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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 215 肅清

“你的東西,我一樣都沒有改變。家裡的擺設,還是當時你喜歡的樣子,甚至,每次吃飯,我都要在邊,多擺一副碗筷,因爲我知道,我預到,你一定還會回來的。哪怕誰都不相信,可我還是這樣認爲。”謝靈臉上是帶淚的笑容,“不是我有多麼的聰明,而是,我無法接你不在的事實。”

楊康深深的給了謝靈一個“熊抱”。

當夜,李延親自駕車,帶著謝靈和楊康來看他們的桑田。

桑田沃,綠油油,夾雜著的幾多小花,好像綠帶子上繡的幾朵小花。

“這就是端午給我們賺下的田產。”謝靈含淚欣的說,“這個乖兒,從來都沒有爲自己考慮一下。幸好,如今倒也是幸福。”

楊康深深的點頭,手抓了一把泥土。

“在大漠這麼多年,很久沒有過江南的泥土了。”他眉微微皺起。

倪里正正好從林子裡走出來,他看到謝靈家的桑田,似乎有人影,連忙躲在了後面。

“阿康,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就在這裡,你種田,我織布。”謝靈深的說。

楊康握住了的手,“好,我打算改個名字,名埋姓,再也不牽扯朝廷紛爭,只拿餘生來,彌補你。”

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有風吹過,倪里正眼睛。

再看時,謝靈和那個男子已經坐上馬車走了。倪里正認的出來,那正是李延的馬車。

是什麼人,可以讓李延親自送到這裡來,並且謝靈還和他擁抱呢?

謝靈是個寡婦,至一直自稱是寡婦,從來沒有和男子有過什麼流言蜚語,一直是守如玉的,可是,這大半夜的,竟然和一個男子在這裡摟摟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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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還是李延送他們來的。這說明,李延知道這件事。

倪里正覺得很是奇怪,可一時也想不出個名堂來。

回去的時候,和賀麗君提起這件事,賀麗君說:“依照謝靈的脾氣,除非是的夫君回來了,不然是不會那麼隨便的。”

“如果是夫君回來了,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理應設宴慶祝,爲何要這樣的呢?”倪里正越想越不明白。

“這好辦,我們和謝靈家怎麼說也是親戚,雖然現在不親了,可要是重新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不如這樣吧。我帶點禮去看看謝靈,順便打聽下,都發生了什麼了。”賀麗君說。

倪里正說:“也好。如今朝廷政變,時局不穩,謝靈又神神的,我們不能太過於被。”

“好歹我們的兒子還在鎮上做捕頭,若是被謝靈給坑了,這吃虧的可是我們自己。”賀麗君說。

倪里正點點頭:“你先去打聽打聽。如今清河縣謝家失了勢,縣太爺只怕也是早晚不保的了。我過幾天也要去京城,看看有什麼別的靠山可以依託的。橫豎總不能被謝靈他們給恥笑了去。”

賀麗君滿意的笑了:“這些年來,一直就要你在場上打點打點,你總是說不同意,如今你總算是想通了。”

“一步走錯,終生不能回頭。我也是被的。”倪里正說完,繼續起了菸斗。

爲了不引人注意,這回,連倪鵬和何湘捷都先住在李延家裡了。

幸好,李延的宅子足夠的大,就算是這麼多人都住進來,也不算擁

當然,倪鵬是想回家住的。畢竟,他還有個老婆徐春玲。

可是,楊端午說:“如果你們回去住的話,第一,有什麼損傷的就不好及時保護了,第二,很容易讓人懷疑,你們這段時間都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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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也說:“放心好了,我這裡住都是沒問題的。平時我的奴婢們口風也很,誰都別想知道你們住我這裡。”

倪鵬說:“有幾個月沒回去了,家裡的莊稼只怕也不知道咋樣了,也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何湘捷也說:“是啊,我聽說,那倪家燒餅店都被徐春玲給賣掉了。徐春玲欠下很多的賭債,賣了燒餅店就跑了,誰都找不到。家裡一定是糟糟的。怎麼也要回去了。”

楊端午看看倪重,“重哥哥,你覺得呢?”

“爹和娘說的對,大家的好意我們都心領了,可是,已經很久沒回家了,家中遭遇鉅變,我們是要回去看看再說。”倪重說。

李延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了。不過,我這裡有兩個侍衛,你們帶過去,只需給他們管飯就可以,也好有個照應。”

“這怎麼好意思呢?”何湘捷說。

“如果不這樣,只怕我們大家都不會放心的。叔叔嬸嬸,你們就答應了吧。”李延說。

何湘捷和倪鵬對視了一眼,說:“既然李公子這樣客氣,那我們再推卻就不好了。”

當下,李延派出馬車一輛,護送倪重他們回家,楊端午爲了保險起見,就沒有跟去。

倪重的家本來在村裡算是大間的,還配有大院子。

可是因爲來找徐春玲討債的人太多了,所以,門被人砸了,屋的東西,凡是值點錢的都被擡走了。

倪鵬看到這悽慘的景象,很是難過,不由的咳嗽起來。

何湘捷急忙拍拍他的背。

倪重說:“爹爹,至我們人都沒事,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相信很快可以重新崛起的。”

何湘捷也說:“是啊,燒餅店沒有了就沒有了唄。兒子在京城置下了一家店面,把店面給賣了,在村裡還怕買不起新的店鋪啊。再說了,我年紀也大了,做不燒餅了。若是兒子有想法要開家藥館子,那我也樂的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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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鵬聽母子兩這麼樂觀,便也舒了口氣。

口一舒坦,立馬就想到菸鬥,可是怎麼都找不到。

倒是倪越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瘦的好像猴子一樣,打房間角落出來,服和頭髮都很凌

看樣子他應該是好幾天沒吃飽了。

也是,倪越是沒有自理能力的,他很依賴倪鵬的質供應和徐春玲的生活照顧,雖然他打心裡又很嫌棄倪鵬,可沒有了倪鵬和徐春玲,他本就不能生活下去。

“越兒。”倪鵬見到倪越卻很是熱,衝過去他這裡那裡的,“你咋瘦這樣了。是不是還沒有吃呢?”

倪越眼神帶著嫌棄,冷冷的說:“你們都去哪裡了,我娘也不見了。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

“馬上給你做,馬上給你做。”倪鵬馬上安倪越,倪鵬這個樣子,倒好像是倪越的奴從一樣。

倪鵬是從來不曾對任何人這樣低聲下氣的。

倪重正要走進廚房,給倪越燒吃的,倪越嚷嚷說:“廚房裡哪裡還會有吃的,但凡是有,都被人拿走了。說是娘欠了債,沒錢還就拿家裡的東西抵。”

倪重不信,走進廚房看了看,果然,連老鼠都不願意關顧這個廚房,因爲的確是一點油水都沒有了。

倪鵬看呆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家裡會這樣的一貧如洗。

“我對不起祖宗啊。”倪鵬跪了下來,直拍打著自己的膝蓋,“祖宗把祖業傳到我這一代,誰知竟然,竟然——”

“會好起來的。”何湘捷哽咽著。

“我去外頭買點吃的,先把肚子墊飽些。”倪重說著就走了出去。

倪越翹著二郎坐在椅子上,深深陷進去的眼睛好像鬼一樣閃著,“別煩人了,家裡都這樣了,你還就只知道哭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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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鵬於是眼淚,站了起來。

何湘捷說:“越兒,和娘一起把家裡收拾一下吧。”

倪越煩燥的說:“別,你又不是我的娘。我的孃親已經失蹤了。收拾家當的事本來就是你乾的。我收拾什麼?”

何湘捷被頂了一句,心裡不舒服,明明是好心啊,可是倪越就是對有偏見。

但是回頭看看倪鵬似乎半點都不介意,嘆了口氣,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而是默默的打掃起房間來。

倪重回來,手裡拿了和菜,看到何湘捷獨自一人在打掃房間,而倪越則大搖大擺的坐著,不由的怒了,把菜往廚房裡一放,厲說:“越兒,你過來,和娘一起把房間給打掃了。”

“我沒力氣。”倪越不服氣的說。

“沒力氣就幫著遞點東西。”倪重說。

“他也坐著沒,他爲何不去?”倪越指了指倪鵬,他從來都不倪鵬爲爹爹或者父親的。

“他是你父親。”倪重終於忍不住了,他很對人呵斥的,此時也氣不打一來,“你也不小了,還這麼沒大沒小的。連父親都不。”

“你在這裡呵斥我。是你們不管我,扔下我的。還有,他本不配做我的父親。”

倪越的話聲剛落,倪重就一掌,打在了倪越的臉上。

“啪!”耳朵夠響亮!

可是在場的人,都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甚至包括倪越自己,都還不知道。

直到倪越著自己一邊的臉,竟然火辣辣的發燙,再看看倪重怒氣衝衝的樣子,他才明白,他被打耳了!

他,竟然被打了!

打他的還是倪重

從來都溫文爾雅的倪重

在他心裡就是乾乾淨淨的正人君子的倪重

頓時,屋裡炸開了鍋。

“啪啪啪!”

倪越把鍋重重砸在地上。

“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倪鵬也呆住了。

他是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竟然會吵架。

這纔剛見面就吵架,以後還得了。

何湘捷也走出來,“重,他是你弟弟呀。”“我非要好好把他打醒不可。”倪重只怕也是來了火氣。挽起袖做出要和倪越打架的樣子。

倪越哪裡打的過倪重,見倪重是真的生氣了,頓時,萬般委屈都發泄出來,大道:“好,好,你打,你打死我好了。我知道,我從小就樣樣不如你,你什麼都好,每個人都喜歡你,而我,連做你的影子都不配。因爲我就是一隻惹人討厭的賴皮狗。沒有人喜歡我。”

倪鵬拉住倪越說:“兒子啊,你錯了,爹爹喜歡你啊。”

“走開。”倪越推開倪鵬,“要不是你,娶了我孃親之後,又納了這個子,我能有今天嗎?別在這裡給我假惺惺的了。我倪越,本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

“不許你這樣說我爹孃。”倪重說。

倪越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從廚房裡把都收拾進自己的袖裡,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越兒,越兒,你要去哪裡呀。”倪鵬在後面追趕著,可是倪越本不理睬。

他跑的很快,當倪重也追出來時,倪越已經沒有影蹤了。

“重,你一定要找到你弟弟啊。他是你弟弟呀。”倪鵬拉住倪重的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倪重點點頭:“爹爹,你先回家吧。我去追。”

倪鵬於是被何湘捷扶了進去。

可是,倪重找了一個時辰,都沒有找到倪越。

倪重回家,倪鵬得知倪越失蹤了,差點就暈了過去。

何湘捷說:“啊。越兒也不小了,應該是走丟不了的。也許他想清楚了,自己會回家的。”

倪鵬搖搖頭:“越兒的脾氣我瞭解,他恨我,他一直都想離開這個家的。如今他真的走了,只怕是不會再回來了。我的兒子呀,兒子呀。”

倪重嘆了一口氣,“爹爹,都怪我,是我沒理好和弟弟的關係。”

“是啊,重,你弟弟這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過去都可以忍的,咋今天怎麼了?你弟弟一直都很聽你的話的,如今連你都打他,他當然是不會再回家了。”倪鵬責怪起了倪重

倪重愧疚的低下了頭。

何湘捷在心裡罵倪重傻,“這也不能全怪重啊,重不是也是看不過去了嗎,越兒對你都沒大沒小的,他這個做兄長的,要教一教他也是應該的。誰讓他的娘都沒教過他啊。”

當下,吵吵鬧鬧的,好像炸蜂窩一樣,大家肚子都的咕咕了,可也沒人停下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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