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現在沒有，

卻睡不著了。

已經習慣，連一個人睡，都要給余留一個空位。

離開裴家之后，林桑住進了岳輝替找的房子里。

頭幾天都在清行李搬家，當天行的時候，岳輝道“我在幫你看辰原居的房子了，到時候有合適的給你買兩套，這幾天你就暫時住在這兒，這兒的藝人多安保嚴，通也便利，我暫時還沒發現什麼缺點。”

林桑嗯了聲，低頭點著服。

岳輝站在椅子旁邊看了很久，這才揶揄著問了句“你們吵架啦”

沒回答。

“夫妻都是這樣的，床頭吵架床尾和，照我看呀，你也不會搬出來太久，搞不好過幾天就回去了。”岳輝說，“我有很強烈的這種預。”

“我預可準了，上次預網夢票要跌，第二天就跌了好幾個點。”

岳輝又開始分自己的預有多準多靈驗，小暖湊過來，跟林桑討論正事“桑桑，收到seven的邀歌了嗎”

seven是養計劃第一季培養出來的男團，是為期一年多的限定團，即將解散，會開一場解散演唱會。

演唱會的曲目排來排去還差一首，他們打算為演唱會作一首專屬的、限定主題曲，但團員們都已經寫了自己的個人主打歌，在有限的時間里，他們只能想到請林桑來進行限定曲目的編寫。

正好林桑最近定為了養計劃第二季的制作人導師，也算和節目有很大的關系。

“我知道，他們之前就找過我了，那時候我說有點忙，但是現在當了第二季的制作人，寫一首好像也正好。”

小暖“之前還有69天解散的時候找過你對吧”

岳輝正講得帶勁，驀然神一變，湊近八卦道“69什麼69”

林桑

小暖直接把手里的茶灑了。

林桑“天數，之前seven解散還有六十九天的時候找我約過歌。”

“哦對，”岳輝收回自己的慣空耳，“前兩天又找我們啦，說是時間很張，你要不要還是寫一首”

“嗯，”林桑點頭道，“我已經在寫，快寫完了。”

岳輝完全沒想到有存貨“你什麼時候寫的”

“之前他們找我的時候我不是拒絕了麼，但前兩天看他們表演忽然又有了點靈，隨便練手寫了寫，心道如果他們還來找我就給他們，不來找我就算了。”

“我，你居然這麼有先見之明，作還這麼快。”岳輝道，“那我跟他們說咯，就說你過兩天給歌。”

“好。”

工作方面的事項忙完之后，岳輝和小暖先行離開，林桑面對著雖然寬敞但難免有些空的家，忽然有點兒想念另一邊。

打開箱子清行李，門猝不及防地被敲響，居然是管家過來了。

林桑愣了下“有什麼事嗎”

管家將麻團從后拿出，放在地上“先生說這個給您，畢竟您現在是它的主人了。”

啟了啟“可是，改一下程序它不就能別人了嗎”

“您就收下吧，”管家說，“您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從家里帶走，這多也是先生的心意。”

和管家面對面站了許久，只能點頭，“好吧。”

麻團在旁晃晃悠悠，某些時刻倒真的像一切都還和往常一樣。

站在窗臺，不抱什麼希地問“麻團，你系統更新了嗎”

“更新了，”麻團說，“今天上午九點十七分二十六秒，啟用系統更新，為期一個半小時；十二點零五分，程序重編，為期十分鐘。”

想知道裴寒舟有沒有改掉自己的稱呼“那你現在還知道你爸爸是誰嗎”

“知道啊，”那小東西沒有喜悲，此刻也是一副又機械的聲音道，“我的爸爸，就是主人的丈夫。”

居然沒有改。

林桑“那你的升級更新都干了些什麼”

“主人好奇的話，不如讓我點個外賣試試。”

“好，”林桑道，“點個外賣吧，就點按銷量排序的第三家，銷量第二的那道。”

麻團的燈亮了亮，一陣檢索之后說“那個不可以哦。”

麻團還是第一次對說不，林桑皺了皺眉“為什麼不可以”

“那家的口味不接備注，含姜末蒜末，我的程序提示，主人不吃蔥姜蒜，尤其是姜末。”

當時和裴寒舟一起面對面吃飯的畫面涌上腦海，想起自己那時候振振有詞地講著喜好，渾然不知，此刻的畫面竟能和當時毫不差地對上。

緩緩蹲下，手指搭在麻團的腦袋上，輕輕了。

“這個程序是什麼時候編的”

麻團“這個沒有編進程序，這個是，我臨走之前，爸爸和我說的。”

麻團往后退了退，轉著圈兒道“主人的話爸爸都記得，爸爸說的話，我也會記得。”

愣了很久，這才堪堪扯出一撇笑，說“知道了。”

以為失意不過是短短一陣子，畢竟長痛不如短痛，但這短痛的時期于而言似乎有些過分漫長，工作的時候，總無法控制地會想到他。

就連平時睡眠質量那麼好的一個人，這幾天都會莫名其妙地忽然醒來，就像是翻時邊了一個什麼東西，空空，沒有依托的時候總是會一腳踏空。

難道以前，總是會把搭在他上

給出的反應太過誠實，想到這兒，竟無法自控地失笑了聲。

他的脾氣比想的似乎還要好一些，居然連這種事都沒有告訴。

第二天的行程又是慣例的演播廳排練，這期林桑要排的歌困，是在十幾期里最喜歡的一首歌，舞臺也準備了很久。

這首歌不僅難唱，而且道極為復雜，的走位也有很多變化。

練了大半天，華燈初上，夜將至。

正在休息時間替希慕看表演，猝不及防聽到一聲驚呼“都別練了，快來看無人機表演”

岳輝回頭看“無人機表演我，今天怎麼有無人機表演”

希慕正好表演完畢從臺上走下來，林桑將錄好的視頻遞給，說了幾條自己的意見，希慕收起手機問“走吧，去不去看無人機”

“真的有嗎”道，“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有無人機表演”

“我也沒得到通知，應該是誰準備的驚喜吧，不看白不看，無人機表演不會難看到哪兒去的。”

岳輝“就是啊，走吧，出去氣”

林桑和一眾人走到窗口，小暖拉開窗戶。

這位置正對著不遠的江面，江大橋直直貫穿通往兩頭，暖的燈繞著橋梁一字排開，遙遙去似是江上升起的盞盞孔明燈，明亮而詩意。

“看岔位置了，”希慕按著的腦袋轉向一邊，“我看你這人瘋了，這麼亮的無人機不看，看每天都亮的橋干什麼。”

小暖被逗笑，靠在一邊笑出整齊的八顆牙齒。

林桑轉頭看向江面上升起的無人機，不知道用了多架，也不知道要多人控，星星點點的無人機在江面上變換著造型，忽明忽暗，如同起的粼粼波紋，一排一排地滾著。

小暖一邊錄制短視頻分朋友圈，一邊問“這無人機到底誰家的啊”

“抱歉，”岳輝愜意地嘬了口茶，“雖然這樣說很荒謬，但是我好像只能想到在舟哈。”

希慕雙手兜，“看陣仗也像裴寒舟的手筆。”

“你們瘋了吧，”林桑第一個跳出來勸大家清醒，“怎麼可――”

話還沒說完，無人機營造的開場燈變換結束，進正題，的名字忽然耀眼地出現在江面上，林桑三個字清晰地由無人機組，然后排開。

“誒誒誒，”岳輝起哄，“你剛說什麼來著”

林桑說“是的應援也說不定。”

“今天什麼日子值得應援啊，一不是你生日二不是你演唱會，一個綜藝要結束了而已，站能搞這麼氣派的應援”

如同煙花綻開般，紫芒一層層渲染，組一個小小的話筒，接著，每一首參賽的歌名都依次停留在天幕之上。

朱砂、機會、尾

出現一首歌名，前面的便減淡一分，不過多時，所有燈全部暗下，

不知道無人機在天幕中排了何種況，眾人都在猶豫著是不是結束了該鼓個掌時，嘩地一聲，一行字張揚又高調地嵌在半空之中――

林桑視聽盛宴收順利。

岳輝哽咽了半秒，開罵了“家里有礦啊這麼玩兒，神經病他媽的，一個綜藝要收了也值得搞這麼牛的慶祝我過生日的時候連一架無人機放我的名字都沒有”

沿江有個大公園，游客多，此刻自是聚集在江邊看無人機表演，最后一行字展出的那一刻，即使相隔很遠，林桑也聽到人群里傳來的大聲歡呼和尖。

一時間沒搞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是邊的口哨聲不絕于耳，大家比還激，就差圍在旁邊跳舞了。

“還是我們桑桑有排面，收個搞這麼牛，不知道還他媽以為今天是在舟立一百周年。”

“我真的沒見過世面，場面太震撼了，字字高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邊，裴寒舟正準備看助理發來的轉播，羅訊忽然闖了辦公室。

面對羅訊，裴寒舟的通常很復雜。

一方面，覺得這人雖然傻了點，但是關鍵時刻也能說幾句有用的話；

另一方面，在有些關鍵時刻，他真的很希羅訊一輩子都可以不開口說話。

男人停頓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打開無人機表演的視頻，側頭道“怎麼了”

“我剛剛給嫻嫻選禮的時候看到一個東西――”

男人彎了彎，了然道“你還沒有追到葉嫻啊。”

羅訊

五十步笑百步是嗎

羅訊也皮笑不笑“看你這樣子，好像你方面就很得意一樣呢。”

“”

裴寒舟“請你出去。”

“你以為我想跟你多待嗎如果不是為了嘲諷你，我的每一步路都將毫無意義。”羅訊把手機遞過去，“問問，這到底是不是你”

裴寒舟定頭，看了半天沒看明白“這什麼”

羅訊“傻。”

裴寒舟

“這都看不懂我看你別活了吧，”羅訊說，“反正大意就是，一個健康飲料品牌找了好幾個知名歌手給做宣傳，然后給每個歌手都開了個專人鏈接，又單鏈，進自家豆的單鏈里購買即可，最后商家會看誰的帶貨能力好，誰的購買力強、資金轉化率高。”

“一般為了沖刺銷量，除了各家會暗暗batte，想讓自家總銷量拿第一以外，部也會batte。比如你看，林桑現在是第一名，而且這邊還有購買量的排名，一般是前三名可以拿到專屬的獎品，所以會爭。”

裴寒舟“所以”

羅訊“這個，第一名的id你看不到嗎你瞎了”

男人又定睛看了眼，發現這個id果不其然，有些刺眼林桑正牌老公

怎麼就正牌了

誰允許的

羅訊看著他，頗為可憐地嘖嘖兩聲，“原來林桑的正牌老公，不是你啊。”

裴寒舟“現在。”

羅訊

“自己滾還是我保安，你選一個。”

“”

羅訊無語地離開之后，男人又盯著頁面看了好半晌，直到一個電話打進來，是他經常合作的秦律師。

秦律師猶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和裴寒舟也合作了好幾年了，有些話能講，這才道“聽說您和夫人要離婚了”

裴寒舟“誰說的”

“上次和羅董事喝酒的時候他說的，我等了好幾天還沒等到您和我說離婚合同的事，難道您是找了別的”

“不是，”男人斬釘截鐵道，“你別聽他胡說，沒有這回事。”

秦律師

“真的沒有找其他律師合作嗎，但說實話，我們都這麼幾年了，肯定是我和您更”

“沒有離婚合同，以后也不會有，你守好婚前協議就可以了。”頓了頓，裴寒舟道，“我夫人如果找到你商議離婚合同的事，你也不能接。”

說完，電話冷漠無地掛了。

秦律師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玩了，但是又說不清到底他媽的是被誰給玩了。

掛下電話之后，男人看著那個id，更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半晌，他想到了解決辦法，申請了二十個嶄新的用戶號碼。

林桑正被大家起哄著無人機的事，突然，岳輝驀地“臥槽”一聲，鉆進人群包圍圈，問林桑“你的頁面是不是bu了”

“什麼bu”

“就是之前不是有飲料代言嗎，最近在做單鏈沖銷量的一些活，我前兩天不是給你看過了嗎，前三名就是一些或者站子表白什麼的。”

“我剛剛突發奇想又去看了眼，我日，怎麼好像碼壞掉了一樣”

林桑奇怪地接過手機，掃過排行名單。

頁面里只顯示了前二十名的名單。

記得原來的第一名好像什麼正牌什麼，第二名桑的寶貝，第三名是的一個站子。

結果這會兒，榜單上冷冷戚戚寸草不生，前二十名都是沒有頭像的默認用戶，而用戶名分別是――

用戶1257843

用戶1257548

用戶1257888

用戶1257876

林桑

這都什麼僵尸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