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滿朝的大臣,竟然無一例外地,都偏向了冥尚書這一邊,要幫助冥尚書冊封“朱秋懷”爲皇帝。
楊逸辰的軍隊,此時也已經休息停當,如果謝策想和他們正面抗擊,本沒有勝算。
謝策,大勢已去。
而幫謝策帶北大營的周炎,見謝策必敗,立馬跑過來投靠了冥尚書。
謝策失去了北大營的最後依靠,已經是窮途末路。
倪重和楊端午來到了謝府。
如今的謝府,已經是人丁凋零,偶爾留下來的幾個人,都是對謝策最忠心的。
謝策一個人坐在水榭裡。
想起過去水榭旁的熱鬧,和現在的冷冷清清形鮮明的對比。
“你們是來看一個失敗者嗎?”謝策冷笑著喝了一口酒。
楊端午說:“難道謝策會真的認輸嗎?我們所認識的那個謝策,真的是一個這樣沒用的人嗎?”
謝策冷笑道,“你們是恨不得我失敗,那麼現在,你們應該高興纔對。”
倪重說,“如果我們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今天,我們也不會來了。”
楊端午收拾著一片狼藉的花草,倪重坐在了謝策面前。
謝策說,“我只有一壺酒。再說了,我也知道,你不會喝我的酒。”
倪重說,“我是不會喝。可是,你以酒消愁有用嗎?”
謝策又喝了一杯酒,目裡著不甘心,“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朱秋懷贏了,韃虜人贏了。”
“真正的朱秋懷,是絕對不肯定和韃虜人一起的。”楊端午忽然說道,“所以,我敢肯定,那個人,絕對不是真的朱秋懷。”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大家都已經相信了。接下來,朝廷將會爲冥尚書和冥城璧的天下,朱秋懷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幌子罷了。不需要多久,中原將會被韃虜人佔領。”謝策冷淡著說。
“所以我們要來告訴你,他不是真的朱秋懷,所以,不能爲皇帝。”楊端午肯定地說。
謝策苦笑道,“怎麼阻止?”
“逸辰纔是掌握著真正的最多的兵權,如果我們楊家人不同意他們做皇帝,誰都做不了。”楊端午說。
這話是對的,謝策也認同。
“現在天下是你們楊家人說了算,既然如此,你們不如干脆自己做皇帝算了。免得讓韃虜人有了機會。”謝策說。
楊端午正說:“這就是我們楊家人和你們謝家人的不同,我們楊家人對皇帝的位置,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謝策嘆了口氣,“是啊!你們似乎永遠不知道什麼權力的頂峰。”
“就算到了權力的頂峰,又如何?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一個人失去那麼多,去換一個頂峰的覺。”楊端午說。
謝策低下了頭,是啊!如果這次,他沒有冒險要登基做皇帝,也許,就不會敗的那麼慘了。
這麼多年,他爲了爭奪權力的頂峰,失去了那麼多,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覺到幸福。
也許,他曾經也是有過幸福的,就是那段和楊端午相遇初識的日子。
可是,如今,他還是孤獨一人。
他們謝家,爲了得到這個權力的頂峰,死的死,逃的逃,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就算他得到了又如何,最後,還是會一點又一點的失去。
他,什麼都抓不住。一無所有。
倪重說,“謝策,我們會確保你的安全的,在這些日子裡,我們會去尋找真的朱秋懷的蹤跡。你不必擔心,有逸辰在,冥尚書不敢做什麼。楊家的人沒有確認朱秋懷的份,朱秋懷就一天不能做皇帝。”
謝策看著倪重和楊端午走了出去,若有所思。
他的這一生,如果就那麼結束了,未免也太失敗了。
他害死了倪重的母親,可是,倪重卻還是能原諒他。
看來,他真的是不如倪重。
楊康和楊逸辰在朝廷裡提出對朱秋懷份的異議,冥尚書畏懼楊逸辰的兵馬,一時之間,不敢做什麼。
楊逸辰更是當衆斬了吳四火,可是,沒有合適的人去保衛邊關,楊逸辰就委派周星星去暫時保衛著邊關。
周星星做督察這麼久,卻從來沒有發過兵打過戰,但是,楊康告訴楊逸辰,周星星絕對有這個能力,楊逸辰就大膽任用了。
周星星臨危命,馬上啓程,也沒有和倪重道別,只是告訴倪重,他已經知道了一個倪家的,等這一切都結束了,他就會把這個告訴給倪重。
朝政暫時歸楊逸辰管理,楊家空前絕後在了權力最高峰上。韃虜被拒之門外,大銘朝也出現了短暫的太平。
清河縣,街市口的空地上,擺了好幾摞的凳子。
長的在下面,短的在上面。看上去,就知道是有什麼表演了。
看熱鬧的人們,也都漸漸聚圍了過來。
這排場很大,應該是個蠻熱鬧的事。
就當人們翹首以待的時候,突然,一陣鑼鼓喧天,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兩隻獅子搖頭晃腦的進人們的視線。
通紅打底,在鑲嵌上片片金的亮片,使得這獅子顯得富貴吉祥。
獅子頭很大,兩隻獅子眼更是直凸凸的掉在外面,只不過明眼人都看的清楚,這獅子的眼睛,還是全白的。
直等到這一對獅子走到跟前了。
一個戴著小黑帽的人端著一青瓷碗上前來。
請一個富貴老者手持筆,沾了碗的紅墨水後,在獅子的眼睛上,來了個點睛之筆。
頓時,鞭炮聲四起。
兩隻獅子,似乎突然被驚醒了一般,一個跳躍,就上了之前已經擺好的凳子上。
剛還略顯溫的鑼鼓聲,這時候也異常高了起來,讓站在旁邊湊熱鬧的百姓,都不自的捂住了耳朵。
隨著鑼鼓聲的節奏,兩隻獅子在剛好可以站人的凳子上輾轉挪騰,站在前頭的舞獅人,則不斷的屈手臂,一會兒是一隻獅子將頭靠在另外一頭獅子的頸項上,一會兒是兩隻獅子面對著面,使勁的抖眼睛。
“好!好”人羣中,不斷傳來好聲,掌聲也是此起彼伏。
突然,兩個獅子均騰空而起,朝著觀的人羣一抖,大花生糖果從獅子里吐了出來。
圍觀的人們紛紛去撿拾這些寓意良好的糖果,孩們更是在現場就吃起來了。
“左邊一點,再往左邊一點。”
楊宗瑞站在門口,著手比劃著,兩個僱工正擡著一塊匾額,按照楊宗瑞的指示,調整著最後的位置。
馬上就要過年了,今年發生了太多事,楊康讓人重新制作了一塊府匾,趕在過年前,給掛在了大門的正上方。
家裡的人口不,現如今楊府也有能力了,給每個人增添件新年的服,便也了楊府過年前的一件要事。
而這件事,楊康決定給楊端午來辦。
收到父親的指示,楊端午不敢怠慢,立馬著手去計量每個人的高,腰圍等數據,而布料的事,自然就找林安夜來辦了。
林安夜沒有家人,過年的時候,也是在楊府裡過了。
這新年服的布料,不用楊端午說,便已經早早的留起來了。
而且,還按照每人的特點,都準備了各種款式的布料。
這邊裳就給專門的人去做了,那邊,過年的一些年貨,也要開始準備了。
雖然很多東西,都可以買到,但有些東西,還是自己做的最好。比如,年糕。
這過年如果沒有年糕,那就是不完整的。
就像北方人春節沒有餃子一般。
這自己做年糕,不僅味道好,更重要的,一家人在一起,那其樂融融的覺,很好。
謝靈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大事的,早早的把做年糕用的大米準備好。
楊逸辰有空,也跟在謝靈的邊幫忙,有時候是幫謝靈擡東西拿東西,有時候又是幫忙帶下小弟弟楊雨澤。
這楊雨澤很是調皮好,無論什麼東西,都想上前一看一看。
這做年糕之前,先要把米蒸,這兩百斤的大米,一鍋肯定是蒸不下的,但本來就是自己家吃,也不趕時間,便邊蒸邊搗。
院子裡,一口大石臼擺在中間,楊宗瑞和楊逸辰一起,將一鍋的大米飯倒扣進石臼。
接下來,便是最重要的力活了,這個年糕糯不糯,不,好不好吃,全看這搗的水平。
“我來搗!”楊逸辰擼起袖子,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子。
“你先等等,這第一槌,還是應該讓你父親來。”謝靈喊住楊逸辰。
“對,對!應該是父親大人先來!”林安夜站在一旁,趕接上謝靈的話。
站在旁邊的楊宗瑞雖然也支持讓父親先來,但這林安夜這麼快就懂得站在丈母孃這一邊,倒讓楊宗瑞笑出了聲。
“我說安夜,你這婿,表現不錯啊!”
頓時,一衆人都笑開了。
連楊雨澤,也咯吱咯吱的笑。
楊康拿過槌子,對著石臼狠狠一擊。
“來,來,該你了。”楊逸辰將槌子遞給林安夜說,“好好搗,丈母孃看著呢。”
說完,捧了點水,灑在石臼。
這灑水,可是個技活,不能太多,否則會讓石臼都是水。
也不能太,要不然槌子頭就全是飯了,黏糊糊的搗不開。
這搗二百斤的年糕,要不是楊府男丁比較多,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搗完的年糕,味道還是比較普通的,這時候,便可以加上各種口味了,一般況下,會加紅糖進去,讓年糕更甜。
之後,謝靈便拿出了早就準備好了的模,將年糕一塊塊打模。
雖然還沒有到過年的那一天,但楊府裡的人,個個都忍不住要吃這新做的年糕。
楊端午喜歡吃甜的,不僅在年糕里加了紅棗,還用模,做出了一個福字。
除了年糕,街市上還有很多年貨,炒花生,炒瓜子,餞和乾果。
楊丫帶著林安夜去採購了很多,還不忘帶回了一大疊紅紙。
這紅紙,不是吃的或包什麼用。而是拿來剪紙用的。
楊府很大,如果每個門窗門板上都上福字,那可要好幾十個福字。
這剪紙的活,實在太過細,這下就只能全靠楊端午和楊丫了,當然,林安靜也是一個好幫手。
三個人,一臺戲。
這邊剪紙邊說些家常話,好不快活,林安靜說些自己店鋪裡遇到的好玩的人或事,楊端午則會在們的追問下說些關於倪重和蠶房的一些事。
這不知不覺間,楊端午和倪重一家,已經了一大戶了。
讓楊丫很是羨慕。
而新婚的楊丫,自然是逃不過楊端午和林安靜的追問,什麼新婚覺如何啊,什麼時候生孩子啊,搞的楊丫臉紅的跟被太曬傷了一樣。
此時的倪重,正坐在楊府的門口,給迎來送往的人寫春聯。
這一手筆字,就是拿來賣錢,也會有很多人買,只是倪重不差這個錢,這個寫春聯,更多的是想把這過年的喜慶,送給更多的人。
得知這個送春聯之後,街里街坊的,很快就圍了一羣人過來,大家你一對我一對的,很快就把倪重之前準備的紅紙全用完了。
後來的人,便直接自己帶了紅紙過來,就這樣,倪重整整坐了好幾個時辰都沒停過。
但看見大傢伙都這麼開心,倪重也覺得很是開心。
冷風瑟瑟,夾帶著雪花,打在皇宮的高牆上。
似乎要努力推翻這高牆,但任憑冷風如何凜冽,高牆依然如故。
也許是因爲天太冷了,太監們也都開始懶了。
一日一次的除草,也被人漠視了。
導致高牆底下的隙裡,長出了不雜草。
這些雜草在薄冰的滋潤下,也是住在機會拼命的長。
不僅僅在這高牆下,花園裡的雜草,更是長的瘋。
當其他花卉植都被寒冬給凍住的時候,雜草卻在花園中唱起了主角。
沃的泥土,配合著其他花卉的營養,想長不好都難。
廚房門口,原本用來整理菜蔬食的空地上,只留下了兩行清晰發黑的車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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