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丹堂長老李馨雨坐化一事，很快就傳開，讓不老一輩子弟唏噓，近些年門的弟子則沒多大覺。

一時之間，楊勝收到不人發來的訊息，紛紛表示節哀。

倒是丹堂堂主沈青梅，為此專門出關，親自前來送其一程。

“乖徒兒，走好！”

著新砌的墓碑，一臉慨萬千，兩眼恍惚，仿佛回到一百多年前，那個風雨加的夜晚之下，那一雙飽含期待的清澈目：

“師尊在上，請徒兒一拜！”

“我不是你師尊！”

“您就是！”

“……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連我份都不清楚，也敢隨意拜師？小姑娘你是不知江湖險惡！”

“我不管，反正師尊是個好人！嘿嘿！”

……

昔日那一張俏皮笑臉在腦海中浮現，沈青梅亦滿目傷。

不過為金丹真人，已經活了三百多年，見慣太多生離死別，很快便恢復平常心。

見得楊勝沉著一張臉，暗嘆一聲，聲安道：“生老病死，乃天地常理，師侄你應放寬心才是！”

“讓堂主大人心了！”對此，楊勝出一苦笑。

“其實這些年來，雨兒過得很開心，我這個當師尊的都看在眼里！”

說到這里，陳青梅面容一肅，鄭重道：“楊勝，謝謝你！”

后者聞言沒有說話。

“雨兒所在丹堂之位已經空缺，你隨時可以前來繼承！”

語罷，沈青梅拍拍他肩膀，嘆息間，轉騰空離去。

走沒多久，天邊又飄來一個青倩影。

“李長老，走好！”

朝著楊勝輕輕點頭，羅玉婷來到墓碑前，神肅穆，小心翼翼上一炷香。

多年過去，也不再如當初那般傲氣人，渾上下散發著的氣息。

“有心了！”楊勝對頷首示意。

“楊師兄，還請節哀！”

看著他，羅玉婷嘆息道。

幾年前，也功通過考核，為藥仙宗真傳弟子。

楊勝沒有說話。

似乎看出他想獨自靜一靜，羅玉婷猶豫片刻，微微一拱手，轉無聲離去。

“娘子，走好！”

凝視墓碑良久，楊勝才上前一步，上一束鮮艷桃花，轉離去，背影有些蕭瑟。

“師叔好！”

離開后山，漫步在宗門，沿途所遇見的弟子，紛紛朝他躬行禮，神態無比拘束。

楊勝見此心頭暗嘆。

以往他在宗門出現，路人大都認識他，有的甚至會上前攀談，開著玩笑，親切無比，與現在截然相反。

“聽說了麼？前兩天有個新宗的弟子名為王藤，有金丹之姿，其人一門便被執法堂的長老收為弟子！”

“真的假的？我一點也不羨慕……嗚嗚！”

“什麼？我兒王騰竟有金丹之姿？”

“艸！是王藤，不是王騰！”

“……”

聽見這些弟子的議論聲，一個個陌生的名字鉆耳間，楊勝一時愣然。

多年過去，他當初在宗門的各種‘輝’歷史，已經無人再提及。

一眼去，幾乎看不見一個悉面孔，也沒有人認識他，就連他們口中討論的一切，楊勝都一概不知，心頭油然升起一抹孤獨之。

“此間，與我格格不！”

著一群興致、洋溢著青春活力氣息的年輕子弟，他悵然一嘆，首次意識到自己‘老’了。

“弟子楊勝要面見掌門，勞煩通知一聲！”

想了想，楊勝來到宗門議事大殿外，對著看門弟子說道。

“稍等！”

這人聞言點點頭，轉快步走里間，不一會又出現。

“掌門大人讓你進去！”

“多謝！”

朝他點點頭，楊勝走進議事大殿，躬道：

“見過掌門大人！”

主位之上的燕云山，一如百年前，毫沒有變化。

“嗯！”

他點點頭，從頭到腳細細打量楊勝一陣，嘆息道：“楊勝，你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其人面目復雜，不知是在惋惜，抑或憾。

以燕云山的修為，自然能看出楊勝如今的狀態。

但他對其人凝結金丹一事，并不看好。

“弟子別無他法！”

對此，楊勝表面上一臉苦，心頭不以為然。

聽見這話，燕云山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詫異直言：“你今日上前，所謂何事？”

楊勝深吸口氣，拱手沉聲說道：“不瞞掌門大人，弟子準備外出游歷，尋找改變困境之法！”

他儼然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燕云山聞言沉默片刻，最終緩緩點頭。

“弟子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了！”

見此，楊勝提出告辭。

“與天爭命，何其艱難！可惜！”

著他離去的背影，燕云山搖頭嘆息不斷。

按照他的預料，不出意外的話，楊勝將一去不復返，然后與絕大多數修真者一般，在某個地方坐化，結束一生……

“小！”

回到青鳴峰，楊勝將其一腳踹醒。

“開飯了？”后者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說。

“該離開了！”

楊勝淡淡說道。

“離開？”

小一頭霧水，歪著腦袋說：“主人，我們要離開藥仙宗嗎？”

“是的！”

聽見這話，它連忙抬起腦袋，張四周，好奇問：“主母呢？”

楊勝聞言渾一。

他雙目一閉，沉聲低語道：“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聽見這話，小表陡然僵。

按照萬壽的年齡階段來算，它還是一個稚的兒，卻已經明白很多事。

“嗚嗚！”

小眼眶一紅，兩道淚痕直流而下，瞬間哭得稀里嘩啦。

唉~

楊勝暗嘆一聲，輕輕它的腦袋，聲安道：“別哭，無論如何，都有主人在！”

“哇~”

哪知道小哭得更厲害了，用丹藥都哄不好的那種。

李馨雨的離去，對它打擊深沉。

“哭吧！哭出來好一些！”

見此，楊勝嘆息不斷，便任由它發泄悲痛。

不知過去多久，小似乎哭累了，趴在地上一不。

漸漸地，哭聲被有節奏的呼嚕聲取代。

這讓楊勝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掏出靈袋子，將其裝進里面，然后回到府收拾行李。

不一會，楊勝走出府，朝著藥仙宗大門飛去。

“楊道友（師叔），保重！”

來到大門前，發現已經有兩人等候在此。

其中一人容清麗，是羅玉婷，站在旁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楊勝定睛一看此人，心頭不慨萬千。

此人正是馬冬。

多年過去，對方青春容不在，以致于他差點沒認出來。

“保重！”

朝著兩人一拱手，楊勝又回過頭去，視線落在松竹峰上，接著是青鳴峰，最終定格在丹堂后院中，那一棵開滿桃花的樹上。

“唉……”

李馨雨的音容笑貌浮上心頭，他不悵然嘆息一聲，腳踩天劍，飚至天際。