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夜如水，吸進的空氣都帶著寒涼。

趙沉一顆心卻是火熱的，當他再次踏進闊別多月的竹軒,看到前面房間裡漫出來的亮,他不由自主地笑,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若不是院子裡有兩個丫鬟看著，他都想大步跑進院子。

“侯爺。”錦書錦墨綠雲翠玉四個丫鬟齊齊行禮,換了新稱呼。今日府裡已經傳下去了,管趙允廷寧氏老爺太太，跟趙沉夫妻區別。

趙沉沒理們，直接走向室，腳步太快，差點跟迎出來的蔣嬤嬤撞上。

趙沉朝外間榻上去，沒有人，蔣嬤嬤賠笑道：“夫人本想在外面等侯爺的，太太說外面冷,把夫人了進去，現在正在炕上哄大小姐呢。”

原來母親也在這裡。

趙沉腳步頓了一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想讓母親笑話自己太想媳婦。

裡間傳來兒歡快的笑聲，趙沉心一片，再也忍不住，挑簾走了進去。

燦燦正坐在寧氏懷裡玩球，所以阿桔全心留意著外面的靜，趙沉的每一個腳步都像是踩在心口，趙沉一進來，眼睛便像長在了他上，看他黑了瘦了的臉龐，看他凝視的溫眸子。那一瞬阿桔什麼都忘了，忘了婆母兒還在邊，眼裡只剩歸來的丈夫。

趙沉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妻子。走的時候妻子還沒有完全恢復產前的段，臉有些胖的，現在卻瘦了下來，似乎比懷孕前還瘦，幸好氣紅潤纔不至於讓他心疼。又掉眼淚了，明明角還翹著，趙沉不自朝炕沿走近一步，想去先抱抱妻子，旁邊忽然傳來一聲略顯防備的輕聲喚。

趙沉心思一下子就飛向了兒。

白日裡他遠遠見過的兒，那個裹著紅狐斗篷戴著紅小帽只出一張白淨小臉的娃娃，而現在，因爲屋子裡暖和，兒只穿了一棉棉，懷裡抱著繡球，睜著一雙大眼睛張又好奇地看著他。

趙沉擡眼看向兒後的母親，被母親溫慈的看著，他急急轉往外走，“我先去前面換服。”他上還穿著鎧甲。

燦燦好奇地盯著門簾。

阿桔有些不解，寧氏朝笑笑，擡手比了比眼睛。

阿桔這才明白，趙沉也是會因爲想念掉眼淚的。

“好了，我看過人就放心了，你們三口子好好團聚吧，明兒個再一起抱燦燦去看我。”寧氏知道自己在這裡兒子抹不開臉，讓孫去找孃親，笑著下了地。阿桔想要下去送，寧氏擺擺手，“你先陪燦燦玩會兒，我到外面跟承遠說說話。”夫妻倆有夫妻倆的相法子，他們娘倆也有不同的一套。

阿桔這纔沒有堅持。

屋子裡又安靜下來，阿桔臉上是滿足的笑，低頭對兒道：“剛剛那就是爹爹，一會兒他進來了，燦燦喊爹爹好不好？”

燦燦抱著球靠在母親懷裡，不說話，眼睛卻著門口，似乎也在分辨那道陌生的聲音。兩隻小腳丫互相著，子上兩隻小狐貍惟妙惟肖。

前院，沐浴更，趙沉已經平靜了下來，出門看到母親過來了，他走過去將母親抱住，“娘，這半年多辛苦你了。聖旨你知道了吧，等那邊府邸修好，咱們就搬過去。”這是他的母親，那麼多年，只有母子倆日日相守，他從不覺得私底下跟母親撒親近有何不妥。

“好了，給我看看，上可有傷？”寧氏推開兒子，扶著他手臂問。

趙沉笑著搖頭，寧氏纔不信，不過兒子大了，不可能像他小時候那樣了他裳檢查。那邊媳婦還在盼著，寧氏沒有耽擱兒子太久，欣地再看一眼彷彿又高了些的兒子，聲道：“快去吧，好好陪陪們娘倆。”

“天黑，我送娘回去。”趙沉當然也是想念母親的，反正還有一整晚的時間跟妻團聚，他一直將寧氏送到馨蘭苑門口，看著母親進去了，終於轉往回走。

這次他沒有任何猶豫地進了室。

阿桔也只剩下了歡喜，指著丈夫哄兒：“燦燦爹爹，爹爹孃就更喜歡你了。”

趙沉站在炕沿前，期待地看著兒。

他個子高大，燦燦仰頭著他，大眼睛骨碌碌轉，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最後咧笑了，拍著球喊人：“祖父！”

阿桔傻了眼。

趙沉比還傻。

兒對他笑的時候他還以爲兒記起他了，雖然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兒會喊差輩分啊。僵立片刻，趙沉手，了靴子爬到炕上，跪坐在兒前問：“燦燦再好好看看，我是爹爹還是祖父？”他跟老頭子像，可老頭子已經四十了，再像也有差別吧？

燦燦很快也明白這人不是祖父了，畢竟聲音是不一樣的，但因爲面，也不覺得害怕，仰頭盯著這人。

趙沉試探著握住兒的小胖手，親了親，練地哄：“燦燦爹爹，爹爹想你了。”

燦燦眨眨眼睛，扭頭看孃親。

阿桔鼓勵地哄，“燦燦爹爹，爹爹揹你騎大馬。”

聽到大馬，燦燦高興壞了，脆脆地喊了聲“爹爹”，口齒清晰。

“好兒！”趙沉被這甜甜的聲音喊得心都了，痛快轉，對妻子道：“你抱燦燦上來，我揹著你們倆走。”媳婦兒他都想背。

阿桔可不好意思跟他玩這個，就把燦燦放到他背上，在一旁扶著。趙沉知道妻子又犯了，扭頭瞪，那眼裡波流轉風流倜儻，看不見憤怒只看得見濃濃的意。阿桔不自覺地盯著丈夫，面容在燈下如最的花朵，趙沉看癡了，最後是燦燦不滿他一不用力拍了他兩下，他才朗聲笑著賠罪，像小孩子爬那般了起來。

祖父小舅舅都陪玩過這個，燦燦興極了，小手拍著爹爹的脊背，小腳丫子在爹爹腰側蹭啊蹭的，笑個不停。一家三口轉了兩圈，阿桔最先放棄，將兒抱下來塞到趙沉懷裡，著氣道：“你們父倆玩點別的吧，我不行了。”趙沉爬簡簡單單，得站在一側斜著胳膊扶兒，腰好酸。

“你怎麼一點出息都沒長。”趙沉抱著兒，笑著打趣。

阿桔坐在他對面，也笑著回道：“你出息大，今晚你把燦燦哄著了吧。”

趙沉看看外面夜，目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這麼早就把燦燦哄著，你想做什麼？”

他又開始不正經了，阿桔自認在這上頭說不過他，轉了過去，把兩個被鋪先放了下來，當然不是真的想睡覺，只是放下來鋪一會兒被褥才能被炕烙熱乎的。

趙沉看著妻子窈窕的段，素了九個月的有些心猿意馬，好在他還沒被那事衝昏了頭腦，迅速低下頭，努力快點跟兒悉起來，爲不必防備的爹爹。

燦燦本來就不是很認生，加上趙沉真心疼兒，恨不得兒想做什麼他都答應，父倆很快就玩得不分你我了。燦燦更是高興，最喜歡讓爹爹將舉起來玩，輕飄飄的，趙沉舉得不費半點力氣，先把兒放下來，讓喊爹爹，燦燦喊了他就如願把人舉起來。

阿桔靠在炕頭近似貪婪地看著，等兒再次被趙沉舉到頭頂時，阿桔鼓勵道：“燦燦親爹爹的額頭，知道哪裡是額頭嗎？”

燦燦當然知道，小手在爹爹額頭了，再嘟起小兒往下湊。趙沉心飄了起來，當兒真的主親了他時，想到自己在南疆度過的那些孤枕難眠，他把兒抱到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燦燦，爹爹想你了，特別特別想，就怕回來你就不認識爹爹了。”

男人的懷抱比孃親的，卻同樣的溫暖，而且還要寬闊許多，燦燦乖乖地在爹爹懷裡，在爹爹溫的話語中，眼皮有些重了，眼睛，扭頭找孃親，“娘，吃吃……”

趙沉擡頭，不是很懂兒的意思。

阿桔已經鑽進被窩幫兒捂熱乎了，聞言聲解釋道：“燦燦要睡了，抱過來給我吧。”

趙沉穩穩抱起兒走向妻子，目幽幽，阿桔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想到自己要喂兒，接過兒後便朝炕頭轉了過去。回到再悉不過的懷裡，燦燦閉著眼睛，小手本能地往孃親襟裡。

察覺男人就在後看著，阿桔暫且沒有像以前那樣解開裳，而是小聲道：“你先把燈都吹了吧。”怕趙沉不願意，又加了一句，“燈亮著燦燦睡不好。”

“好。”趙沉豈會不知妻子的那點小心思，只是不想因爲夫妻倆耽誤兒吃飽，他迅速跳下地，只留頭頂一盞燈籠照亮，把桌子上的燈全都熄了。往炕前走時，發現兒已經鑽到孃親懷裡吃了，趙沉立即了服鑽到妻子的被窩，撐著胳膊著，探頭看兒。

是看兒，但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旁的。

阿桔臉紅極了。

就算趙小將軍沒有熱地跟打招呼，只是跟趙沉的簡單相，子都發。這是的男人，曾經無數個晚上跟無比親近的男人，如今久別重逢，他什麼都不用做，只需一個眼神，一道急促的呼吸，都能了的心。

他越發糙的大手搭在了上，阿桔子一，垂眸，小聲勸道：“等等，燦燦睡著了再說。”

“我也沒做什麼啊。”趙沉下搭在妻子胳膊上，聲笑，“是你多想了吧？我就是想看看咱們燦燦吃。阿桔，燦燦長這麼大了，水還夠吃嗎？你這兒好像都被吃小了。”不小，只是跟他離開的時候比，小了很多，不過那會兒顯得有些虛，現在看著更有彈勁兒。

阿桔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不理他的葷話，只細聲解釋道：“白天燦燦只吃飯的，等開春暖和了，就可以斷了。”

趙沉眼地瞧著，正好兒換了一邊，他不由佔了地盤，啞聲道：“斷了也好，都給我留著。”大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阿桔不敢掙扎，只能忍著，倒是燦燦察覺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大眼睛慢慢睜開。趙沉還記得兒的霸道，不但飛快收回手，還做賊一般躺到了妻子後，生怕把兒氣哭了。

阿桔忍俊不，輕輕拍了拍兒的小肩膀：“燦燦乖，吃完跟娘一起睡覺覺。”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孃親上的味道和孃親溫的聲音，燦燦放鬆下來，繼續閉著眼睛吃，咋咋作響。阿桔鬆了口氣，準備幫兒把被角塞塞，哪想手還沒到被子，一隻大手突然將敞開的襟扯住了，一點一點慢慢往後拽。阿桔不敢，任由趙沉擡起胳膊將半邊裳都了下去，出整片後背。

本來有點冷的，趙沉的脣一上來，阿桔就熱了。

儘量維持著不的姿勢，心卻隨著男人的作飄飄，快要飛了出去。趙沉進門時就留意到了，趙沉脣上還有下上有些短短的胡茬，此刻輕輕地著，讓渾戰慄。阿桔不由自主磨蹭了一下，於是趙沉的手隨而至。

他什麼都不說，只用另一種方式訴說他對的想念。

阿桔忍得辛苦極了，幸好兒已經吃飽，抖著讓兒平躺在的小枕頭上，然後低頭對被窩裡忙碌的男人道：“去，去你那邊，別驚到燦燦……”

趙沉繼續親了兩下才不捨地爬上來，看著道：“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