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大獄已消,荒神門消失,混元之地變回原本的模樣,滿目瘡痍。
在蜚沢的軀幹被湮滅為齏,他的頭顱被帝臣碎之後。
整個混元之地天塌地陷。
楚等人從廢墟中站立起來,兩條時間線在這次塌陷中被重新擰在了一起。
帝臣一手摟著楚的腰,掀開廢墟。
楚晏溫也把月妄天從廢墟里拽出來,計都去臉上的灰塵,向吞佛和魔,見他倆也無礙后,擰著的眉梢鬆弛開了。
般若剛要站起來,一隻手就扶住了,抬頭的剎那,對上了一雙蔚藍深海般的眼眸。
聽汐輕聲道:「若兒,我回來了。」
般若恍惚了片刻,站起,把聽汐拉到自己後,頭也不回悶聲道:「以後不可以再胡來。」
「好。」聽汐看著握著自己的手,眼裏笑意漸濃。
寒濃靠著藏歸上,吐出一口灰,木木拉著拜月,胡幫小姑娘把臉上的灰也給掉。
梅拂規則是被帝兮給拖了出來。
眾人看著彼此,全員無恙。
但是……
木木擰眉:「那死人頭……?」
「他還活著!」帝兮聲音一厲,環顧四周:「我覺到了。」
沉沉的笑聲從四面八方而來,廢墟間卻看不到蜚沢的蹤影,忽然眾人覺到了什麼,朝中央去。
像是有無數氣流在朝著一個方向匯聚而去,並非是禍氣,無形無影,像極了命運的線。
在那氣流中,楚他們看到了許多悉的氣影。
山川海木、四季秩序、之力、秩序時、迴因果……這些力量悉數被荒火和凜雪裹挾於半空中熔煉出一道人形。
巨大的神傾覆而下,強之下,那道人影逐漸顯形,赫然是蜚沢的模樣。
蜚沢低頭端詳著自己這新的,很是滿意的勾起。
寒濃幾人面難看到了極點,「那是……我們的力量?」
蜚沢明明應該死了才對,但這傢伙不但復生了,還凝聚了他們的力量重新聚出了完整的!
「真是要多謝你們了,阿荒……」蜚沢懸浮在空,五指微微合攏,笑意幽幽:「這新的我很滿意。」
他瞇著眼,陶醉般的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擺桎梏的覺嗎?果然很舒服。」
楚神冰冷到了極點,看著新生的蜚沢,嗓音森然:「原來如此,八重大獄將我們逐一分開,不是為了各個擊破,而是為了竊取我們的力量。」
「真聰明,不愧是阿荒。」
蜚沢笑著,然而這一次,他看楚的眼神里卻再無癡迷和執著,而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玩味。
他重獲新生,心甚好,連語氣都是輕快的:「你和忌創造出的這個世界的確遠勝過上古。」
「以因果迴勝命運,實在是妙極。」
「過去的我,對你心有執念,這份執念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桎梏和枷鎖,為了打破這份桎梏,只有讓我在你手上徹底死去才行呢,好在,一切如我所願。」
楚冷笑:「是嗎?讓歸瀾滅掉你的頭顱,我毀掉你的軀幹,難道不是為了更好的竊取荒火和凜雪?」
「自然,這也是一部分原因。」蜚沢慢悠悠的說著:「但你們也如願以償了不是嗎?到底還是殺了我的一次,算下來,咱們之間的仇恨也扯平了。」
計都直接啐了出去:「放你爹的狗屁。」
蜚沢睨了他一眼,如看螻蟻:「如果是過去的我,你乃忌蠢兄,我定會遷怒斬殺了你。」
「不過現在的我對阿荒已沒了那種執著,我願意接納你們。」
所有人聞言都笑了。
楚和帝臣笑的尤為燦爛,「接納?」
蜚沢點頭,語調慵懶道:「我很喜歡你創造的潛淵,須彌……勉強也還不錯,所以我願意接納你們。」
「也省了力氣,再將這兩地推翻重建,畢竟比起創造我還是更喜歡毀滅一些。」
帝臣冷冷看著他,眼裏閃過一抹明悟:「原來,你從小司命上奪走的頭蓋骨,是用在了這裏。」
蜚沢眸中帶著欣賞:「不愧是忌,真聰明,過去的我因為慕阿荒,不願承認你的厲害之,的確是輸的不冤。」
蜚沢環顧了眼其他人,笑容多了幾分嘲諷:「看來聰明人還是不多啊。」
「你們中大部分,是不是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替我做了嫁的?」
娃娃冰冷的嗤聲響起,帝兮厭惡的看著他,道:「有什麼猜不到的,你不就是用了小司命的能力,給自己也分出了兩條時間線嗎?」
「當初爹爹和娘親改變『歷史』時,你也在那段『歷史』里,你的確從中了許多手腳,甚至是有意誤導我們去毀滅你的軀幹!」
蜚沢似來了興緻,想聽聽看帝兮會說些什麼。
「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現在倒是明白了。」帝兮盯著他:「當初在『歷史』中,爹爹和娘親並未對你出手,也未挖你眼,斬你頭。」
「為何我們從裏面出來后,你還是那副死人頭的樣子,眼睛雖莫名其妙回來了,但軀幹卻還是被我外婆困住。」
帝兮冷冷道:「現在的你才應該是那段歷史改變后的你,但因為你得到了小司命的頭蓋骨,所以你的存在就了一種特例。」
「而之前我們殺的蜚沢,實則是歷史留的一個錯誤存在,他的存在了因果迴中的一個缺口。」
「讓我再猜猜,在同一個時間線里,不可能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就像一個蘿蔔一個坑,你這條蘿蔔,被過去的蘿蔔佔了坑!」
「但你又無法殺死自己,不,應該說,你怎麼可能自殺呢?」
「過去的蜚沢癩蛤蟆想吃天鵝,老打我娘親的主意,你瞧不上他,你垂涎的是我娘親和爹爹創造出的新世界。」
「你比任何人都想過去的蜚沢死,但又不能讓他死的那麼隨便,你得想個法子確保自己回歸之後,有絕對的力量為這世間的主宰。」
帝兮一字一句說著:「你就是個藏在另一條時間線里的幽靈,暗引導,造出八重大地獄,竊取爹爹娘親和叔叔姨姨他們的力量,至於你是怎麼做到的……」
「想來還是與你禍神的神通有關吧?」
蜚沢眼裏閃過驚艷:「真是個聰明的小娃娃。」
他語帶欣賞:「沒錯,過去的我乃是禍神,我即災難,災難即我,這世間每一種力量都能釀造出災難,所以,你們在八重地獄中的一切反抗掙扎,都是在為我提供力量。」
「我等這一天,等太久了,是你們讓我心愿得償。」
蜚沢笑容開心到了極點:「實在是太謝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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