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稷：“若是季大夫愿意做殷地鼓舞，孤就讓趙姬做《綠袖》。”

季衡一頓，繼而爽快應下：“好。”

姬稷：“……”

季衡雙袖一揮，做了個抖肩的姿勢，矮胖的材雖然略顯臃腫，但手腳十分靈活，原地旋轉一圈，雙腳踢踏幾下，甚是歡快。

眾人：“好！季公舞得好！”

季衡洋洋得意，捋了捋胡子，對姬稷笑道：“就這麼定了，臣在集宴上做鼓舞，趙姬做《綠袖》。”

姬稷騎虎難下，只好悶聲應下：“行。”

夜晚姬稷回云澤臺，用夜食的時候，假裝不經意和趙枝枝說起年底集宴的事。

“集宴設在帝臺城外，各國的行轅已經設好，就等著各國君赴宴了。”

趙枝枝一邊皺著小臉苦哈哈啃青菜，一邊問：“是不是會有很多人來？”

“對，會有很多很多人來。”姬稷將推遠的青菜陶碗重新推回去，“再吃兩口。”

趙枝枝只好繼續吃兩口青菜，眼神飄到烤上：“到時候肯定很熱鬧。”

烤剛從火上取下來，燙得很，為了不讓趙枝枝燙到，姬稷夾一塊烤，吹了好幾下，才遞到邊：“那麼多人湊在一起，想不熱鬧都難。”

趙枝枝滿足地吃著烤，眼睛笑起來，問：“國君們吃的宴席，會比尋常的宴席更好吃嗎？”

姬稷正好看過宴席上的吃食冊子，將他記得的吃食名都告訴趙枝枝。

這樣的細事，本來無需他心，只因他自己要出席，所以那天吃什麼，就變得尤為重要了。他可不想讓自己肚子。集宴呈上的吃食，有一半是按他的口味挑選。

趙枝枝聽完，發出羨慕的喟嘆：“聽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姬稷又夾一塊給：“你想吃嗎？”

趙枝枝以為他問的是烤，一張咬住：“想。”

姬稷松口氣。若是趙姬赴宴，宴上有味能夠分散的注意力，或許趙姬不會那麼害怕。

姬稷決定，明天就讓人改集宴的吃食冊子，除那幾道必須呈上的大食外，其余食將趙枝枝的口味重新挑選一遍。反正集宴只是個形式，無論呈上什麼食，有人吃就會有人不吃，既然如此，不如做趙姬吃的吃食，至于其他人，他們吃不吃，不吃拉倒。

一頓夜食吃完后，趙枝枝滿油，姬稷也是滿油，兩個人癱在席上，長吁一口氣。

好飽。

趙枝枝自己的肚子，第一百零八遍慨烤真好吃，烤。

被烤迷了心智的趙枝枝完全不記得自己前不久深著漬牛。而在漬牛之前，深著黃羊。

趙枝枝已經開始盼下一頓烤了，明天中午還要吃！

沉迷烤的趙枝枝正發著呆，忽然聽見耳邊太子的聲音落下來：“要不要去外面走一走消消食？”

窗外風聲大作，寒冬凜冽。

趙枝枝果斷拒絕，背過小聲嘟嚷：“不要。”

姬稷早猜到不要，說了不要，他才好往下說：“躺著容易積食，總要做些什麼消消食。”

趙枝枝想了想，而后翻騎過去。屋里溫暖似春，酒足飯飽過后的趙枝枝，白面頰出暈暈酣紅，低眼看著姬稷，誠摯地響應他：“殿下，來消食。”

姬稷頭微聳，雙手不自覺過去，才剛到立刻收回，維持最后一理智，啞著嗓子道：“趙姬多久沒跳舞了？”

趙枝枝一愣，掰著手指數：“有三個月沒跳了。”

姬稷：“只有三個月嗎？孤怎麼記得，上次你跳舞給孤看，是去年冬天？”

趙枝枝：“那之后，雖然沒有跳給殿下看，但跳給別人看了！”

姬稷甕聲甕氣：“跳給別人看了？跳給誰看？”

老實人趙枝枝：“建章宮的小，奴隨，寺人，都看了。”

姬稷心中一口悶氣升起又消散，因為他還來不及氣，趙姬便伏了下去。

姬稷兩眼瞪直，仍不忘酸溜溜地問：“趙姬為何要跳舞給他們看？”

趙枝枝聲音含糊不清：“沒有為什麼，想跳就跳了，正好跳的時候有人在旁邊，所以就看到了。”

姬稷：“那孤也要看。”

趙枝枝抬頭：“好，我現在就跳給殿下看。”

姬稷看看自己，又看看已經從他上竄開的趙枝枝，他想讓回來繼續，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趙姬已經擺出跳舞的架勢。

姬稷天人戰，最后極其無奈坐起來，怏怏地看著前方的趙枝枝，一邊看一邊拿過巾帕自己。

趙姬沒，都是油。

姬稷看趙枝枝跳舞，看著看著，眼睛重新亮起來。

真好看。

趙姬原就麗人，跳起舞來，更加麗人。m.166xs.cc

吃飽后的趙枝枝跳起舞來，不如平時靈，但并未氣餒。跳不好沒事，下次會跳得更好。

更何況，無論怎麼跳，殿下都會說好看。殿下說好看，那就行了。

跳完舞的趙枝枝回到姬稷邊，坐姿端正，兩只手放在膝蓋上，等著姬稷說好看。

等啊等，沒等到他的夸贊，等來了他的問話：“趙姬愿意在集宴上舞《綠袖》嗎？”

趙枝枝驚愣，在集宴上作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跳《綠袖》？

姬稷剛想說，不去沒事。他不想讓趙姬害怕，更不想趙姬去赴宴。

至于季衡那邊，他自會周旋。

寬的話尚未出口，姬稷聽到趙枝枝聲音乎乎，道：“趙姬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