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託付王小四照看著陳氏,出去看看唐元祺去,也不知道這個小子今晚上怎麼了,怒得莫名其妙,是越來越不懂這個小子的心思了。
那王小四見沈立冬行走不便的樣子,忙過來要攙扶沈立冬,沈立冬擺擺手,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姐夫,冬兒能夠自己走,姐夫還是幫冬兒看著孃親的病吧。”
王小四許是覺得他這個舉有些冒失了,忙道:“要不,讓底下的丫鬟攙扶著冬兒過去吧,總比你這般費力地走出去要好一些。”
“也好,就讓紅杏攙扶著冬兒過去好了。”沈立冬不忍拂了王小四的好意,便讓紅杏丫鬟攙扶著出去找唐元祺那個小子。
這雖然有紅杏丫鬟攙扶著,沈立冬還是費了點力氣,走出那麼一段路的時候,竟然額頭上又冒出了一顆顆的冷汗,鑽心的疼痛,由膝蓋上方傳來,疼得凝了眉,趕從隨的藥瓶中取出了一枚止疼藥丸,吞嚥了下去。
這空間藥田出產的藥材所配置的藥丸,自然藥效極好,沈立冬這邊剛吞下藥丸,不到一刻工夫,疼痛就得到了緩和。
“五小姐,要不你還是別走了,奴婢讓人過來擡頂轎來,小姐坐著轎過去尋找世子爺也方便一些。”紅杏似不忍心看著沈立冬走得這般艱難,趕提議著。
沈立冬卻搖搖頭,拿出邊乾淨的帕子,了額頭上的冷汗。“沒事的,這大晚上的,還是不要驚了其他人,尤其是二小姐那邊的,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了。”紅杏立即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什麼。這件事上下封口,絕不能將夫人出事的消息傳到二小姐的耳朵裡,所以紅杏聽到沈立冬這般吩咐,心頭一下子就明白了。想必五小姐是寧願忍著疼痛走路,也不願意被二小姐看出了什麼端倪來。
只是,看著沈立冬這般走著路,紅杏就莫名地,心頭酸酸的。
這個府裡的小姐也好,爺也罷,老爺夫人個個都是好人,從未苛責過下人,如此好的一家人,怎麼老天爺就不長眼睛呢,將這般禍事落到夫人這般心善的人上,也實在是太沒有天理了。
紅杏憤憤不平地想著,心疼地攙扶著沈立冬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這好在從裡屋走到外堂沒有多距離,這沈立冬剛走出了外堂的門口,就看到了唐元祺站在那裡,整個人沉得很,看著似很嚇人的樣子。
沈立冬很明顯察覺到邊的紅杏攙扶著的手了,子骨莫名地到的後去,這讓沈立冬再次輕嘆了一聲。
這個壞脾氣的小子啊,能不能不要這般隨時隨地鬧騰脾氣啊,這般滿臉戾氣,加上武將出本就嗜味道濃重,這人一發起火來,那子狠戾的表就越發地令人驚恐。
沈立冬這個時候也不想唐元祺嚇壞了紅杏丫鬟,便輕輕地擡手,拍了拍紅杏的手背。“紅杏,這裡有世子爺在就行了,你回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可是——”紅杏還是很擔心沈立冬的,這小姐本就傷勢在,若是世子爺發火了,全往小姐上遷怒而去,那可怎麼得了,想到這裡,紅杏壯了壯膽子,死撐著站在沈立冬的邊。
“小姐,奴婢還是陪著小姐好一些,這大晚上的,小姐一個人也不方便啊。”
沈立冬看明明一副張懼怕的樣子,這會兒爲了這個小姐還是有了這份面對唐元祺的勇氣,倒讓沈立冬看著紅杏多了幾分好。
“回去吧,本小姐跟世子爺還有一些事要談,你還是退避一下比較好一些。”沈立冬此話一出,紅杏便沒再說什麼,躬退了下去。
沈立冬這會兒見紅杏退下去了,便想上前勸唐元祺一番,哪裡想到這邊沒了人攙扶,竟是走路到了一個小石頭,這腳邊一歪,便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後倒去。
那唐元祺目一,驚呼出聲。“冬兒妹妹。”他此時雖然心頭慌了,但是的本能卻比他腦袋作更快速,衝了過去,攔截了沈立冬下的趨勢,順著拉住沈立冬胳膊的同時,另外一隻手牢牢地摟住了沈立冬的腰。
接著,騰空一起,沈立冬整個子被唐元祺抱在了懷中。
等到確定了沈立冬的安全,唐元祺的左眉高高地挑起。“剛纔怎麼跟你說的,小爺剛跟你說過,讓你小心一些,讓你有事就小爺一聲,這出來也不派人跟小爺說一聲,讓小爺好過來接你回竹荷院去。你這存心是想要氣死小爺是不是,存心跟著小爺作對,是不是?”
沈立冬看著唐元祺這個時候的表很是可怕,莫名地竟然選擇沉默了,一聲不吭地在唐元祺的懷抱裡,不想辯駁一句,免得火上澆油,令唐元祺氣上加氣,那還怎麼哄得好這個壞脾氣的小子啊。
想著,沈立冬也只能吶吶地說了一句道歉的話。
“對不起了,小哥哥,冬兒不是有意要跟小哥哥過不去的,只是家中那麼多人在,總不好什麼事都勞煩小哥哥的,那樣,若是傳出什麼閒言碎語出來,總歸是有損小哥哥的名聲。”
“你怎麼不說是小爺敗壞了你的名聲?小爺我在京城裡都有還有什麼名聲嗎?”唐元祺自知他小霸王的威名響徹全京城。
這京城裡誰不知道他唐元祺就是蠻橫不講理的,見人不滿就打殺的,何須別人多添加一條二條的閒話,何況,要說他唐元祺的是非,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豁出命去的膽量。否則的話,敢消遣小爺他,簡直是活得膩了。
不過,也因爲他有這等名聲,人人對他退避三舍,避之不及,想來他也一直不在意,如今聽了沈立冬這話,知道這個丫頭竟然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的,這讓唐元祺聽在耳朵裡,尤爲地刺耳。
別人無論怎麼看待他,唐元祺都不會在意半分的,可若是沈立冬也這般看待他的話,那唐元祺就沒辦法接了。
因而唐元祺這話說出來就很衝了,沈立冬自然也聽得出來唐元祺較真了,他此時就像是傷的野那般,開始用鋒利的爪子掩飾著心的那份惶恐了。
如此這般,沈立冬的心頭一,便趕向唐元祺解釋了一番。“小哥哥,你知道冬兒不是這個意思,冬兒自個兒向來就不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只是這個世道,對人太過苛求,活著難免就要被世俗條文那般條條框框地給束縛著,並非我在意名聲,而是我沈家需要在意名聲,若不然,我爹孃走出去被人指指點點的,冬兒我承不起。就像小哥哥的爹孃一樣,有些事雖然無奈,但是必須要這般做,是這樣的道理,不是嗎?”沈立冬著語氣,跟唐元祺講著道理,希這小子能夠聽明白的意思,真的沒有半分覺得他敗壞名聲的意思,而是爲了兩個家庭考慮,兩個家族考慮,纔會行事這般小心翼翼的。
那唐元祺聽了沈立冬這番解釋,面上的表倒是緩和了許多。
“這大道理,小爺也明白得很,冬兒妹妹不用多說的,小爺很明白的。先前是小爺一時口急,錯怪了冬兒妹妹,希冬兒見諒三分,日後小爺不會這般衝著妹妹就是了。”靜下心來的唐元祺仔細想了想,也覺得他先前那般對著沈立冬吼是極爲過分的一件事,因而他彆扭地向著沈立冬表示了他的歉意。
沈立冬見唐元祺想明白了,又以這般彆扭的方式表達了他的歉意,還能說什麼嗎?這個小子能夠讓他服已經很不容易了,讓他這般道歉也是爲難他了,畢竟,在他生活的這些年裡,在沈立冬的記憶裡,他可是從未向任何一個人低過頭。
如此這般,倒也是爲難他了。
對於我行我素,向來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向來看人不順眼就你幾鞭子的人還有皇權護的免死火鱗鞭在的唐元祺,還沒有變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沒有變那種草菅人命的殘忍之徒,他能這般在正途上長起來,對他這樣的份,這樣的環境,還有這樣的特權之人而言,沈立冬知道,唐元祺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比很多人看著已經夠好了。
這沈立冬這般想著的時候,看唐元祺的眼神之中難免就帶了幾分欣的意思,那唐元祺看到沈立冬這樣的眼神,渾就開始不對勁了。
“冬兒妹妹,下次你能不能看小爺的時候,眼神正常一些,不要那些個……”唐元祺也說不上來,總之不要是那種小時候一看到他就兩眼發綠的表,也不要是現在這種大有兒子才的欣表,這兩種表,無論哪一種,唐元祺都看著渾不舒服,他不喜歡沈立冬用這樣的眼神看他,覺他很小似的,卻好像歷經了滄桑那般,這讓他很不爽快。
他要來的眼神很簡單,平等的,公平的,像是他看待那般,是同齡人之間應有的,相稱的,而不是老是一種長輩看晚輩的眼神,這讓他心頭莫名地覺到一種驚慌,一種無名卻抑的慌。
沈立冬這會兒著唐元祺飄過來那極爲不滿的眼神,想也知道又到那小子爲男子漢的尊嚴了,想來,他是不願意被當一個孩子看待的吧。
不過,還真的有一種我家正太被養的覺啊。
沈立冬抿脣暗笑著,只是不敢笑出聲來,也不敢讓唐元祺看到,就那般放在心裡,地笑著。
正太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