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魁對石頭有很大的敵意。同住夏園,他經常在暗在太后娘娘面前說石頭的不好。
“脾氣就跟石頭一樣悶,倔,哪里能哄公主高興。”
“公主本就是知不到別人的義,他這般的子,就不適合跟公主在一塊!”
“他還好敏,偶爾心眼比針還小。”
折筠霧笑盈盈的聽著他說,并不說話。坐在一側給齊殿卿洗茶。本可以不讓洗的,但是無聊的很,便主將事攬了過來,太上皇陛下就鄭重的道:“這是你自己要做的,可別到時候說是朕讓你做的。”
如今折筠霧越老越喜歡算后賬,這讓太上皇陛下十分的頭疼。折筠霧便白了他一眼,用最新學到的話罵:“個八貨。”
這是阿黎教給的。說是江南一代罵人的話。
太后娘娘學了,左右沒人罵。奴婢們聽話,孩子們孝順,只有太上皇陛下總惹生氣,便罵他。
齊殿卿怕的罵,如今讓做事也小心翼翼了一些。
折筠霧一邊洗茶一邊笑著聽秦冠魁說話。他如今是發現了。秦冠魁實在是個說話的人,如此滔滔不絕的說了大半天,齊殿卿都垂釣回來了,他還在叨叨個不停。
等人走了之后,齊殿卿問:“說了什麼?”
折筠霧:“說他很好,石頭很差。”
阿昭跟在后面進來,聞言笑著道:“這個秦冠魁,背后說人家的壞話可不行。”
齊殿卿卻道:“沒什麼不好的,在面前,自然要爭一爭。”
他倒是很欣賞秦冠魁。折筠霧將洗好的茶杯擺好,然后接過小宮遞過來的手巾了,笑著道:“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沒說什麼壞話,只說子不合適。”
其實都被說了。
“石頭的子確實悶,什麼話都不說。這般倒是比冠魁更難一些。”
自家的閨自家懂,一點兒還沒開竅。石頭喜歡,不說,不懂。秦冠魁喜歡,總說,也沒覺。
但若是說兩個人里面選一個做婿,還是覺得秦冠魁更好一點。
“他心思沒那麼細,歲安不理他,他也能自得其樂。”
畢竟都不能保證,歲安能喜歡上人。而且看秦冠魁那般的模樣,只要讓他登堂室就好了,都沒有其他的念頭敢想。
折筠霧就嘆氣一笑,“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別管了。”
不管,齊殿卿不管,阿昭卻是要管的。他是典型的心命,便放了秦冠魁和歲安出門游玩。還特意將石頭留下看家。
秦冠魁對陛下簡直是恩戴德,就差跪下說一句以后愿意為了大秦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
然后領著“圣命”做令箭,在石頭面前得意洋洋的走了。臨走之前,背著歲安,沖著石頭無聲的道了一句:“我上面有人——”
京都里面有桃花林。以前是個小的,如今卻種的桃花樹一年比一年多。
秦冠魁走在其中,就慨道:“上行下效,整個大秦都知道太上皇陛下因為太后娘娘喜歡桃花,便讓人在夏園和冬園栽滿了桃花樹。于是百姓們也開始栽種桃花。”
“一年又一年,咱們回京路上的樹都變桃樹陣陣了。”
歲安難得反駁了他一句,“我阿娘喜歡吃桃子。”
秦冠魁樂滋滋的:“歲安,我也喜歡吃桃子。”
歲安淡淡的嗯了一句,“繼續走吧。”
本是不愿意來的,來這里,還不如多揮幾刀。但是阿兄極力要求來,便只能來。看看山,也算能爬,又見秦冠魁一臉落寞的模樣,便好心好意的提出:“咱們來比比誰能先到山上。”
多有挑戰。
秦冠魁猶豫:“可咱們是來看風景的。”
“真要爬啊?”
真要爬。
于是歲安往上面爬,秦冠魁跟著,一路到了山頂。
雖然說不得是一覽眾山小,但是站在山頂無疑是讓人興的一件事。
秦冠魁這些年為了跟著歲安,也跟著四跑,子倒是好,爬上來小小的氣——他背著歲安的。
慢慢的將那口氣舒出去,這才裝作沒事的模樣,道:“這山也不高哈。”
確實不高。
歲安問,“待會就要下山了,你多看看這山上的風景。”
秦冠魁:“……”
是……是嗎?
剛爬上來,就要下去了?他連忙看桃花樹,也沒什麼好看的,如今又不是三月,桃花早就敗落完了。
秦冠魁唉聲嘆氣,跟著歲安灰溜溜的下山。
他是個極為會表達自己的人。心里不高興,走一步就要哀嘆三聲,唉唉唉個沒停,且那調子哀怨的聲音實在是“引人勝”,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大冤。
就是歲安這般的人聽了都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秦冠魁委屈的道:“我們本來就是看桃樹的。”
歲安疑:“剛剛我讓你看了啊。”
秦冠魁垂頭喪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說:“我沒看。”
歲安對秦冠魁還是很有耐心的,就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再看一次。”
秦冠魁:“……”
什麼意思?
然后還沒想明白,就見歲安已經開始轉往山上走了。
兩人又上了一次山。
歲安走的快,上山純當自己在練習腳力,還在心里記了下時辰,嗯,比第一次上山用了一刻鐘。
很爬山,今日爬山倒是爬出了一些樂趣來。便見秦冠魁在那里著氣,道:“你自己先看著,我去去就來。”
秦冠魁沒聽清楚,歲安走的實在是太快,他很努力才跟上,如今即便是憋著氣緩緩的吐也不行了,索大口大口氣。
便沒聽清楚。等站直了,就見歲安下了山,他連忙跟著下,總慢歲安幾步,便沒有來得及問。等到了山腳下,這才追上,著氣問,“歲安,是出什麼事了嗎?”
歲安:“沒有啊,我就是爬爬山。”
然后道:“咱們再上去一次。”
這次,一定要用更的時辰。
秦冠魁:“……啊?”
他又懵懵的跟著爬了一次。
歲安很滿意,秦冠魁爬山爬的想死!
這次他學乖了,一個勁的懇求歲安,“咱們坐坐吧。”
他把自己的緒說給歲安聽,“我很累,你爬山厲害,我不行,我還得要再練練。”
歲安就坐在了一側,看著山上的樹,突然道:“這樹溜溜,有什麼好看的。”
秦冠魁:“……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但這是陛下挑的地方,說是當年太上皇陛下和太后娘娘來過的地方,說給歲安聽,也讓有些憧憬。
秦冠魁唉聲嘆氣,“早知道,就帶你去兵坊了。”
歲安年的時候,他還送過一把匕首給呢。
陛下一點兒也不懂公主。他就歇夠了站起來道:“咱們去坊市里看看,沒準有你想要買的東西。”
歲安果然很高興,抬腳就走了,秦冠魁只能繼續跟在后面走。
歲安是個不解風的人,秦冠魁知道。所以他也不求能懂這些風花雪月——有時候他的這些風花雪月心思只能說給太上皇陛下聽。
他懂。
秦冠魁慨:他有一個好的岳丈,就已經勝過千萬人了。
進了坊市,歲安果然高興一些。站在一個小販的面前,看著他手上的斷刀,有些眼,問,“你這把斷刀是什麼刀?”
小販一看他們穿的好,立馬道:“回夫人,這刀是云州刀。”
歲安搖頭,“不是,云州刀我豈能不認識。”
小販還要說話,卻見歲安已經拿起了斷刀,道:“這把刀曾經被人改過。”
刀是云州刀的形制,但卻又不全是。
那小販見刀被拿走了,也不惱,只是一個勁的道:“這斷刀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但是勝在這把刀被公主殿下用過,這就是它的價值所在了。”
歲安很肯定自己沒用過。就要出聲糾正,就聽那小販又對秦冠魁道了一句,“這位老爺,您家夫人一看就是識貨的,要不,這刀您就捎了去,小的給您一個實價……”
話還沒說完,秦冠魁就樂開了花,于是不管不顧的要買刀。
歲安實在是不懂,見他買了刀,倒是也不生氣,而是在想:為什麼要買下一把形制不對而且明顯小販用謊言堆的斷刀。
秦冠魁:“你不懂,他我老爺,你夫人了。”
歲安雖然不能對秦冠魁同,但是卻明白他的意思,皺眉道:“你這般,值得嗎?”
秦冠魁的不行,“歲安,你能讓我跟在邊獻殷勤,還能問出值不值這句話,已經很好了。”
他把自得其樂的神發揮到極致,“多人想要給你獻殷勤,只有我走在了你的側。”
他是功的!
歲安:“……”
雖然不懂他的誼,但是自小因為知不到除了家人之外的緒,所以就學會了去理解這種東西。
阿爹和阿娘之間的做兩生歡喜,阿昭和皇后之間做夫妻誼。秦冠魁自小跟在的邊,對是,跟阿爹和阿娘一樣的。
但是對秦冠魁卻還是無,沒有用他那般據說很濃烈的。
歲安就拒絕了他的意,但是秦冠魁追不舍。
“只要你愿意我在你的邊就行了,哎,你這個子,我還能不知道嗎?你不討厭我,能讓我跟著,就是喜歡我了。”
歲安想了想,“我確實不討厭你。”
那就行了。于是兩個人,一個在云州忙著打仗練兵,一個在云州專門散布他自己是駙馬的“事實”。
歲安倒是不知道這回事,實在是太忙了。作為一個將軍,歲安有自己的力。
當年大金進攻大秦,一戰名,了將軍。但那時候,也只是眾多將軍中的一個。想要為至高無上的將,為云州將軍,靠那一戰是不的。
好在是公主,的阿爹是一位被人稱作“獨斷”的皇帝,他一力支持做將軍,也沒人敢當著的面說什麼。
即便是說一個子也敢進軍中做霸王這種話,都是在背后說的。有一回被聽見了,被看了一眼,他們就了腳。
好像要殺人一般,但其實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想殺他們。只是后阿里,在秦冠魁這里,他們幾個碎子的都被調走了。
他當晚可憐的喝了酒,抱著哭,“歲安啊,你多好啊,他們還敢說你走后門——他們有后門走嗎!你可是公主!嗚嗚嗚,他們好壞的,歲安啊。”
歲安:“……”
看著自己被著的胳膊,輕輕的拿出手一推,將秦冠魁給推了下去,“好好說話。”
秦冠魁就拉拉的罵。
從那群人打不過開始罵,再罵到他們嫉妒的出和才華,反正是越罵越難聽,歲安聽了一會兒,將兵書放下,然后讓石頭去催醒酒湯,“給他灌下去。”
因是晚間,秦冠魁沒地方去,就將人放在了自己的書房里,本是想在他醒來的時候安他幾句的,誰知道他醒來之后,就有些不對勁,臉紅紅的,看的臉也不正常,期期艾艾的道:“歲安,我們睡在一個屋子里了哦。”
歲安:“……出去吧。”
所以有時候,是真的不理解秦冠魁這個人。
歲安想起這些事再次搖搖頭,道:“回園子吧。”
回園子里面,阿娘正在給阿爹洗頭。
見了他們回來,便頭也不給阿爹洗了,轉過來,笑著問他們,“今日過的還好嗎?”
歲安:“好的,爬了山,還買了刀。”
折筠霧正要問問爬山的途中可有什麼好玩的事,就聽齊殿卿喊了一句,“珺珺——做事,要有始有終,朕給你洗頭的時候,有這般半路離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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