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有風吹過,林安夜的長髮揚了起來,他呵出一口白氣,說:“就算你不願意離開這裡,你也要告訴我原因。我至要帶著原因離開。給端午姑娘一個待。”
“看來你很關心端午姑娘。”吳瑾微微一笑,“你這個要求,我不能完全滿足你。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原因,讓你帶給端午姑娘。”
林安夜的眼神一滯。
吳瑾看著蒼遠的天空,繼續說道:“我已經不想回到過去了。因爲,我現在要對付的人,是謝策。而現在,整個大銘朝的人都知道,楊家和謝策已經是好朋友。我和楊家人,似乎是站在不同的陣營裡了。”
林安夜說:“即便是這樣,你和端午姑娘是夫妻,你也應該和解釋清楚的。”
吳瑾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眷,看著自己的,“我和今生今世,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林安夜眉一蹙:“要說,你自己去和端午姑娘說。”
“倪重,已經不存在了。”吳瑾答非所問,擡頭時,眼神已經恢復了沉靜,“請你好好照顧端午姑娘。”
椅推,吳瑾緩緩走進屋子裡。
林安夜站著,看著吳瑾的背影,臉上是寂然。
他果然不像是倪重了,因爲,倪重臉上是滿滿的,滿滿的正氣,可這些,在吳瑾臉上,都看不到了。
吳瑾眼神出來的,是一對世事看的練達和平靜,還有就是周出來的和冷寂。
那是讓林安夜說不出來的覺,只覺得,倪重的影子,只是留在了吳瑾的外貌上,裡卻好像完全不是了。
只有那一句“請你好好照顧端午姑娘”,聽起來,還有著倪重的覺。深深印了林安夜的腦海裡。
“端午姑娘,以後你可以不必去找他了,因爲,他讓我告訴你,重要的不是他是誰,重要的,是他現在想爲誰。”林安夜雙手捂著白底彩釉金魚紋茶杯,茶杯溫暖他的手,對端午說。
了夜,窗外的海棠被防火燈照的都詭異了許多。幾個奴婢打著燈籠,在院子裡打開涼蓆,把採來的花瓣兒歸集起來。
端午吩咐們收集海棠花瓣兒做腮紅,們下午就採了很多,新花不能隔夜,所以晚上奴婢們也沒有閒著。
一壺熱茶,白煙嫋嫋,空氣中流淌著花香茶味。
端午垂頭看著茶壺蓋翻滾,騰騰熱氣外冒,說,“他還說了什麼。”
林安夜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怎麼說。”
“請說。”端午目如水般平靜,“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和謝策有仇恨,而楊家卻已經是謝策的朋友。他還說,讓我照顧你。”林安夜說著就凝視著,觀察的表。
端午喝著茶,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屋寂靜無聲,只有院子裡傳來奴婢們的嬉笑聲。
“他終歸還是不敢面對未來。”過了一會兒,端午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可是我這次,也沒有白來京城,至,我知道了,他還活著。”
是啊!活著,比什麼都好。如果還活著,就還有希。最大都絕就是都消失了,從此再無挽回的餘地,人死如燈滅。
布莊子的事已經辦妥,店面挑的極好,接下來就是裝修了。
謝靈寫了書信過來,說天珠師傅休養了一個月,打算出去農莊親自主持蠶事。既然事繁多,倪重又不願意理睬,端午決定先回清河縣。
畢竟,京城離清河縣也是很相近的。如果需要,會再來。
楊康聽說端午要回去,自然是很不放心,可是,有林安夜一起,倒也不必擔心什麼。
他來自己的這個總是把心事藏在心裡的兒,問起倪重的事,“倪重這次是鐵了心,要做吳四火的兒子,邊關吳四火向來和朝廷聯繫甚,也不知他會扮演什麼角。”
端午說,“不管重哥哥要扮演什麼角,他都不會做壞事的。我信他。”
“但願如此。”楊康卻很擔心,“你先回去也好,爹爹這邊,會繼續打聽倪重的消息,包括他父母親的消息。”
這倒是,倪鵬夫婦去了何,這點非常的關鍵。
倪重不可能置他父母於不顧的。
丫來找林安夜,“林公子,姐姐說用了膳就要回去了,來京城也沒買什麼,不如你陪我去買幾個柿餅吧。我娘最吃柿餅了。”
林安夜說:“我知道端午姑娘也吃柿餅。不過京城賣的柿餅也都是從清河縣農戶那裡批發來的,還不如去清河縣買呢。”
丫眼中有些不悅:“可是來了一趟京城,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呀。”
林安夜愣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已經買了幾匹綵緞嗎?怎麼會是空手回去呢。”
丫臉紅了:“那個,又不是可以吃的。”
原來丫要買的吃的呀。林安夜笑了:“那麼我們去買柿餅吧。”端午說的對,丫是個吃貨,果然是。
“可林公子剛纔不是說,京城的柿餅都是來自於清河縣嗎?”丫不解。
林安夜笑意更深了,“是,可是,你不是也說過,來京城總是要買點什麼嗎,既然你娘最吃的是柿餅,端午姑娘也吃,我想,你也必定是吃的。不如就買柿餅好了。”
丫高興極了。不過是在找個機會和林安夜逛街罷了。
於是二人就走了。
回到清河縣的時候,端午故意當著林安夜的面,對謝靈說:“娘,這次妹妹最孝順您了,還不忘記給您買綵緞和柿餅,妹妹真的是越來越孝順了。”
丫臉紅了,謝靈拉著丫的手笑道:“丫真的是長大了,會爲人著想了。”
林安夜在一邊安靜的聽著,他的眼睛卻是在看楊端午。
丫說:“其實都是林公子付的銀子呢。我這次,沒帶夠銀子。”
“原來丫是和林公子一起去買的呀。”謝靈顯得很高興,“林公子這麼客氣,端午,快去賬房拿銀子還給林公子。”
誰知林安夜擺擺手說:“伯母客氣了。這都是五姑娘挑的,銀子也不多,就當我給伯母的禮。就不必拿銀子還來還去的了。”
謝靈見林安夜這樣說,知道他不會收下銀子的,還以爲他是不是看上丫了,特意爲丫付的銀子。
端午等林安夜離開後,讓奴才把府上最好的茶葉拿出來,送到林宅上去。
謝靈問端午這是做什麼。
端午解釋說:“雖然林公子不和我們客氣,可終歸是兩家人,怎麼可以拿他這麼多銀子。但是若是還他銀子,實在是太俗氣,林公子是高雅之人,必定是不屑我們如此的。所以,回送給林公子上等茶葉,也算是還了他的意。”
謝靈見端午安排的很有道理,就說:“你說的很對,不過,剛纔,娘還以爲林公子是有心向丫這丫頭示好。”
丫答答的說:“娘,纔不是呢。林公子只是把兒當妹妹一樣。他雖然和我出去買東西,可是走到哪裡,看到什麼好的,都會問三姐姐喜歡不喜歡。”
端午聽了,拉著丫的手說:“若是你覺得太苦了,可以放棄了,丫,我和娘都很心疼你的。”
丫笑的很開心:“三姐姐誤會了,丫沒有覺苦,丫很開心。畢竟,如今林公子願意和我說很多話了。”
端午點點頭:“既然人是你自己選的,你也要有耐心纔是。我和娘都會全力幫你的。”
然後端午來到天珠師傅的院子裡。
有段時間沒在,蓖麻蠶和祚蠶都已經結繭子了。天珠師傅把繭子給作坊理,周瑜恆應該都已經順利的繅繭做帛了。
天珠師傅嫌棄院子太小,不夠他養蠶,看到端午來了,就提起了這事。
“我聽說楊家還有兩個田莊子,其中一個還沒找到可以任用的田莊莊主,不知道我可以去試試嘛?”天珠師傅遂自薦。
他要報殺子之仇,所以他很急於求。
端午說:“天珠師傅,我知道你通養蠶,別說是一個田莊了,就算是十個田莊,也不在話下。可上次的刺客,還沒有查出來,這個院子雖然小,可好在已經佈下了層層機關,哪怕是刺客,也未必能輕易出。如果你離開了這個院落,只怕……”
“可我不能一輩子都關在這個院子裡啊。”天珠師傅說,“我遲早是要離開的。”
“不用多久,天珠師傅你就可以離開這個院子了。但是還請給我點時間。我需要時間佈局。”端午說,“另外,還請天珠師傅把你養蠶的技,都教給另外一個田莊莊主,我的義舅父謝運。如今,都是他在負責田莊。”
“這個沒問題,只是,還需要多久阿。”天珠師傅很信任楊端午,想都沒想就應下了,他相信楊端午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相信楊康。
“放心吧。天珠師傅,我想用不了多久了。”端午說,“你兒子不會白死的,我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
端午然後來倪越在議事廳。
倪越這個大總管雖然還是新手,可相當的有魄力,府上的奴才都很怕他,暫時府上是沒大問題了。端午很滿意,提出需不需要把徐春玲接回楊府裡住。畢竟,楊府太大,還空出不屋子。
倪越卻拒絕了,顧慮重重的,端午本來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真要接進徐春玲的意思,畢竟徐春玲鬼點子太多了,萬一做出對楊家不利的事怎麼辦。
“馬上就十五了,我知道,每次的初一十五,倪太都會去寺廟裡上香吃齋。我們都是晚輩,理應去拜訪。明天我正好要去大墳腳村,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端午說,“這次去京城,我買了一些緞子,正想去孝順倪太。”
倪越猶豫著,“太不喜歡我。我不想去。”
“正因爲不喜歡我們,所以,我們要做的好一點,讓喜歡上我們。”端午說,“再說了,是長輩,我們理應去的。”
倪越還有顧慮:“我娘不喜歡我去看太。”
“太怎麼說,也是你孃的婆婆,爲何要阻止你去呢?”端午問。
倪越嘆了口氣:“反正我娘不喜歡,我怕知道我去看太會生氣。”
端午正說:“那我顧不上你娘了,這次我要去,你還是去吧。”用的是命令的語氣,倪越現在還沒分到工錢呢,自然不敢得罪端午。
只有答應了。
端午看倪越這麼不願,心想,徐春玲之前總是說不孝順婆婆,可是,放在自己上,就是另外一套標準。不喜歡的婆婆,甚至不讓的兒子去看。真的是對人對自己兩套標準。
到了晚上,端午來找謝靈,問起了離開後,周瑜恆,芒果還有哈三個人的事。
謝靈說:“他們?怎麼平白問起他們?都很好啊。就是哈,家裡忽然有點事,就向我告了個假期,回家去了。”
端午說:“難怪今天我沒看到。原來是回家了。”
說來也是慘,哈雖然是賣了死契給牙婆子,可哈卻是有父有母在家的,只是,哈家裡兄弟實在是太多,父母哪裡養的起,就想到了賣掉哈的主意。
端午想到哈答應的,會幫查出刺客真相的事,一時有點不安。
哈做奴婢這麼久了,家裡好像和斷絕了一樣,從來都沒有什麼消息,怎麼這麼巧,哈剛剛要查真兇,就家裡有事走了。
不過,人已經走了,想也沒有用。
謝靈見端午愁眉不展的樣子,笑道:“你也不要爲哈擔心,老家也是在清河縣的一個山村裡,去了已經兩天了。想必明天或是後天也要回來了。”
端午點點頭,現在想也沒用,也只有這樣了。
“那麼娘,周公子呢,這幾日,沒有什麼異樣嗎?”端午特意提到了周瑜恆。
這讓謝靈很是焦急:“瑜恆這孩子不知道有多勤快,每天天一亮就去了作坊,一直到深夜纔回來。你看他房間裡現在都還沒人呢。端午,你若是懷疑瑜恆,可是你的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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