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韻刻薄的圓眸一抬,對上白昕從容不迫的笑容:“你是誰?我與五妹妹說話,你做什麼?”
“我是五姑娘的婢子,”白昕回得有節有禮,虞韻聽到“婢子”二字,神逐漸輕蔑而嫌惡,白昕接著道,“是奉親王派來的。”
虞韻面容一僵,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悶氣:“奉親王派來的又如何?婢子還不是個婢子,在王爺府里待過份就高貴了?”
白昕笑了笑,沒有接虞韻的諷刺,目向上移,見虞韻今日梳了個垂髻分肖髻,頭面是牡丹珠釵與金鑲玉步搖,耳墜子是白玉梅,都是宮里娘娘們平日戴的飾,靈一閃,問:“二姑娘今日打扮得頗為亮麗啊,這些個飾婢子從未瞧見過。”
“這是自然了,這可是宮里的東西,你自然見不到。”虞韻揚了揚柳葉眉,頗為驕傲地抬起下。虞姝一聽是宮里的,眼底生了幾分羨艷,姐姐果然好命,戴的飾都與他們不同。跟著贊道:“姐姐好生厲害,都戴宮里的東西。”
虞姝難得說句好話,虞韻自詡怕上自己,更是飄飄然了:“這可是太皇太后賜的。”的嬤嬤不讓告訴別人是太皇太后送的頭面,可虞韻是個炫耀的,那張怎麼封得住。
白昕竊喜此人的愚鈍,心下腹誹:的確是聽林管事說太皇太后送了東西來。可這些東西分明是送給虞姝的,看來又被張蓉吞了去。無奈地搖搖頭,生為相府夫人卻如此貪念錢財,真真是上不得臺面。
“喲!這里好生熱鬧,你們在做什麼?”
虞平下了學堂,剛想回院子休憩,就瞧見園子里的熱鬧。他湊上前問話。虞韻見是自家哥哥來了,撲他懷中撒:“哥哥,你看我今日這頭面漂亮麼?”
“自然是漂亮的。”虞平答得敷衍,目地著虞姝后的白昕,亮的鼠眼冒出粘膩的,他老遠就瞧見這張新面孔,比府中的婢子們俏麗了三分,他下,問:“五妹,這是你的婢子麼?”
“是王爺派給我的。”虞姝自然不懂虞平饞膩的目,天真地回。白昕被他看得渾發,這虞相府的嫡公子可不是個什麼好貨,前年在街市上直接調戲寒門姑娘,還是虞相親自去衙門擺平的此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明顯是想到什麼齷齪事兒。
“哦?”虞平角磨挲著手掌,肚子里的壞水一攪,打了個主意,“五妹要不要去我的春梨院里吃點東西?府上的新廚剛做的點心,還熱乎著呢。”
“不用了,謝謝大哥。”
虞姝見不得他賊眉鼠眼的笑意,雖不懂他的齷齪意,但也瞧出他的不安好心,攜著白昕就要走,虞平耐著子沒有追上,反正這丫頭了他們府上的人,早晚都會被他吞咽下腹,他不在乎這麼一時。
二人回了別院,李嬤嬤已做好了晚膳。王遲與王笙幫著備膳。待吃過晚膳,白昕幫著虞姝梳洗,虞姝從柜子里取出一支珠釵遞給白昕:“白昕姐姐,這個送給你!”
白昕怔了怔,這珠釵可是個珍貴的件,值個幾十兩銀子。推攘開:“好端端的姑娘送我這個做什麼?”
“虞姝瞧得出來姐姐真心待我好,”虞姝著嗓子道,“我也喜歡姐姐,這珠釵就當時虞姝送給姐姐的見面禮。”今日瞧見李嬤嬤給王遲王笙備了禮,自己也效仿著送上心意。
府里頭沒什麼好的件,這個是那些姨娘送來的頭飾中最好的。虞姝見不肯收,嘟著強地塞懷中。李嬤嬤在此時撈起簾子走,剛好瞧見二人推攘著一支釵子,溫和著眉眼,執起白昕的手,將釵子窩掌心:“白昕姑娘,五姐兒既然要給你,你收下便是。”
“這個太貴重了。”白昕要放下釵子,虞姝扁著,地盯著:“白昕姐姐,你收下吧。”
“你若再不收,姐兒可要哭了!”李嬤嬤你唱我和地打趣。
白昕抿了抿下,若再推遲下去,就是辜負虞姝的好意,握著珠釵,彎眼道謝:“謝過五姑娘賞賜。”虞姝著小手,笑得靦腆。喜歡誰就想對好,白昕今日護著,虞姝心懷激。
連著兩日,虞平都差人送東西來。李嬤嬤上了年紀,自然懂得虞平心頭的那些彎彎繞繞,他送來的件一個沒收,都讓王遲王笙退了回去。白昕心頭明鏡似的,李嬤嬤是個善意牢記心中。
又過了兩日,天氣越發的熱了,府里開始分發冰塊。大頭自然是送到張蓉的宜臺院,剩下的許是分給各院的姨娘與膝下子。白昕去管事府領冰塊時,林管事道已分發完了,白昕攥著手心,見一旁何嬤嬤提了兩大籃子的冰塊,問:“那裝的是什麼?”
“這是咱們這些嬤嬤的份兒。”何嬤嬤道。仗著自己是張蓉娘,在府里撈了不好。白昕濃眉一挑,叉腰道:“我家姑娘都沒有,你一個嬤嬤居然還用上了?”
“怎麼著?我年紀大不了熱,難道還不許我用麼?”橫,何嬤嬤更橫。隨著張蓉嫁虞相府,如今已快二十年,白昕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質問來。
白昕懶得與多言,上前奪過手頭的籃子:“這兩籃子的冰塊我要了!若是夫人有話要問,盡管來別院問我就是!”何嬤嬤見如此刁蠻,當即起袖子抬起手臂罵罵咧咧。
白昕影一轉,何嬤嬤的手掌撲了一空。
“白昕姐姐!可取到冰塊了?”
虞姝許久未等到白昕歸來,循著地窖找來。何嬤嬤瞇著眼,寡薄的眉眼瞪向虞姝:“五姐兒,你來得正好。你的婢子搶了老奴的冰塊,此事你管不管?”
虞姝愣了愣,小手著團扇疑地看向白昕。林管事砸砸,何嬤嬤此話道得彎酸。一個五歲的小丫頭,又不明事兒,能替做什麼主,無非是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罷了。
“白昕姐姐,你真的搶了何嬤嬤的冰塊麼?”虞姝問。
白昕眉梢微揚,不不慢道:“是何嬤嬤搶了咱們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