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安今日親自送酒進城還有事要與蘇雲朵彙報並商議。
“你是說,有人窺視康雲酒坊?”蘇雲朵聽了張平安的話,不由心裡突地一跳,瞬時眉頭就蹙了起來。
自得到北辰國有調兵遣將的跡象,蘇雲朵私下就知會過張平安,上次送孩子們過來庸城,又借理酒坊設備事故之計,就酒坊的安全保衛工作與張平安進行過急磋商和重新安排。
隨著局勢的發展,特別是康雲牧場遇襲之後,蘇雲朵不但往康雲牧場增派了護衛,也往康雲酒坊增派了護衛,只是蘇雲朵能用的人手畢竟有限,考慮到康雲酒坊位於相對比較安全的庸城,故而派給康雲酒坊的護衛數量並不多。
雖說康雲酒坊的護衛人員並不多,作爲康雲酒坊護衛隊長的春霖卻將有限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護衛四人一組叉對酒坊進行巡邏,並對各組的巡邏線路、巡邏時間進行了嚴格的規定,以確保酒坊的安全,所幸當初建設酒坊的時候,在設計上考慮到了北疆的實際況,康雲酒坊的生產規模雖不比樂遊酒坊小,建築的佔地面積卻並不算大,又有春霖的合理安排,故而雖說護衛人手數量有限,酒坊的整護衛並不弱。
康雲酒坊雖說位於庸城西郊,自康雲酒坊建坊開釀以後,原本只比荒涼的北郊略好些的西郊就漸漸地熱鬧起來,幾年發展下來,庸城西郊多了幾個大大小小的村落。
從康雲酒坊往西再行五里開外,甚至還有形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每逢二、五、八有市集,很是熱鬧,再也看不到幾年前曾經的荒涼。
隨著北辰國陳兵泥城下,北疆局勢自然日漸張,庸城也就多了不分別從泥城和凰城撤離的富戶和百姓。
那些富戶幾乎家家戶戶在庸城都有產業,從泥城和凰城撤離的撤離到庸城自然就在庸城安置了下來,而那些普通百姓則有有親的投親,沒親的只能在庸城郊外或租或找荒地自搭簡易的房屋暫避。
雖說經過幾年的發展西郊有了本的改變,比起南郊和東郊依然相對較弱,對外來人員的排斥自然也沒那麼強,故而最近一段時間西郊多了不避戰的百姓,也就給酒坊的護衛工作帶來了更大的力。
連日來酒坊的護衛巡邏隊接二連三發現有陌生人在酒坊附近轉悠,雖說這些人的足跡目前基本只是侷限在酒坊外圍,卻引起了春霖的高度重視,他一邊與張平安商量增加巡邏隊伍的力量,一邊重新部署酒坊有限的防工事,不管這些人是否意圖窺視康雲酒坊,也不管這些人的機和目的,防患於未然卻是極其必要的,畢竟康雲酒坊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酒坊,它擔當著北疆軍和西北軍醫用白酒的生產任務,不能有毫的馬虎。
別說蘇雲朵,就是陸瑾康也十分重視康雲酒坊的安全保衛工作。
因爲康雲酒坊乃蘇雲朵名下私人產業,故而陸瑾康並不能從北疆軍調人手保衛康雲酒坊,私下裡卻給了蘇雲朵許多有效的建議,甚至說服了一心想重新回到陸瑾康邊的春霖繼續爲蘇雲朵服務,專門負責康雲酒坊的護衛工作。
隨著醫用白酒在軍中的作用不斷顯現和擴展,這些年來可以說是活命無數,故而作爲東凌國醫用白酒=唯二的酒坊,康雲酒坊在軍中自然與樂遊酒坊一樣有著超然的地位。
從康雲酒坊建坊以來,與康雲牧場一樣都得到了聖上高度的重視,蘇雲朵手上有聖上給的一塊令牌,在急況下,可以就近分別調撥五百人馬保衛牧場和酒坊。
只是蘇雲朵從來沒用過,當然也是沒有機會給用。
康雲酒坊絕對不能遭到破壞!
康雲酒坊的護衛工作必須再加強,那麼就到了該使用聖上給自己特權的時候了!
蘇雲朵挲著荷包的那塊令牌,心裡不由微微一嘆,說真的若非必需,是真的不想將這塊令牌拿出來,可是如今手上可用的人手實在太,就算不願意如此高調,爲了康雲酒坊的安全,也只能拿出這個特權來用上一用了。
“你回去讓春霖來此一趟,我有事與他去做。”既然有了決定,蘇雲朵也就不再糾結,吩咐張平安道。
春霖過來得很快,當他從蘇雲朵手中接過令牌,驚訝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他曾經是陸瑾康邊的親衛之一,不但見過這樣的令牌,也十分清楚這塊令牌的作用,他是萬沒想到蘇雲朵手中居然有這樣一塊令牌。
會是世子給夫人的嗎?
按理不應該,先不說世子手中會不會有這樣的令牌,就算世子手中有,世子作爲鎮守北疆軍的軍中大帥是絕對不可能將這樣的令牌給夫人來調兵遣將,這是可以調五百人馬,不對,應該是五百兵的令牌!
既然不可能是世子爺給的,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塊令牌是聖上給夫人的!
看著春霖盯著手中的令牌眼睛亮了又亮,蘇雲朵不由抿笑了笑,輕咳一聲道:“你跟在世子邊多年,應該認得這塊令牌,知道怎麼用吧。”
春霖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有了這塊令牌,只要庸城不失,酒坊的安全必定無虞!”
“那我將令牌給你,你比我更清楚酒坊防和保衛的需要,該如何調兵、一次調多人你自與庸城的守備大人商量,卻有一條需謹記,爲了酒坊的安全,調用的務必全是軍中可靠兵!”蘇雲朵鄭重其事地叮囑道。
雖說庸城守備大人是楊傲羣的父親,軍中部分是以前的陸家軍,大多卻是後來徵召的兵,不過其中的兵卻以陸家軍爲主。
“夫人的意思屬下明白,必不辜負夫人的期,確保酒坊安全。”春霖腰桿一鏗鏘道。
春霖當即拿著令牌去守備府調兵遣將。
留守庸城的楊大人,不僅是楊傲羣的父親,曾經還是陸達的屬下,春霖作爲陸瑾康的親衛,在他被陸瑾康派給蘇雲朵使喚之前,曾經數次跟隨陸瑾康前來庸城,與楊大人的往雖說不多,卻也是認識的,特別是來了庸城爲康雲酒坊的護衛隊長之後,沒往守備軍送醫用白酒,與楊大人的接多了,彼此之間自然也就更爲悉。
今日並非酒坊往守備軍送酒的日子,春霖突然求見,自然令楊大人十分意外。
因爲局勢越發張,酒坊的護衛力日漸增加,春霖見楊大人之後也只與之略略寒暄了兩句,就出示了令牌,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求見的目的。
雖說春霖是鎮國公府的人,楊大人還是按照有關規定驗了令牌的真僞,待確定令牌確實無誤之後,楊大人自是十分配合,親自帶著春霖前往守備營調兵遣將。
只是當他發現春霖所點的兵將皆爲完備營中的兵,雖說春霖只點了一百人,依然令楊大人覺得疼不已。
這些兵是完備營中兵中的兵,春霖還真是不手,他甚至還將楊家最出的兩個兒郎一併給換了進來,這可如何得行?!
也放是覺到了邊楊大人的怨念,春霖最終還是留了一手,只帶走了楊二爺楊傲真,將楊大爺楊傲忠給留了下來,這讓楊大人長長地鬆了口氣。
若春霖堅持要楊傲忠跟著一起走,楊大人也不得不放人,只是這樣一來,此後他可就有的忙了。
如今守備營裡的事基本都待給了大兒楊傲忠,若是沒有楊傲忠在守備營替他盯著,以後就得他自己事事親力親爲,雖說也是應該,卻也很讓楊大人頭疼。
畢竟作爲一城的守備大人,需要做的事並不僅僅是帶好完備營的這些將士,他需要忙的事還多著呢!
春霖調了兵將,令牌重新回到了蘇雲朵的手中。
聽說只調了一百兵,蘇雲朵略有些驚訝地看著春霖:“一百夠了?!”
春霖點頭,昂然一笑道:“屬下挑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百足已!”
既如此蘇雲朵也就不再多言,將令牌收好,就目前的局勢以及酒坊的護衛工作又細細叮囑了幾句,就讓春霖回酒坊自去忙去了。
今日楊傲羣正好空回了趟孃家,待從楊府回來,連水清苑都沒回,直接就來了嘯風苑,見到蘇雲朵開口便道:“了不起了不起,大嫂手底下真是個個一頂一的能人!”
不用聽楊傲羣繼續說下去,蘇雲朵心裡大致也明白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由抿笑了起來,一邊將楊傲羣讓至自己邊坐下,一邊讓人上茶點,裡問道:“楊大人心疼了?”
“可不嘛,我爹可心疼了!還好最後只點了我二哥,若是真得將我大哥一起點了去,我爹可不得要哭出來!”楊傲羣將春霖今日在完備營調兵遣將的事一一道來,那繪聲繪的模樣,彷彿當時就在現場一般,逗得蘇雲朵由衷笑出了聲。
可見春霖在調兵遣將的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也很替楊大人考慮了一番。
“你說,春霖是如何挑的人,聽我爹說,他挑走的都是守備營裡數一數二的好手,不敢說以一敵百,以一敵十不在話下!”從楊傲羣的這話裡可以聽出楊大人對春霖挑人的眼十分欣賞,自是並沒有對楊傲羣春霖挑人的手段是什麼。
蘇雲朵自也不多言,索將話題轉到被送走的孩子們上。
說真的,這一路來,不是忙這就是忙那。
到了庸城別人可以歇息,就連楊傲羣就能出空來回孃家看看,蘇雲朵除了安排酒坊的護衛工作,另外繼續派人在庸城採購一切可採購的資。
此刻酒坊的護衛工作終於落實,也終於也可以緩一口氣,這也纔有了空閒與楊傲羣坐下來喝碗茶說說話。
“我沒告訴孩子們實,只與三弟妹待了幾句,孩子們聽說送他們去葛山村,自是個個興得很,一路過去倒也沒遇到什麼事,只有喜哥兒在快到葛山村的時候了點風寒。三弟妹又是心疼又是擔憂,就怕耽誤了喜哥兒,若不是我攔著,恨不得迴轉燕山府給喜哥兒看病。不過待到了葛山村,見到了葛山村的大夫和醫療條件,三弟妹也就沒話說了。”楊傲羣有一說一,將送孩子們去葛山村那一路發生的事,幾乎事無鉅細地與蘇雲朵說了一遍。
對於曾茹的表現,蘇雲朵未置言,只是幾不可見地微微蹙了蹙眉。
也是母親,能理解曾茹當時的心,卻也難免對曾茹有些不喜。
好在孩子們平安到了葛山村,有鎮國公府的護衛,有楊家的護衛,暗裡還有陸瑾康派去保護的暗衛,孩子們安全無需擔憂。
“歡哥兒沒說什麼?”沉片刻蘇雲朵總是沒忍得住問道。
楊傲羣頓時笑了起來,還真是知兒莫若母!
歡哥兒雖說才六歲多點,還真是個小人,不過才告訴孩子們,打算送他們去葛山村長長見識,順便讓他們看看鄉下是如何過年的,歡哥兒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看著的眼裡滿滿都是疑,不過歡哥兒並沒有當場質疑,而是私下裡找到楊傲羣問了些話,楊傲羣按照蘇雲朵事先吩咐給了歡哥兒答案。
歡哥兒默默地聽,默默地想,最後什麼都沒說,乖乖地跟著去了葛山村,沿途這十多日,幾乎沒有一日不在認真讀書和習武。
歡哥兒的乖巧懂事讓蘇雲朵覺得一顆心又酸又。
對於歡哥兒的表現,蘇雲朵有著無比的欣,卻又帶著些許愧疚,畢竟與陸瑾康都曾經答應過歡哥兒,不是萬不得已不會再像當年那樣與他分離,偏偏他們做父母的卻再次食言了。
蘇雲朵甩了甩頭,將心頭這些複雜的緒拋開,又問起了孔老大夫的子和葛山村鄉親們對於孩子們突然出現在葛山村的反應。
“老先生依然不能起,不過神還不錯,特地讓我給你帶了話,讓你莫爲他的子和孩子們擔心,他會好好養,孩子們在葛山村也會過得很開心很充實。”說起孔老大夫和熱的葛山村鄉親,楊傲羣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容,這讓蘇雲朵心裡很是鬆了口氣。
可以想像得到孩子們在葛山村歡迎的程度,再說因爲孔老大夫生病,目前蘇澤臣依然滯留在葛山村。
有蘇澤臣這個孩子王帶著孩子們,孩子們就算偶爾會想起爹孃,只怕很快就被蘇澤臣給哄得開開心心了。
安頓好孩子們,蘇雲朵沒有了後顧之憂,就可以專注爲大帥夫人在戰時該承擔的責任以及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