佑埋在頸間時，流下的眼淚。

可能也是那滴淚，讓心。

醒來后，一直到現在，都用平靜的假面去掩蓋一切。

直到這一刻，看著老太太滿是憧憬和慈的目，倪歡緒有些繃不住了。

“我……”倪歡話還沒說出口，眼眶先紅了，“我昨晚跟陸祈佑說……分手了。”

老太太一愣，倒是沒有多意外，反而更像是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怪不得那個臭小子會不聲不響地把你送過來……”老太太拉著倪歡坐下，細細看的面容，那只蒼老卻仍然清澈的眼睛，看的不是倪歡，而是過看向另一個人，一段歲月……

“孩子，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更不是誰能隨意拿的人……但你子應該也倔，跟我閨當年一樣……只是阿祈，在這方面不如他爸商高，會理。”老太太看穿了陸祈佑的心思，“他是沒辦法了，才把你送到我這兒來了。”

倪歡抿了抿：“他想我……”

老太太樂了：“他倒是能舍得！而且有我在，他要是敢做什麼混賬糊涂事，老太婆我都給他打斷！”

樂完，老太太正經起來，語重心長地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老太太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倪歡緩緩吐出口氣，在心里憋了許久的話，最終一次說給了老太太聽。

和陸祈佑之間的矛盾是在潘琳之嗎？

是也不是，是在潘琳之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陸祈佑他讓我覺得害怕……”倪歡苦嘲弄地笑了笑道，“我曾經過他的冷漠。因為不喜歡不在乎我，他可以在沒有證據的況下，不聽解釋，把我丟進監獄……放任別人折磨欺負我。現在，他喜歡我，任何對我不利的，他都會理……我的確應該，可如果有一天，這種喜歡不在了呢？”

老太太耐心地聽說完，作為半截子土的過來人，自然能理解倪歡的心思。

“男人的有多久，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你會擔心很正常，但歡歡，你唯一能掌控的，只有你自己。你要考慮清楚，你不他……這才是關鍵。”老太太緩緩站起，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倪歡一眼，“其實歡歡，你比阿祈好像更懦弱一些……”

說完這句，老太太就兀自離開了。

留下倪歡獨自在房間。

慢慢理解了老太太最后那句話……

如果真的不陸祈佑，不會任由他安排，不會一聲不吭地忍著……甚至昨晚，那把槍就掉在床邊，想殺了他，有很多次機會……

，卻在害怕……害怕他對的，是稍縱即逝的鏡花水月。

所以，才想在失控前，先結束這一切。

多可笑……

這世上明明只對陸祈佑心過，可卻在竭力阻止自己重蹈覆轍，再回到滿心滿眼只是他的時期。

倪歡將臉埋在手心，慢慢，到潤的暖流，從眼眶溢出……

良久，干臉，撥通了陸祈佑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