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跟兩個孩子在延平侯府住了兩晚,初三這日用過早飯就要返程了。
除了出嫁前夕,這是阿桔第二次生出時間飛逝之。
捨不得姨父姨弟,更捨不得埋在自己懷裡的弟弟。
“姨父,要不,就讓小九留下吧?”阿桔紅著眼圈跟周培商量。其實弟弟來的第一日就有了這個念頭,礙於京城勳貴之家規矩較多,又只是個兒媳婦當不了家做不了主,這樣擅自留下弟弟可能不太合適,便把念頭了下去。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趙沉知道捨不得弟弟,主提議讓弟弟在侯府住下,直到秋後父母妹妹過來再搬出去。
阿桔當時謝絕了他的好意,但現在真的要分別了,忍不住又提了出來。
這事周培還真不好做主。外甥留下吧,他擔心侯府太夫人多半會不太樂意,不留,看外甥一個人在這邊,他也不忍心強行把林重九帶走。看得出來外甥也不是很堅定,周培走到姐弟倆邊,低頭問林重九:“小九,你想留在京城嗎?”
林重九毫不猶豫地點頭,著長姐道:“想,我想跟大姐作伴,可我答應我娘要聽話了,不能給大姐惹麻煩。大姐你別哭,娘說等爹考上舉人後咱們家就搬到京城來,那時候大姐就可以回孃家了。”出發時母親叮囑過他,說是長姐懷著孕沒有力照顧他,讓他不管姐夫長姐如何留都不能聽。
“嗯,那你們早點來。”弟弟如此懂事,阿桔強忍著把淚憋了回去,拉著兩個弟弟又一番細細叮囑,這才把人送上了馬車,含笑送別。
馬車很快就駛出了這條街,拐彎不見,阿桔卻對著街口站著,捨不得進去。
蔣嬤嬤心疼地扶住胳膊,聲勸道:“大姑娘別急,現在都五月了,最遲十月老爺夫人也能過來,正好過來抱外孫。”
阿桔的產期在十月底,或許會早幾天,也可能會遲幾日。
想到那時會有自己的孩子,家人們也都過來了,阿桔心裡好了些,最後看一眼馬車離開的方向,隨蔣嬤嬤進去了。
只是想得再開,團聚又離別,總是要失落一陣子的。
就連端午阿桔過得都不是特別開懷,跟寧氏在一起時儘量不表現出來,自己在竹軒時便會對照趙沉的本朝輿圖猜想姨父他們大概到了哪裡。
這日趙沉回來,最先看向書桌,果然瞧見那張輿圖又擺在那兒了。
如果他能像以前那樣日日陪著,是不是就不會如此想家?
“阿桔,初十我沐休,你想不想出去看看?年初我答應你的,要帶你逛逛京城。”晚上歇下後,趙沉抱著妻子道。
“我現在這樣,方便出門嗎?”阿桔有些意,又不太放心。
“我已經讓人把馬車改得更平穩了,咱們慢點走,沒事的。怎麼,想好要去哪兒了?”趙沉親親臉,很單純的那種。
這幾晚他都沒有纏胡鬧,是另一種無言的疼惜照顧,阿桔很安心,靠著他肩頭道:“我聽說京城西郊隆恩寺的菩薩很靈驗,我想去拜拜,行嗎?”
趙沉笑著手,放在口道:“有何不行的?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隆恩寺啊,阿桔你想求什麼,求菩薩送你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阿桔沒告訴他。確實想求子,送一個兒子,送姨母心心念唸的兒,還想求菩薩保佑父親一定要高中,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求這麼多,是不是太貪心了?
阿桔自己笑了笑,又道:“咱們上娘一起去吧?”婆母整日悶在侯府,也無趣的。
妻子如此孝順,趙沉自然應下。
第二天趙沉早早進宮去了,阿桔今日不用去榮壽堂請安,便去陪寧氏用飯,順便把去隆恩寺一事提了,問寧氏想不想去。
寧氏去不去都可,既然兒媳婦惦記,就笑著應了。
兩人在屋裡閒談,說著說著聽到郭寶珠清脆的聲音,婆媳倆相視一笑,沒等們下地去接人,郭寶珠已經腳步輕快地跑了進來。來這邊很多次了,喊完人後也不用問梅服侍,自己給自己倒杯茶,咕嘟嘟連續喝了好幾口。
寧氏笑:“早上飯太鹹了?”這個外甥跟長姐的子一點都不像,孩子似的讓人頭疼又喜歡。
郭寶珠坐到阿桔邊,頗爲委屈地看著寧氏道:“姨母跟嫂子都不出門,每次都是我來這邊,現在外面那麼熱,我當然了。”最初對這個義的姨母還有些生疏,後來見母親哥哥都親近,寧氏對也和藹可親,郭寶珠很快便稔了。
阿桔有些歉疚地道:“都是我……”郎中說前三個月最容易出事,所以旁人家宴請什麼的,都拒了,就在家裡養胎。
“知道知道,嫂子懷著小外甥呢,輕易不得。”郭寶珠嘿嘿笑道,低頭輕輕了阿桔肚子,“與其讓我小外甥辛苦,還是我來跑吧,將來我還等他孝順我呢。”
阿桔跟一起低頭看肚子,地笑。
寧氏無奈搖頭,對郭寶珠道:“這話在我們面前說說就是了,出門做客時可不能這樣想說什麼就什麼,都十五的大姑娘了,得端莊點。”
郭寶珠悻悻收回手,乖乖坐正,卻忍不住小聲埋怨:“姨母你怎麼跟我娘一樣啊?我才十五,旁人家十六七嫁人的也不,著什麼急啊,像嫂子,早早被姨兄娶了回來,有孕後就不能出門了,多沒趣,萬一再遇到個惡婆婆……”
越說越不著調了,寧氏瞪一眼,郭寶珠連忙閉了,悄悄跟阿桔眨眼睛。
阿桔笑著轉移話題,“寶珠去過隆恩寺嗎?”
郭寶珠點頭:“去過啊,都是一羣夫人老太太去上香,沒什麼好玩的,不過隆恩寺種了很多花,現在玉蘭紫薇應該都開了,好看的,那邊又涼快……啊,嫂子問隆恩寺做什麼?你想去?我也跟你一起去!”
阿桔本就打算邀同去的,聞言看向婆母。
寧氏淡淡地掃了外甥一眼,在期待的目中道:“帶你去也行,只是你得規規矩矩的,若是大聲喧譁或東跑西竄,我立即讓你姨兄送你回家。”
郭寶珠連忙保證自己一定乖乖的。
寧氏又添了一句:“問問你娘想不想去。”
郭寶珠頓時苦了臉,端午過後母親沒什麼事忙了,怎麼可能會不去?
寧氏沒管,等們姑嫂倆去竹軒說私話了,吩咐問梅好好準備,兒媳婦有孕在,容不得疏忽。
傍晚趙允廷回來,試探地問妻子:“我聽承遠說,他要帶你們去隆恩寺?初十我也在家,要不我送你去吧?到時候你跟承遠媳婦賞花,我去跟忘語大師下棋,我也很久沒跟他切磋棋藝了。”本來他另有安排的,可兒子搶了他的先,他只好改變計劃。
寧氏正在給一件小兒肚.兜收尾,頭也不擡地道:“你想去就去,只是上午寶珠來過了,回去一說,姐姐多半也會去的。”
趙允廷眼裡的期待瞬間變了失,乾笑道:“那你們去吧,下次我再帶你出去走走。”
寧氏沒有接話。
趙允廷有點想改口,可是想到寧蓮容那張清冷的臉龐,最終還是認了。大姨子一直都不待見他,他何必自討沒趣?
次日上朝對上郭毅,趙允廷忍不住盯著他看了會兒。
“你一直盯著我幹啥?”下朝時,郭毅大步追上趙允廷,心裡有些沒底,“你不是又打什麼壞主意想拉我下水吧?”這個連襟滿肚子壞水,平白無故看他,準沒好事。
趙允廷面無表:“初十那日,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
郭毅心中一凜。唐文帝事前,他跟趙允廷表面上是仇家,有什麼大事都是暗中聯繫的,唐文帝登基後還沒有去過,現在又有什麼大事要談?
雖然他很想護送妻子兒去隆恩寺,不過正事要,郭毅回府後找了個藉口跟妻子賠了不是,言明那日不能去了。郭夫人沒放在心上,只是連續兩晚沒讓他,白日裡該說話照樣還是說話。
在郭毅看來,這已經算得上大事不妙了。
初九這一晚求.歡又不,郭毅憋了一肚子火,一大早強歡笑殷勤地送妻子兒上車後,臉一沉,騎馬趕去與趙允廷頭。今日趙允廷要是沒什麼大事,他打不死他!
趙允廷有什麼大事啊,他就是想跟這位姐夫下盤棋。
他去不,郭毅也別想去。
寧家兩個婿“相談甚歡”時,兩家夫人的馬車已經在西城門會合,不緩不急地朝隆恩寺去了。
阿桔與寧氏坐一車,過紗簾好奇地欣賞沿路風。
趙沉騎馬跟在旁邊,時不時問問妻子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到了後來阿桔一對上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搶先坐正,不再理他。婆母就坐在對面,這人怎麼不知道收斂一點?
小兩口過得如裡調油,小打小鬧的寧氏看著也歡喜,笑道:“你別嫌承遠囉嗦,他這是第一次當爹,瞎張呢。”
阿桔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過了會兒才微紅著臉道:“馬車穩的。”
寧氏笑而不語,余中瞥見窗外一角塔影,聲提醒道:“阿桔你看,那是隆恩寺最高的歸雁塔,再過一刻鐘咱們就能到山腳了。”
阿桔忙探頭去看,確實在半山腰看到一座被蔥鬱樹木遮掩的高塔頂端,還想仔細瞅瞅,趙沉又俯看了過來,面疑問。耳畔傳來婆母一聲輕笑,阿桔臉一紅,瞪趙沉一眼馬上又坐正了,打定主意上山後讓他自己遊山去,跟婆母在一起。
等臉上的熱消了,馬車也慢慢停了。
阿桔手去拿婆母的帷帽想服侍婆母,寧氏卻先拿了的,“乖乖坐著,娘幫你。”
目和,待如親生兒,阿桔心裡慨萬千,微微低頭好方便寧氏幫,小聲道:“娘對我真好。”有這樣的婆母和相公,嫁人有什麼不好的?
下了車,前面郭夫人母已經在等著了,阿桔隨著寧氏走過去,閒談幾句,趙沉便揮手把早就安排好的轎伕了過來,一共三頂轎。
阿桔疑地看向趙沉,一男四,趙沉自己走,可是還了一頂啊?
趙沉朝郭寶珠揚了揚下。
郭寶珠嘿嘿一笑,從郭夫人邊退到趙沉邊,對阿桔道:“嫂子你坐吧,我跟姨兄一起走,就幾步路而已,坐轎子反而不如走路輕鬆。”
沒有戴帷帽,白領右衽的石榴紅小衫兒襯得面白裡紅,明豔人,又圓又大的眼盈盈似含秋水,俏皮伶俐。阿桔看愣了一瞬,由衷讚道:“寶珠真好看。”
小姑娘都喜歡被誇,郭寶珠開心極了,抱著阿桔胳膊撒:“我再好看也比不過嫂子,你要是把帷帽摘了,姨兄這一路就不用做別的了,忙著擋在你前不讓旁人看……”
“寶珠。”郭夫人冷聲喚道,含斥責。油舌的,哪像個姑娘?跟丈夫都不會說這個,也不知兒跟誰學的。
郭寶珠訕訕地了脖子,趕討好地去扶母親上轎。
趙沉想先扶寧氏,寧氏搖搖頭,示意兒子扶他媳婦,自己坐了上去。
“別擔心,我就跟在你邊。”阿桔坐穩後,趙沉輕聲道。
一層面紗也擋不住他眼裡的,阿桔這次沒有躲,見前面兩位長輩已經開始登山了,飛快挑起面紗,朝趙沉笑了笑,“你……”
還沒說完,面紗就被趙沉放了下來,跟著是他低低的叮囑,“別讓旁人瞧見,引來的人太多了,我怕我擋不住。”
阿桔愣住,隨即明白他這是接郭寶珠的話呢,忙低下頭,催他快走開。
趙沉笑著站直子,盯著兩個轎伕穩穩擡起轎子,這才大步跟在旁邊,護著他的妻子。
隆恩寺香火鼎盛,香客往來絡繹不絕。
就在趙沉等人沿著林蔭山路拐彎不久,山腳下又陸陸續續駛來幾輛馬車。
其中一輛馬車旁邊同樣跟著一個騎馬的年,白脣紅俊非常,只是那張引得路人頻頻回頭觀的俊臉上明顯帶了不耐煩,好像有什麼煩心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年是誰,大家猜到了嗎?
下午繼續二更,大概3點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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