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沈老太醒過來了，這是在礦山那段時間養的習慣。

果然，等出了門口沈老太便看到一些蔬菜和米麪，雖然都是生的，但對如今的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安生的在屋裡修養了一個月，除了骨折的手，其它傷基本都好了，沈老太這才首次出門，獨自一人在村子裡四走。

然後這才發現，沈家村已經完全大變樣，當年他沈家老宅在村裡是最好的，而如今，卻是了最破舊的。

村裡人人都是青磚瓦房，不僅如此，村道路也都是用青石鋪，十分的乾淨整潔，再看不出一當年那個破落小村莊的模樣。

期間不時有面生的年輕媳婦從邊走過，看來是離村這段時間新嫁沈家村的。

看著眼前陌生又悉的一切，沈老太清楚的知道錯過了什麼和失去了什麼。

“哎呦，太的二寶真乖。”

沈老太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了悉的聲音，轉頭越過低矮的柵欄，便見到阿福正抱著一個兩歲多的小男孩子在逗弄著。

“阿福他，你家可真有福氣，不像俺家虎子那媳婦，這第二個還是個閨。”

一旁，同樣是悉的聲音，虎子也是抱著一個不滿週歲的孩子，話語之是毫不掩飾的羨慕。

“阿福他，虎子他。”見到兩個人，沈老太心下一喜，連忙揮手打招呼。

“是。”

見到沈老太，阿福和虎子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一句話沒說便彎腰拿了地的凳子快速進屋去了。

“欸，你們等…”

見兩人要走，沈老太趕忙出聲要挽留，可人話沒說完，院裡的門已經關了。

看著兩人的反應，沈老太愣了愣，面便是黯淡了下去。

接下去，沈老太每看到一個人想打招呼，可清一的無人搭理，是村裡的小孩，看到也是轉跑，口還罵著黑心壞婆子。

這一系列的遭遇，令沈老太一顆心墜冰窖。

再沒有心繼續逛下去，轉往回走，可在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小男孩的哭聲。

“嗚嗚…孃親痛痛…”

“哎呦，怎麼摔了，讓娘看看。”

然後，一道悉的婦人聲音傳了出來，哄道，“好了沒事兒了，孃親呼呼不痛了啊，乖，石頭是男子漢，是不能隨便掉水豆子的，知道麼？”

聽到這聲音，沈老太渾如遭雷擊，有些失魂落魄的一步步朝那戶人家走去。

走到並未關閉的院門前，沈老太看到自己的猜測的人。

沒錯，那婦人便是已爲人母的沈碧玉，那個曾經被各種苛待，最終和斷絕關係的大孫。

如今的姿，面紅潤，眉眼之間盡是平和溫婉，可見日子過得極是稱心，和當年瘦弱枯瘦的模樣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孃親，有個老在外面？”此時被哄收淚的石頭突然指了指圍牆外，歪著頭一臉疑的說道。

“什麼老…”

沈碧玉笑著回頭，當看到來人是沈老太之後，整個人徒然僵住了，面瞬間變得蒼白。

“玉…玉兒，俺…”

見到沈碧玉面的恐懼之，沈老太竟覺得心下一痛，說著要走前去。

“田杏花，你來俺家想做什麼！”

此時沈趙氏正好從屋出來，見到沈老太，臉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

“娘。”見到沈趙氏，沈碧玉立時拉著的手，子都有些微微抖。

“玉兒不怕，有娘在呢，你先帶著石頭進屋去。”

將沈碧玉擋在後，沈趙氏快速走到院門前冷聲道，“怎麼，欺負這孩子不夠，如今好容易過清心日子，你又想來使壞不，告訴你，有俺在，你甭想他們娘倆一汗！”

當年沈老太如何對待沈碧玉的，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樣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大雨夜裡被打破頭趕出門，這心腸是得多狠毒才做的出來。

“趙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俺說…”

“不聽，俺不聽，你走不走，你要不走，俺立刻喊人了！”

見沈碧玉帶著小石頭離開，沈老太心裡著急想解釋，可沈趙氏本不給機會。

“你…你別，俺走，俺立刻走是了，你別喊。”

沈老太很明白如今的境，若是沈趙氏真的喊人，那衆人定然不會多問給定罪的。

誰讓以前做了太多缺德事，在衆人心的印象已經深固了呢。

“娘，…走了？”

見外面沒了靜，沈碧玉這才心有餘悸的走出門來，手還握著一扁擔。

雖然這麼多年沒見到沈老太，而且和斷絕了關係，但沈老太對曾經所做的一切已深深烙印在靈魂裡面，只要見到沈老太，會不由自主的害怕。

“玉兒，沒事兒了，俺明日便讓大武去抱只狗崽子回來養著，這老太婆回來了，怕又來家裡鬧你。”

見沈碧玉面蒼白，沈趙氏心疼的前拿過扁擔放下，輕拍的手背安道，“不怕，有娘在呢，娘一定不會讓那田杏花再來咱家使壞，如今你又有了子，得放寬心才行。”

“恩，俺知道的，多謝娘。”聽了沈趙氏的話，沈碧玉的緒方纔安穩了下來。

見沈碧玉冷靜下來，沈趙氏轉將院門給關了，還落了栓，心想著日後一定要注意著，不能讓沈老太再來家裡給兒媳婦添堵。

至於被趕走的沈老太，此時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沈碧玉拿著扁擔的畏懼樣子看了，想到被自己的親孫如此防備，心下一陣的發苦。

想到方纔阿福和虎子兩人逗弄曾孫的樣子，沈老太想到了沈佳明，本來也可以有增外孫的，可卻被自己給生生作沒了。

如今落了這麼個衆叛親離的下場，也活該是的報應吧。

一時間，沈老太心竟生出萬念俱灰的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