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秀道:“不是就是不是，你答應過送酒，快送去吧，要不這位小爺恐怕還得鬧騰。早就你拿來就送過去，你還舍不得，這不是遲早的事兒。好好伺候著，姜公子一手詩詞，一手容，已經傳遍各大樓，被姑娘們視為神人了，伺候不好有的是地方等著請人呢。”

王管事平素見多了達貴人、世俗名流，一貫淡定，但從姜公子來之后，早就破了道心，聞言只好嘆口氣，著人去拿酒了。

“不是？……當時景確實如此？”

“奴婢就在現場，看的真切，一字不虛。”

“如你所說，難道真不是……如此，有趣了……”

“此乃白小翠和姜公子一行人的畫像，但主上所言他們其余同行之人奴婢未曾見到。”

“嗯……如此已經甚好，其他人我自有主張，你須注意份保，極樂城乃天下諜報之首，一個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小心從事，如無必要不需聯絡。”

“是，奴婢蒙主上大恩，一旦不妥自會了斷，主上放心便是。”

“你很害怕。”

房間中，白小翠看著江凡。

“能不怕嗎？這可是小人屠，那廝手底下十幾萬條人命了，手一小爺就得與世長辭。”

江凡兩只手扶著桌案，都在打擺子。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哪有的事兒，天不怕地不怕的都死了，只有懂得敬畏的人才活得久。”

白小翠卻淡然道:“未必，天地如何，自有人以來，與天地之斗便未曾停歇，區區一人何懼之有。”

江凡瞅瞅:“娘子，我現在真的懷疑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確定不是小人屠要找的那位？”

“他都說了不是。”

白小翠滿不在乎道。

“你倒是心大，可我跟著膽戰心驚啊。”江凡哭喪著臉。自己也不知中了什麼邪，上了白小翠的賊船，逍遙自在這麼多年的好日子算徹底到頭。

“娘子……我后悔來得及不？”

白小翠看看他:“你說呢。”

江凡

哀嘆著倒在床上，拿床被子捂住腦袋:“命苦……”

小人屠的到來讓極樂城的氣氛瞬間古怪起來，可他來得快，走的也快，出城之后便帶領玄甲重騎絕塵而去，留給眾人一堆疑問。

不久，城中便開始傳播消息。

據說那日高榮指名要見姜公子的夫人，深辱的姜公子和高榮罵起來，小人屠險些一劍宰了這位才華橫溢的年公子。

傳言消息來源于金玉樓一位姑娘，至于事卻并未說清。

“這些消息都無關要。”曹子健依舊坐在酒肆二樓靠窗，只是和他對坐的竟然是魏小紅。

“那麼，什麼才重要？我的……二哥？”

曹子健緩緩看了看四周:“謹慎些。”

魏小紅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謹慎什麼？這酒肆二樓早就被二哥包下，十二名酒客都是二哥的人，其他活連蒼蠅都沒一只，怕甚。”

曹子健道:“窗戶大開，你就不怕你家公子？”

魏小紅將一個酒壺放在桌上，大大咧咧道:“奉公子命，前來送酒給他好兄弟，還要代為敬酒三杯，你說我怕不怕？”

“燒刀子……”曹子健鼻子了便說道:“我這兄弟夠意思的。”

魏小紅道:“是不是比我們這些兄弟姐妹有意思的多？”

曹子健看看，沒有回話。

魏小紅也不管，自顧自道:“我們當然沒意思，就知道爭權奪勢，沒有人如二哥一般文采風流，屬實無趣的很。若給二哥一個機會，我想二哥一定不愿意介這些紛爭。”

曹子健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魏小紅托著腮幫問道:“倘若真有個機會讓二哥退出這些俗人爛事兒，二哥愿意不愿意呢？”

見曹子健依舊不回話，魏小紅給他填滿酒杯，瞅著那張俊朗的面孔:“嘖嘖，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我們若不是兄妹，本姑娘定將你搶了去。如此人，只應該笑傲風月，詩頌詞，把酒當歌才不負此生。”

“蠻兒，大哥讓你和我

說這些的？”

魏小紅莞爾:“大哥？你覺得他會？”

曹子健嘆口氣:“確實不會。”

“大哥豺狼心，就算你自己如此選擇，他也一樣會消弭所有患。”

曹子健著窗外道:“所以啊……我只是想活。”

魏小紅道:“不過，小妹剛才說的話，還二哥考慮考慮，機會……也許真的有。”

曹子健淡淡道:“不說這個了。”

魏小紅沉默一會兒，也笑道:“好，不說這個，說說剛才的話題，小妹素來知道二哥才智非凡，那麼在你看來什麼才重要？”

曹子健道:“重要的是高榮的表現，自樓，等待，甚至罕見的恭敬，證明他所要找之人絕非常人。任由江凡如此放肆卻不為所也因此緣故。觀白小翠后，才對江凡了殺心，雖未出手，但可見那人并非他要尋之人。此后一路出城，絕塵而去，更證明這一點。此人，不是！”

“不是……”魏小紅咯咯笑:“你們都說不是，不是誰？又希是誰？”

曹子健搖頭道:“話已至此，說也無趣。”

魏小紅舉了舉酒杯:“二哥高見，不過……”仰頭一飲而盡:“不過真的不是嗎？”

說罷也不等曹子健回話，站起扭了扭那在雄偉襯托下更顯纖細驚人的腰肢:“三杯酒已敬，奴婢魏小紅，告辭了。這本冊子是我家公子給你的，寫了什麼我沒看過。最后傳我家公子話，……健兄保重。”

曹子健沉默一會兒，拿起桌上那本掌大的小冊子細細看了起來……

雖不為人所知，但小人屠高榮前來拜會一詞點四艷的姜公子，自然又在極樂城中掀起一熱。就連金玉樓周圍的酒肆茶館都滿起來，客棧更沒有空房。

當然，茶余飯后，很多人談論起來最為納悶的是，小人屠世間武夫，那姜公子卻是一介文人，兩者風牛馬不相及，怎的還有集？

可無論如何高榮的到來，再次把姜公子的名聲推到更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