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瑜恆，既然你們周家是因我而亡，你就好像我的兒子一樣，這是我虧欠你們周家的，如果你不答應搬過來，我怎麼在百年之後，面對周家的人？”楊康說的如此誠懇，周瑜恆於是答應搬過來和楊家人一起住了。

次日，楊康和楊宗閏在集市上築起了高臺，給百姓派發跌打損傷丸。一共發放了一千多隻。

百姓們來問的，楊康也都大方解釋清楚，如實述說，一點也沒幫冥城璧瞞什麼。

百姓們現在可以一睹楊康的姿容了。他們對楊康的敬仰更加真實起來。

楊端午則拉著楊丫來院子裡。

牙婆子已經送來了二十個簽訂了死契的奴婢，年紀都在十二歲到二十歲之間，太小的端午不要，難教，不練。

“五妹妹，你來給們起名兒吧。日後我要去管理桑田，宅的事，可要你多幫幫孃親了。”端午說，“你給們起什麼名字，們就什麼，以後都聽你的。”

丫看了那些站著的奴婢一眼，有醜的有好看的，因爲年紀都差不多，丫一時無法對們，有主人的覺。

“你蘋果，你西瓜，你哈，你芒果……”一名字取下來，端午傻了眼。

吃貨就是吃貨，果然是！連給奴婢起個名，都離不開吃的！

不過，端午有言在先，說只要是丫給起的名字，就是奴婢們的名字，端午只好說，“你們都記住自己的名字了沒？還不過來謝過五小姐賜名。”

奴婢們各自領了名字，上前謝恩了。楊丫於是給們分配工作。

奴婢裡，哈長的材最好，亭亭玉立，和楊丫一樣大，楊丫一直對自己的矮胖材自卑，就很喜歡哈，就讓哈做丫的隨丫鬟，管理丫的晨起晚睡起居。

芒果會裁剪，就讓管理針織，蘋果年紀最大，就管理院子的花草，荔枝勤快老實，就負責清掃地面。西瓜會買菜，採購和廚房就由負責。

賬房支出由謝靈總管，丫記賬和管理奴婢。

一一分配完，端午和丫就驅散奴婢們各司其職去了，然後來到謝靈房間算賬。

“端午，你的這二十個簽訂死契的奴婢，可花了我們足足兩千兩銀子。”謝靈算了算說，“加上最近收拾宅子花的，還有給百姓派發的跌打損傷藥派發的，已經花了三千兩了。把皇上給我們的賞賜，也都用了一些了。”

端午說，“宅的奴婢很重要，就是要簽訂死契的纔信的過，其實我們現在還缺侍衛，那些冥城璧送來的侍衛，其實都是不堪重任的，遲早要換的。可是現在開銷太大了，就先這樣維持，等我把桑田和作坊都運作起來，自然宅的人也會聚集起來。就是聽父親說，周瑜恆要搬過來了，雖然他只有一個人，也不需要多奴婢服侍他，可是終歸周家過去也是公子，還是爲了我們楊家才落魄的，所以，一應吃穿用度，都是要按照大戶人家的來，讓他重新做回周公子。這也是父親的意思，那麼接下來，要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只怕皇上的賞銀，一定是不夠的。”

楊丫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宅子大了，開銷也大了很多。”

謝靈點點頭，“丫，你跟在你三姐姐後多學一點，你也大了，沒幾年也要許配人家了，不會管理宅可是不行的。”

母三人正說著，哈走進來行禮說，“夫人，小姐，周公子來了，老爺要夫人過去。”

謝靈於是過去了，楊丫好奇的說，“三姐，那個周家公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帶我過去看看好不好。”

端午說，“呀，這是很沒規矩的事，丫，你往後可要記住，孩子哪怕再有好奇心，也是要忍耐，不可去做逾越的事，男授不親，你要注意和男子保持距離。”

楊丫一扁，只好作罷。

楊端午爲了方便楊丫管理，還把宅子隔出幾個院落。本來就分院和外院的，可是楊康住進來後，因爲人，就把一些小院子給合併一起，拆了牆重新整修。

端午設置了司洗院，編織院，竈房，每個院落都給幾個奴婢負責，譬如司洗院子的奴婢，必須對楊府上所有的清洗負責。

楊端午也把冥城璧送來的奴婢，都分散掉各個院落，也撥了鸚哥和喜鵲的兩個奴婢，做周瑜恆的丫鬟。

一切都打理好，端午帶著鸚哥和喜鵲來給周瑜恆收拾房間，這時，楊康和周瑜恆走了進來。

“端午，快過來見過周公子。”楊康招呼說。

端午對著周瑜恆一作揖，周瑜恆說，“我和端午姑娘見過的。”

楊康默然了，傷的說，“是啊！以前你們本來是有婚約的，可惜啊！”

周瑜恆垂下眸子，看著地上，沒有接話。

端午笑道，“你背的包袱，還不放下來。給你找了兩個奴婢。”然後，回頭對奴婢們喊道，“你們還不快接過周公子的包袱。”

喜鵲和鸚哥馬上接過周瑜恆手裡的包袱。

周瑜恆對端午說，“端午姑娘，你去忙別的事吧！這裡我應付的了。想必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端午說，“也好，若是有什麼缺乏的，只管上報給兩個奴婢，們是你房裡的奴婢，院子裡掃地灑水的奴婢，自然有別的奴婢，反正周公子只管當這裡爲自己家，就好了。”

周瑜恆點點頭，“有勞端午姑娘。”

端午於是先告辭離開。

周瑜恆和端午說話的時候，全程低下眼眸看地面，可是端午走過去後，他忽然擡起頭來，凝視著端午的背影，眼神好像粘住了一樣，出神。

楊康走進來，奴婢給他們捧了熱茶，就退出去了。

“還習慣吧。”楊康關心的說，“把這裡當你的家。”

周瑜恆點點頭，細長的手指端起茶杯卻沒有喝，“楊叔叔放心，這十年來，我已經學會了適應變化，再說了，你和端午姑娘都對我這麼好，我不會有問題的。”

“這就好，這就好。”楊康看著面前才二十出頭的周瑜恆，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

當時的周瑜恆才那麼小，可是，就已經懂得，買禮花心思討好小時候的端午了。

周瑜恆最喜歡的，就是折風車，他每次把風車遞給端午時，端午都會高興的笑個不停。

可是，似乎端午已經對小時候的事，忘的一乾二淨的了。

“端午小時候最喜歡你來府上玩，你沒來的時候，就會喊你的名字，因爲你總能給帶好吃的好玩的。”楊康下意識的說道，“不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楊康說起過去的事的時候，周瑜恆臉上是滿足的笑，忽然楊康說道是過去的了，好像巨大的悲傷，從天而降，周瑜恆眉眼都染上了青灰的憂傷。

他的眉跳幾下，好容易才擺平他自己起伏的心，笑道，“是啊！都過去了。可是端午姑娘也很可憐，倪重不知所蹤，只怕端午姑娘還在四尋找他吧。”

楊康點點頭，“希重還活著，不然，我真怕端午會不過去啊！”

“楊叔叔不要擔憂，端午姑娘的堅強不同於一般的子。”

“可是終歸只是個子，縱然再強大，也需要一個依靠。瑜恆，你若是有時間，幫我多陪陪，我雖然是父親，可是，卻只給我們看堅強的一面。有什麼傷心事，都是選擇一個人默默扛。我實在是心疼，卻不知道怎麼做。”楊康說著嘆氣，“可惜啊！如果端午能回憶起過去，就一定能想得起和你小時候的誼。你們本來就是有婚約的，如果當初……”

周瑜恆笑著打斷，“楊叔叔，端午姑娘已經是大人了，我相信的眼。倪重是一個真正的君子。不過，我也會幫楊叔叔勸勸端午姑娘的羣。”

楊康自知剛纔失言了，笑道：“好了，不打攪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周瑜恆送楊康走出去，回來時候，見奴婢們在擺放花瓶，說，“我不是很喜歡花瓶，好端端的花兒，卻被束縛在狹小的空間裡。你們把它們都拿出去吧！”

周瑜恆自己把房間重新收拾了一遍，對奴婢們說，“你們都好好歇歇吧，都累了一天了吧！那邊的小房間，就是你們住的。現在已經比較冷了，若是房間裡沒有炭火，我這裡比較多，你們速速去取了，我都放在外室。室你們可不要隨便進來。”

從來沒有一個公子，這麼下人的，鸚哥和喜鵲極了，周瑜恆竟然還擔心們太累，太冷，還把炭火放在外室，隨便們取。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二人連連叩頭。

周瑜恆看到沒再看們一眼，就進屋去了，合上了門。

奴婢們路過窗前，朝裡面了一眼，只見周瑜恆正端正的坐在大涼蓆上，邊喝茶邊看書。

雖然們也見過不紈絝子弟喝茶，可是那很多是附庸風雅，可獨獨周瑜恆，喝的那麼文雅，看到兩個奴婢心花怒放起來。

楊端午把賬冊和件明細都待給謝靈，然後就和楊康坐馬車去大墳腳村了。

在那裡，有五十畝的桑田在等著他們接手。

馬車顛簸。

大墳腳村悉的墳墓特映眼簾。

“不知道現在倪里正改好了沒有。”楊端午聽說了，自從謝太傅出事之後，倪里正就逃回大墳腳村了。

也是他運氣好，從此低調著過日子，之前縣太爺的職位都還沒解決好，所有，就沒有人管他的里正職位了。

於是，他還是繼續做他的里正。

“端午，你若是不喜歡這個人，爹爹讓他滾蛋。”楊康說，“我怎麼能讓人欺負我閨。”

楊端午笑道：“爹爹，現在倪里正必然是害怕我的，怎麼還敢欺負我呢，只有我欺負他的份了。”

“哼，簡直不知好歹，竟然連我閨都敢欺負。”楊康揮舞著拳頭說道。

楊端午說：“如果他願意做一個好里正，從此不要學邪門歪道，那他的能力，還是能夠繼續做里正的。”

楊康點點頭：“那爹爹聽你的，你說讓他繼續呆著，那就繼續呆著。”

村裡，倪里正和賀麗君已經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

“你說怎麼辦啊，真是山水有相逢，楊康竟然回來了，並且，真讓人想不到啊，我們的侄媳婦兒端午，竟然還是楊康的親生兒。”賀麗君說，“楊逸辰是大將軍，楊康是以前的大將軍，這可怎麼辦啊，我們過去欺負楊端午和謝靈，加害他們，楊康會不會讓我們滾蛋啊。”

倪里正敲打著菸斗說：“過去，讓我加害他們的，是你，現在，害怕著急的也是你。”

“可是哪裡知道，楊端午會是楊康的兒啊。你現在倒是都怪我了，我還不是爲了兒子，爲了這個家啊。”賀麗君哭天喊地起來。

倪鳴呆坐著，不敢說話，他也被這世事變遷給弄愣住了。

倪里正說：“現在還能怎麼辦，只能去迎接楊康了。”

“那你去，我可不去。”賀麗君說，“我去也是送死。”

“哎，真是婦人見識短。”倪里正扔下菸斗，走了出去。

楊康看到倪里正，臉很冷，倒是端午，還了聲：“叔父。”

倪里正很尷尬的應了句：“哎，端午，回來啦。”

端午說：“我們這一路走來，發現村裡被你管理的還行，叔父，如果你可以點邪門歪道，好好的做一個公正的里正，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倪里正聽了大喜，端午的意思，是不會撤他的職位了，“端午，你放心好了，從此以後，我一定好好做人，做一個好。”

端午點點頭。

楊康鐵青著臉說：“如果讓我發現，你在村裡搞什麼貓膩，我是不會放過貪污吏的。”

“是，是。”倪里正很謙虛的給楊康上茶。

可是楊康沒有喝，“我不會，我還不想被毒死呢。”

倪里正很尷尬的笑著把茶水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