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霄是個謹慎的人,雖說蘇雲朵告訴他按早季稻進行種植,依然問了不相關的問題。
比如黑稻在柬鷹國的種植況,種植地氣候等,蘇雲朵一一給予解答。
黑米的產量很低,在柬鷹國的種植量也很小。
陸瑾康通過各種途徑,也不過只弄來了這十斤左右還算飽滿的穀子。
說起這些穀子,還得從陸瑾康從邊城回到京城說起。
那時候正在月子中的蘇雲朵被困在屋裡,出不門連看書也被止,開始子比較虛弱的時候還能熬,等子的虛弱漸漸減弱,再這樣無所事事地躺在牀上,整個人就顯得有些煩躁了。
陸瑾康將蘇雲朵的煩躁看在眼裡,自然要想法子給蘇雲朵解煩,只要有空閒不是親自給蘇雲朵讀書,就是陪著說些閒話,說得最多的自然是與北辰國戰役中的所見所聞,當然是避開一切危險只撿有趣的說邊城。
說完北辰國的事,自然也會說說爲了解北西邊城的困境親去柬鷹國的事,說起在柬鷹國太子府的趣事,就提到了黑米粥。
按陸瑾康的說法,當黑米粥端上來的時候,看著玉白的細瓷碗裡黑黢黢粥,還真有些下不了口,爲此還被柬鷹國太子殿下好生取笑了一番。
那碗粥米湯真的可以說是黑如墨,不過喝到口裡卻有一天然的淡淡藥味,特別爽口合胃。
當時陸瑾康說到這裡,蘇雲朵就差不多猜到了這是什麼米熬的粥了。
前世蘇雲朵雖說只是出普通農家,算不得很有見識,到底也是在大城市生活了幾年,自然是見過也吃過無數次街邊早餐攤點賣的烏米蒸飯。
開始的時候,是真的以爲烏米蒸飯是用黑的米蒸的,卻著實被同學譏笑了一番,後來還特地上網查詢相關文獻資料,才知道這樣的烏米蒸飯並非是用真正的黑米蒸制,而是白粳米用南燭葉搗染而。
也因此以爲超市裡的黑米也是用南燭葉搗染而,查詢的結果超市裡比一般大米貴了許多的黑米卻是直接種植所得,並非染而。
早餐攤點的蒸飯需要一定的糯,而真正的黑米並非糯稻米,缺乏製作蒸飯的糯,故而早餐攤點上的烏米蒸飯用的並非黑米,而是南燭葉搗染白粳米。
自蘇雲朵來到這個地方,還是第一次聽到黑的米粥,腦子裡首先閃過的就是前世用南燭葉搗染的烏米蒸飯。
待陸瑾康將這事當趣事說完,心裡已經有了猜測,能讓柬鷹國太子拿出來招待陸瑾康這個“貴客”的應該是真正的黑米,再聽陸瑾康一再強調那黑粥有子藥味很是爽口合胃,自然更證實了的猜測,於是求著陸瑾康幫忙尋找黑米種子。
陸瑾康沒想到不過是說了一則讓自己出糗的所謂“趣事”,就被蘇雲朵抓了差,不過既然蘇雲朵想要,就算再難他也要讓蘇雲朵得到滿足。
開始的時候陸瑾康想得很簡單,覺得不過就是點谷種,直接向柬鷹國太子討要就是,以他與柬鷹國太子的“友好”關係,要點穀子總不會是什麼難事。
結果柬鷹國太子直接給他送來了幾斤黑米,隨黑米送來的還有一封信,信中告訴陸瑾康這些黑米是從他的口中省下來的,讓陸瑾康節省些吃。
看著幾斤黑米,陸瑾康著實是哭笑不得,經過幾番打探才知道這黑米在柬鷹國也是稀罕之,就算貴爲太子,每年也只有數十斤,還真不怪柬鷹國太子將這區區幾斤黑米當寶。
陸瑾康明白通過柬鷹國太子求穀子的路是行不通了,那麼只得通過柬鷹國民間的關係尋找穀子,他在柬鷹國還算有點路子,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總算得了這差不多十斤穀子,還是私下帶過境的。
因爲來得不易,就算穀子看著不算特別飽滿,蘇雲朵還是十分珍惜這點穀子,不過爲了不給姜霄增加力,蘇雲朵並沒有將這些穀子得之不易告訴姜霄,只是將打聽來的黑稻種植況、種植地的氣候況等事無鉅細地告知姜霄,最後道:“這稻穀目前只在柬鷹國的中部地區量種植,你且索著種種看,能種自然最好,種不也沒關係。”
姜霄是有心細的人,雖說蘇雲朵再三表示只是試種,卻從蘇雲朵對這小袋穀子的重視程度上看出些許端倪,再聽柬鷹國也只量種植,當然明白這穀子來之不易,心裡暗自決定一定要多些功夫用在試種上。
黑米出自柬鷹國,而柬鷹國在東凌國西北方,氣候與東凌國京城自然有著相當大的差別,說白了也就氣溫要低些。
柬鷹國是三月開始育種,雖然如今不過纔出了正月,對比氣候條件,現在就應該開始做準備育秧了。
如此一想,姜霄可就坐不住了,正好該商談的事都商談妥當,姜霄拎起裝著黑米穀子的袋子就打算告辭。
蘇雲朵卻示意他自己還有話要說,雖然沒種過黑米稻。
在接到這些黑米穀子之後,腦子裡時不時能憶起前世曾經在網上看過的一些種植經驗,雖說也不能保證網上的這些種植經驗全都有用,卻還是將那些覺比較靠譜的種植經驗給理了出來,這會兒自然要待姜霄。
“這是我從各個渠道收集來的信息,你拿去看看,說不定給你些啓發。”蘇雲朵說著將手邊的幾張紙給姜霄。
姜霄接過去一看,越看眼睛越亮了,且還時不時地點頭,很是教的模樣,顯然蘇雲朵紙上寫得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很有指導幫助。
“主子這份東西太有用了!有了它,可以走許多彎路,也讓小的心裡更有底了!”姜霄擡起頭來,晃了晃手中拿著的紙,那開心的模樣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蘇雲朵不由莞爾:“有用最好,請姜總管多多費心了!”
“嘿嘿嘿嘿,應該的應該的!”姜霄憨憨笑道。
片刻之後,姜霄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埋頭又細細看了起來,這次時間略有些長,蘇雲朵也不打擾他,端起茶來慢慢品著。
半晌姜霄才從紙上擡起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蘇雲朵道:“若真可以待秧苗分櫱達到七、八個時再將分櫱一株一株分開種,那麼一斤種子育的秧即可種五畝水田。
這裡差不多有十斤穀子,就算育秧前需要篩選,按這袋子裡穀子的應該能選出六斤種子來,那麼足足可以種三十畝田。”
姜霄手中的紙是蘇雲朵親自整理書寫出來的,自然清楚姜霄的這番話沒任何問題。
一般的水稻一畝地需要二斤種子,不過蘇雲朵在前世看過有關黑米稻育秧種方面的文獻資料,就算前世黑米稻品種也是相當珍貴的,爲了節省種子也爲了加快繁育,一般採取的就是稀播育壯秧分櫱種的辦法。
“第一次試種三十畝太多,就種五畝試試,先積累經驗,視試種的況再說以後的種植。至於育秧的量,你也別完全按這紙上寫的,結合你的經驗來吧。”蘇雲朵笑著搖頭,將自己的打算告之於姜霄。
種子來之不易,蘇雲朵打算用一半留一半。若今年試種不功,積累了經驗,明年還有留下的一半種子可以再試。若是能試種功,留下的這一半還能用來進行比對。
如此一來就如打戰一般進可攻退可守。
黑稻的試種、田莊的管理全都給姜霄,雖說很是期待黑米稻試種功,卻也明白從育秧到收割怎麼也得四、五個月,急不來,蘇雲朵自是暫時此事先放在了腦後。
年後蘇雲朵的力多放了些在理順和安排自己、陸瑾康以及大房的產業上,對府裡的事務有些鬆懈,當然這並不表示蘇雲朵什麼都不知道,府裡的事、嬸孃之間的明爭暗鬥不說全都看在眼裡,卻也掌握得個七七八八。
府裡中饋被分而治之,幾房嬸孃就算有著明爭暗鬥,想到之間的配合還算說過得去,至明面上看著一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狀態。
不過最近的況似乎有些不同,方氏與楊氏之間很是不太對頭,時有發現兩人之間互別苗頭,偶爾趙氏也會參與其中。雖說目前幾人之間別的只是些小事,長此以往必將影響府裡和睦。
自出了正月,鎮國公府就開始興起土木。
按照去年底的規劃,這次鎮國公府興土木涉及全府各房,只是會分開工。
最先安排工的有兩,一是二房準備給陸瑾焙親的青桂苑,一是陸名揚和安氏即將住的慈安堂。
慈安堂需要的地方不多,除了刷另外按蘇雲朵的意思給老兩口搭一間房,說白了就是大量使用琉璃的明屋,讓兩人老人冬日裡坐在屋裡就能沐浴。
雖說鎮國公府豪富,用琉璃做頂還是顯得有些奢侈,開始的時候陸名揚自是不答應的,最終卻被陸瑾康和蘇雲朵勸服了。
這間房所用資金並沒有走公中的賬,而是出自陸瑾康和蘇雲朵的小金庫,不過只是一間二十來個平方的房,預算在二十萬兩,著實讓大家又驚又羨。
讓大家羨慕的不僅僅只是老倆口冬日裡坐在屋裡就能沐浴,更多的是陸瑾康和蘇雲朵私房的厚。
只是這兩夫妻的私房再厚,大家也只有羨慕的份,誰他們沒有蘇雲朵那麼會賺錢呢?!
好在這間房落在慈安堂,大家都有機會,若是落在嘯風苑,只怕真的只有在心裡羨慕嫉妒的份了,這大概也許是對大家的一種安。
陸瑾焙親用的青桂院需要的地方可就多了,既要刷翻新還要進行擴建,更還要進行婚事的籌備,方氏是忙得忙得腳打後腦勺。
安氏見方氏整日忙得疲憊不堪,心疼方氏,就提議方氏將手中掌著的那塊中饋暫時先出來。
好不容易手上管著一塊,方氏自不願意放手,累算得了什麼,有好纔是王道。
因此忙得有些過,難免會有所疏忽,雖說有蘇雲朵不聲地進行描補,次數多了就讓楊氏找到了一些,暗地裡開始起了手腳。
雖說這樣手腳無傷大雅,卻讓方氏十分惱火。
比如原本是爲青桂院準備的木料,卻被楊氏的人送去了扶風苑。
因爲陸瑾粼的親事在九月,扶風苑被安排在五月份工,不過備料卻不分先後,只要不超出企業法裡定下的規格,看中什麼都可以先備上。
雖說送去風苑的材料很快就被送回青桂苑,對青桂苑的進度也沒什麼影響,卻讓方氏心裡很不痛快,接下原本應該爲風苑突然出現在青桂苑,至於這事是怎麼發生的,方氏一口咬定是下面的人送錯了,楊氏的話裡話外卻將此事的矛頭指向方氏。
雖說蘇雲朵出面治了幾位參與其中的下人,安氏也出面訓斥了方氏和楊氏,類似的事卻依然時有發生。
原本坐山觀虎鬥的趙氏,這兩日也開始蠢蠢起來,原本和睦的鎮國公府因爲三房嬸孃的私心開始有些暗涌,這讓蘇雲朵覺得很有些頭疼,心裡想著要不自己也別再躲懶了,索趁此機會將中饋全都收回來。
不過想想也許不久自己就可能隨陸瑾康離京,到底還是打消了收回中饋的念頭。
先召了負責府裡修繕的各位管事進行了一番商議,爾後將三位嬸孃召集起來安排了一番。
一切按修繕的先後順序來,修繕需要的材料要麼由府裡統一採購,要麼按修繕的次序進府。
由府裡統一採購,三房嬸孃異口同聲表示反對。
們各自有各自的門路,各自也有各自的眼,統一採購哪裡有自行採購來得更各心意?
那麼就只有一個方案可行,那就是所有材料按修繕先後,工匠要求的先後順序進府,避免生出不必要的混,從而讓各房之間生出嫌棄,影響府裡的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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